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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布满整坐城市。

步行街下,顾曼珺站在路口旁望着一家服装店门口的电视屏幕,播放着今年的第一个春晚节目,她惨白的笑了笑,那是黑暗中硬挤出来的一丝微笑。

五年,整整过了五年,这家服装店还在,这条步行街没变样,春晚节目的主持人也没有换,而她顾曼珺的人生早已物是人非。

凌晨两点,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腿有些发麻,但还是迈开腿离开了。

夜色微凉,风吹着依然刺骨的冷,顾曼珺望着这条看不见尽头的步行街,一对十七八岁的情侣与她肩而过,那女孩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容,顾曼珺有一瞬间竟有些失神…

那样清澈见底的眼神,朝气蓬勃的笑脸,那也曾是她年少时洋溢在脸上的青春气息,干净温柔的眼神,不掺杂尘世间其它的情愫。

顾曼珺回到自己租的一个四十平米的房子里,没有路灯,人烟稀少,有的是经常会坏掉的电线,下雨天会漏雨的屋顶,一张床,一个卫生间,活生生的一个贫民窟。

任谁都不会相信,曾经的书香门第,顾家千金顾曼珺会沦落至此。

顾曼珺起床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四点,她重新找了份工作,还要去面试,如果面试通过今晚直接上班,顾曼珺简单的洗漱一下,来到a市一家出名的茉莉花开酒吧门口,这是a市最有名的一家大酒吧。

也是有钱人的聚集地,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的地方,顾曼珺来这上班的原因,来钱快。

生活早已教会她应该像现实低头,租不起好的房子,看不起的电视,就连一个廉价手机她都买不起。听之前和自己扫地的清洁工阿姨介绍,她的孩子在这家酒吧当服务员,待遇不错,一个月至少能拿一两万。

等她有了钱,就可以租个好一点的房子,不用再跑到大街上去看电视。

这是顾曼珺仅剩的最后一点对生活的希望。

“简历”

给她面试的是一个穿着正装,化着浓妆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没有简历”

两块钱的公交车她都坐不起,哪里还会有钱去弄一份简历。

女人有些惊讶,这年头,居然还有人面试不带简历的,像这样的人来面试,她早就直接拒绝,但面前的女人无助的眼神触发了她一点点的同情心。

生活在这若大的城市里,强者才得于生存,她的心早已练的冰凉。

看到顾曼珺,让她想起了自己刚来这座城市时的无奈,所以才会原谅她没带简历的的情况继续面试,但能不能留下来,就看她够不够聪明。

“年龄,学历,工作经历”女人不带表情的问道。

“23岁,大学没毕业,做过几年清洁工”。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清洁工看她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贫穷人家的孩子,长的也算肤白貌美,就是气色差了些,念过大学的人,怎么会去做清洁工的工作!

“想面试什么职位”

“服务员”

女人挑眉看着她,来这里上班的女人稍微长的有几分姿色的都会选择佳丽,包房公主,jd公主之类的,毕竟来钱快。

“你长的不错,来这里的客人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倘若工作过程中有客人骚扰你,你会怎么做”

几句话说的简单明了,就看顾曼珺如何作答,这也决定了她能不能留下来的最后问题…。

“如果有客人能够有幸看上我的这张脸,我也会义不容辞的与客人作乐,索取小费”她回答的干脆利落,声音中带有一点对生活的绝望。

她不是不知道什么职位来钱更快她只是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再去接触任何,任何他惹不起的有钱人,一旦惹上,便万劫不复,她再也承受不起了。

“是个懂事的,工资一万五,之后会看你的表现加,当然,客人高兴也会给一些小费,每日两餐,不包住,能接受的话今晚八点准时上班”女人说道。

“能接受”一万五的工资对于现在的顾曼珺来说,已经是最好最好的待遇了。

“八点准时来报到,我会叫人带你,还有我叫玲珑在这里大家都叫我玲姐”女人介绍道

“好的,多谢玲姐”。

顾曼珺的道谢一点都不显得虚假,她知道没有简历是一个很大的错误,所以这声道谢是来自内心的。

顾曼珺转身离开,她不奢望这世界还有人会对她好,她不奢望那一点点的温存,她也不需要朋友,只要能在这个世界安静的存活下来,她会感谢任何对她包容过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宽容…

…………………………………

不知不觉顾曼珺已经在酒吧工作了半个月,带着她的是一个比她大两岁的女人,顾曼珺叫她师傅。

女人对她不温不热,不轻不重,平淡得就像带一个机器人,这样的相处方式对顾曼珺来说,是最好的,

她不需要别人对她好,她满身疲惫,一无所有,她还不起别人的恩情,也不想亏欠任何人,所以这样的相处方式无疑是最好的。

顾曼珺在休息室换了上班的服装,她穿在身上,却有一种穿着制服的感觉,这里的其它同事也都不大喜欢与她相处,她平日里沉默惯了,一点都不像一个鲜活的女人。

简单就涂了个口红便出了休息室,在这里工作必须化淡妆,她不会化妆,所以一直都是简单的涂一个口红,这样脸色看起来不会很苍白。

但明明是素颜,确比那些包房公主,佳丽都要显得有气质,更漂亮一些,这也是别人不愿意和她相处的原因,再加上她沉默不讨好的性格,自然更不想与她亲近。

顾曼珺不在意这些,她不在意任别人的心思,只希望自己能够赚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换一个不漏雨的地方,这是她现在唯一的心愿。

“曼珺,你过来一下”刚出了休息室就被她师傅叫道

“师傅,怎么了”她轻声问道。

“我好像来月例了,急着去卫生间,你帮我去302包房收一下空酒瓶,在拿一瓶82年的拉菲红酒过去”女人面色难堪的说道。

“好的,师傅,你去吧”。

推开302包房的门,传来一股刺鼻的烟酒味,包厢里面有五六个二十几岁的男子,两个包房公主…

“不要嘛,人家喝不下了,荣少就放过人家这一次嘛”其中一个包房公主对着旁边的男人撒娇道,好像一只小野猫。

顾曼珺走进包房,拿了空酒瓶子就出去了,之后又拿了一瓶拉菲红酒过去,本打算出来,结果被人叫住:“你过来,给小爷倒酒”其中一个男人呵斥道。

顾曼珺回头,转过去拿起红酒倒了起来,在灰暗灯光下,她若隐若现的脸旁被照得有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

“哟!这小妞长得不错啊”其中一个纨绔子弟说道,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尤物一般,眼神立刻变得邪恶起来。

本来没有人注意到顾曼珺,结果这么一说,大家都看向她,几个男人饶有兴致的围了过来。

“来,抬头让小爷看看”一个男人玩味的说道。

顾曼珺乖乖抬头,她并不想惹事,这些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主,顺从会让她好过一些。

“哟,素颜啊,长这么标志,比那两个小妞长的可带劲多了”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几个男人就像发现了新的猎物一般看着这个素颜却标志的女人。

被冷落的两个包房公主气不打一出来,直勾勾的看着顾曼珺,明明一张没有粉末的脸却比她们化了妆的还要好看,自己好不容易才勾搭上的金主,就这么被顾曼珺抢了过去,两个人气的直盯着顾曼珺看。

“长这么标志,当什么服务员啊,不如跟了小爷我,赏你吃赏你喝,如何”其中一个男人打趣道。

在这里上班的女人能有什么好货色,他这样说不过是想花点钱找个尤物玩玩。

“公子能看上我,必然是我的福气,我也想跟了公子能让公子开心,但我不行,是个性冷淡,恐怕要扫公子的兴了”顾曼珺不紧不慢的说道,没有一丝笑容。

几个男人听到这一席话,饶有兴致的脸立刻变得烟消云散,剩下的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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