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林轩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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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林博识便带着林轩和林棠去长安城中居住了一个月，一月中带着她们二人走访亲戚，应邀参加聚会，林棠亦是在李光弼那处住了将近半月，林博识以林轩想念林棠为由，从她舅父们的手中将她接回家中，后又回到了苏州。
这一路上林博识亦是愁眉不展，林棠问道：“阿爷，是否不愿离开长安”
摸摸这个俏皮的小儿，微微笑道：“不是。”
回到家中，林博识将林轩独自叫到了书房，一脸严肃愁眉将手中的布帛递上去。
林轩看完并没有什么表情，林博识则诧异着问道：“你可有看法”
“父亲以为该当如何”
林博识叹气道：“如今宫中张皇后势大，此事怕是不好推辞。”
林轩却笑道：“并非不好推辞，而是不可推辞。既是如此，父亲又何必再询问我对此之看法。”
“轩儿，实属为父无能”语气中满含无奈。
林轩打断他道：“父亲，轩儿虽不懂朝中事，但仍是明事理。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皇后既有意提携我，那轩儿岂能拒绝。”
“可为父实在不愿你嫁于那混乱宫中。更不忍将你托于一个未曾对你付执真心之人！”
“阿爷！”这还是第一次用这么亲昵的口吻唤他为‘阿爷’。
“阿爷，有时轩儿很羡慕二妹能如此称呼你，但到轩儿自己口中，却唤不出这二字。如今能够说出，也算是此生无憾。上次赴宴我与太子有一面之缘，风姿卓越、正人君子，又怎会不叫女郎心仪。”
看着她那微起泛红的脸颊，林博识严肃道：“轩儿，如今朝中张皇后暗地与皇太子并不和睦。此番要将你送入太子府，你”
“我自是清楚！阿爷。如今这门亲就定了吧。腊月初二正是我十五岁生辰，如此办及笄之礼正好！”
“你可想清楚”
颦颦一笑，“自是清楚无比。”
”也罢。说到底亦是为父无能“
林轩起身告辞，轻轻掩上门时，听到林博识微微的抽噎声，她亦是不敢在停留片刻，那张笑面具亦是撑不了多久
如今虽没有心仪的郎君，但更不想当作不相干的人政权斗利的工具，而且还是宫中人。
虽然不得不承认当朝太子是君子，但他亦是有众多妃子，那作为这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叶浮萍，又怎能对影成双，厮守一生，倾心相待呢。
而且又是作为张皇后这边的人入府，怕是日后的日子不会再如这一般肆意了
正在思索时，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软软的声音传进耳畔，”阿姐“
思绪收回，林轩调整了表情，又是笑面，转身拉过林棠，掩上门，”小棠怎么过来了“
”阿姐。阿爷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讨论一下笄礼事宜。“
林棠好奇问道：”笄礼“
”是啊。小棠还小，等小棠再大一些，亦是会行及笄之礼，长发挽起，配上发簪，意为成年。“
”那成年之后与如今会有何不同“
”成年之后啊“嘴角微微收起，眼神迷离，道，”亦可嫁人“
”嫁人“
林轩道：”如今夜已深，小棠要与阿姐一起睡吗“
”若阿姐同意！“
”那自己脱鞋。“
”好！！“
林棠仍是睡在内侧，林轩哄着她闭上眼后，自己则背对着她，目光呆滞，眼泪却不自觉地从眼眶中溢出。
轻轻吸鼻，默不作声地擦掉眼泪，微微闭眼准备入睡时，却听一个声音问道：”阿姐其实并不想嫁人吧。“
林轩身体微微怔住，想要开口，却又闭上，身后也再也没有传来别的声音，只有稳稳的呼吸声，片刻后，林轩亦是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翌日，林棠早早苏醒，轻声下床，却还是惊醒了林轩，露着自己的大门牙笑着看她，”阿姐，小棠要去茅厕！“
林轩拍了她的头一下，说道：”阿姐说过多少次，不能说茅厕，要说更衣室。“
”恩“林棠嘟着小嘴巴道，”小棠记下了，阿姐打得好疼啊。“
”疼能记住也不错！好了，快去吧。“
这些天林博识也不经常去驿站整理公务，一直在家亲自安排准备笄礼的事宜，所以林棠亦是闲的自在，正巧赶上江华回来了，苏好这几日也并未去竹林，这下也不会在尴尬，所以则整日泡在竹林里，吃着那难以下咽的苦茶。
傍晚回来时，正巧赶上林博识与林轩再商量请谁来担任正宾的位置，林轩的意见是让绣坊里她的师父来担任。
于是林博识开始在矮桌上开始用笺书写请辞，林棠走进来，盘腿坐在林轩一旁，扒着桌子，向前够着自己的身子，看着林博识在写字，问道：”阿爷再写什么“
”请辞。“
”是不是蓉娘嘴里所说，戒宾“
林博识对于林棠对小蓉改了称呼有些好奇，说道：”正是戒宾。你刚刚说蓉娘“
”恩。我听苏郎都是如此叫与蓉娘一样年纪之人。“
林轩则问道：”可当面唤过蓉姐了“
”还未。“一副怂样，又用手半捂嘴，只让他们二人听到，”我怕她打我。“
一向安静的书房此时传来欢笑声，小蓉端茶到门口停住，又折了回去，生怕打扰这份难得一见的景象。
拟好请辞正准备交由小厮送出，却不想来了一位宫中人物-张宫人。
林博识携全家上下出门迎接，张宫人缓缓下车，先将谭春月扶起，”怎能受阿婆之礼。“
”张宫人，折煞我这老婆子了！！“
林博识则引路道：”张宫人请进。“
堂屋之上，拿出最好的茶品来招待她，她亦是一直看着林轩，微微颔首，称赞道：”林驾部之女果真生得天人之资。怪不得张皇后非要许下这门亲事。“
林博识立即行礼道：”小女不才，竟是入了张皇后之眼。若是张宫人来否这门亲事，自是理所应当！“
张宫人却笑道：”林驾部，你言重了。两年前我痛失爱子，是太子待我如生母，我亦可苟延残喘。如今此事又是太子婚事，我岂有不来之理。此番前来，有个不情之请。我亦是要做你女儿笄礼之正宾。不知允否“
”如此甚好！这些日正在思索这正宾人选，如今张宫人不嫌弃我们这寒门，我们又怎可推辞！！“谭春月抢先一言，与其满是巴结。
张宫人便起身，将林轩招到了一侧，林博识亦是屏退了众人，又让女婢去收拾上好卧房。
林棠则一直被小蓉关在自己房间里，也不能出门，听到院中有动静更是坐不住，”蓉娘！！！让我出去！！“
”你唤我什么！！“
”蓉娘！若是不让我出去，我便唤你嬷嬷！！再把你唤老！！“
小蓉也是一个暴脾气，便挡在门前，”除了郎君亲口同意，否则，你今天便出不了这个门！！“
”容嬷嬷！容嬷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