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会秦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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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缓发现跟秦王聊天，只要聊到秦国以外的事情，整个人是非常亢奋的，哪怕是一些道听途说的也是饶有兴致。楼缓知道秦王知道外界的消息渠道有限，现在是宣太后没有完全放权，秦国的治理实际还是宣太后，有形无形的对其封锁着。
楼缓觉得秦王接触的人虽不少，但是真心跟他交谈的少，而且能够畅谈天下的更是凤毛麟角。实际情况这是这样，再加上秦王觉得楼缓还是有真学实才的，跟自己身边的大臣还真不一样，经常就召唤楼缓去宫中有时候处理朝政之事，有时候也是交谈他国之事。
楼缓想在这个上面做文章，只是目前还没有想好，到底让赵雍以什么角色来见秦王。楼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雍，赵雍听完后表示赞同。
“秦国的大臣，一路到咸阳都有正面或侧面观察，对秦国大臣的贤庸强弱有了深入的了解，现在只有秦王正面一叙了。”
“主父，不可久留秦国，以免被人识破。见了秦王之后得速速离开”
楼缓又说到了此前发生过扣留楚王事件，导致各国国君都不信任秦国，以免重蹈楚怀王覆辙。赵雍微笑告诉楼缓不用担心这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了自己现在有这个条件见秦王，机会不可失。
赵雍让楼缓谋划周密，既要见到秦王，又要不让其发现，就算是发现了也要让其脱身，不能一事毁二人。
楼缓其实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让赵雍装扮成自己的随从跟自己一起进入王宫，创造让他们无意中交谈的场景。只是这个随从该有个什么样的经历一般的回答很快就会被秦王发现，极有可能被当场揭露，那样就前功尽弃。
就这样楼缓带着赵雍跟随自己，只是在宫中待命，还没有机会见到秦王。一日两人政务处理完后，闲谈之中秦王跟楼缓询问赵国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代郡与楼烦、林胡的事情非常感兴趣。
“微臣在赵国的时候，更多是在邯郸，对代郡的事情了解甚少。”
秦王的表情瞬间有些小失落，只见楼缓不慌不忙的又说道。
“吾府的门客，有一个是从代郡过来的，此人游历多国尤其是边疆异域知之甚多。”
楼缓这么一说勾起了秦王的求知欲，说楼缓现在就将此人带到宫中来。只是楼缓这个时候面露为毛之色说道。
“微臣让他作为自己的马夫，让他知难而退”
秦王有些不解。
“为何这样”
“微臣以为此人没有真才实学，只是混饭吃而已，让其自己识趣离开。”
秦王一听有些乐了说楼缓保持了门客的最后尊严，传令让马夫现在进宫。
当赵雍进来的时候，现在面对的就是秦王，反倒是楼缓还有点紧张了。秦王看到了马夫，虽说服饰跟自己相差甚远，脸上已经有了岁月风霜，但是此人也有种难说的感觉。
秦王随口就说道。
“你游历那里有什么让你印象深刻的”
赵雍也是不慌不忙的回答。
“回大王，吾游齐国，燕国，赵国，楼烦，林胡。”
“哦！孤王问你印象。”
“十里乡音不同，但皆可知，秦国综横千里，语不通。”
秦王听到这里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自己哈哈大笑道。
“眼光独特，尔等去的国家都是安于现状，偏于一角无所作为，不赵国要除外，而我大秦励精图治，归顺大秦无数自然不同于他们。”
赵雍没有听到这里自己也只是微微一笑，但是楼缓内心吓得一激灵。秦王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忘记赵国，对赵雍印象深刻，对他这些年取得的一切认可。
“李通，在赵国见过赵王赵雍没有”
“回大王，吾岁游历赵国，也在赵国呆过多年，奈何自己只是一介草民未曾见过，只是在赵王得胜归来看见过威武雄壮的骑兵。”
秦王听到这里随口说道。
“你见孤王不同常人，无胆怯这是为何”
楼缓惊的连忙说道。
“李通，说话要有礼数休得无礼。”
赵雍没有丝毫的惊慌。
“王心惜苍生，容千百异人。”
秦王举手让楼缓不要说，他觉得这样的人对自己口味，阿谀奉承反而让自己会无味。
楼缓连忙笑着说道。
“大王，赵国的赵雍我还是略知一点，少与他国见面。李通怎么可能能见到在这里妄言实属微臣辩识有误。”
那知道楼缓说道这里秦王却赞同他说的。
“爱卿所说即是，吾在赵国的时候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脸部有疾并没有见到真实的面目。倒是这个李通的说话但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
赵雍微着说赵国邯郸呆过几年，自然会说当地话，就是楼烦人，林胡人的话自己也会说。赵雍随口就说了几句邯郸话和林胡话。
楼缓心跳不断加速，自己没有想到秦王一直围绕赵雍的话题。自己将话题叉开，只好面带笑容说道。
“想不到李通赶马是一把好手，语言学习也是惟妙惟肖的，学邯郸话这么像。”
“大人过奖了，李通一生游历只是见多了，自然入乡随俗嘛！”
秦王说赵国骑兵也是闻名遐迩，打的林胡，楼烦国俯首称臣，自己是非常羡慕。
“大王，各国都有自己的威武之师，魏国的魏武卒，威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贤明的君王。”
秦王听完哈哈大笑。
“爱卿，你这马夫不得了，看问题透彻。”
楼缓本来是借自己与秦王比较熟识，通过这种私下会面，让赵雍可以更多地了解秦王。见完之后让赵雍快快离开，那知道秦王貌似跟李通聊的非常投机，不停的在谈论赵国，谈论赵雍。这样下去恐怕迟早就要暴露出来了，楼缓也是趁秦王不注意的时候对赵雍使眼色。
秦王很高兴今天遇到了楼缓引见的李通，谈论天下事，其见解与自己的大臣们诸多不同，而且自己隐约觉得李通不迎合自己。
秦王有些犹豫，这个李通有气场，不像一般的门客，楼缓用马夫差事，实则羞辱但是李通丝毫不在意。这个马夫的气度非凡，一般人要是有他这个才干，早就离开了谋求自己的荣华富贵。
“李通，当世的君王你给孤王说说。”
赵雍听到这个没有慌张，倒是楼缓有些紧张，这要是说错了秦王会治罪，要是说到秦王心坎里了，还不得留下来为秦国效力，那个时候事情且不是更加复杂了。
“大王，一介马夫且能点评天下君王”
“素人的角度，素人的想法也许是另辟蹊径，兴许让孤王眼前一亮。”
赵雍看到自己是非说不可了，而且今天说的有些多了，这个自己扶持的秦王，每次说话都是话中有话，感觉到对自己有了疑虑。
“天下都是先祖浴血奋战而来，试问现在几人能守住”
“放肆李通，还有君臣君民之礼吗”
秦王倒是示意不要在意这些，只是他觉得李通的本意不应该这么说的。
不错赵雍认为君王应该是“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