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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没想到温式之居然也来参加宴会。
温式之十分高兴的模样,他步下台阶,直径朝杨素走来。
两旁的人见着了都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方才和白霖说话的人也连忙站了起来,恭敬地看着温式之。
如果说他们和庾宴还没有说话的资格,那对于温式之来说,他们便连入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温式之不仅官任治书侍御史,更是出身太原温氏这样的上流士族。父亲温峤又是太子中庶子,是太子的心腹近臣,且和太子私交甚好。
将来太子一旦继位,温峤必定会身居要职,官位显赫。
不是他们这些不入流的小官能够比拟的。
白霖也很是惊讶温式之为何会突然离席,且还认识杨素!
温式之的官位虽然不比庾宴高,但是也是同品级的。
且他还出身高贵,所以即使他的年纪比庾宴小了几岁,庾宴平日也是十分厚待于他。
白霖又怎敢慢待
于是他连忙上前一步,向温式之行礼,正欲开口说话。
温式之就直接绕过了他去和杨素说话,全当没看见他一般。
白霖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见温式之不理会自己,眼下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十分的尴尬。
而那刚才还在讨好自己的那几个人,此刻看着自己已经是面露异样的神情了。
白霖一向心高气傲,此刻顿时觉得面如火烧,难堪到了极点!
“杨三郎好雅兴,竟然要独霸这朗朗月色,不肯与我等共享美酒佳人。”
方才白霖说的话他可全都听见了,此人竟然敢如此不识礼数,将杨素比作下人。
实在是可恨!
杨素不知他的心思,全当他在调侃自己。
“是啊,这么好的月色,你们却躲在厅里,有些可惜了……”
他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夜空,却见那月亮又大又圆,发出明亮又柔和的光,十分少见的好月色。
温式之大笑两声,“如此景色确实不可辜负!”
他转身冲厅内唤道,“你们还不出来一赏月色!”
话音落罢,就见厅内丝竹之声骤然停了。
原先在厅中起舞的舞姬也躬身退到了一旁。
一群锦衣玉带的士族子弟便簇拥着两名丰神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下了石阶。
身穿墨色广袖深衣的男子先朝两人走了过来,对杨素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温二口中的白银先生了……”
白银先生杨素一脸懵逼地看向温式之,这是什么外号
温式之哈哈大笑,“可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着还特意看向了隐在人群里的苏硕。
旁人自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苏硕却是懂的,他暗自咬牙,狠狠看了杨素一眼,便甩袖离去,不知是要去干什么。
那男子也笑了起来。
“这位是琅琊王氏大郎,王悦,字长豫。”温式之为杨素介绍道。
周围有些人官职太低,本就没多少人见过王悦,此刻听了他的名字顿时都忍不住有些骚动起来。
这样的人物他们只怕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
那些有身份的士族子弟都是在厅中入席,而在院子里的不过都是些不入品流的小官或者士族旁支罢了。
与王悦这样的人就好比云泥之别!
光是琅琊王氏这几个字就能砸死他们了!
当初晋室南渡建康,可不就是琅琊王氏一手将晋元帝司马睿辅佐起来的!
王悦的父亲王导主宰政务,官拜丞相,领中书监。可谓权倾朝野!
王悦的伯父王敦更是身为大将军,统帅兵马大权!
这样显赫的士族,如今也就只有王氏了。
就连民间都说了,“王与马,共天下”!
刚才和白霖说话的那几人顿时有些激动了,想上前去,却连脚都不敢多迈一步。
琅琊王氏代表着晋室士族的最高顶点,他们轻易不敢涉及,只能仰望了。
然后将目光移向一旁的杨素,说不清是羡慕还嫉妒。
不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入了王悦的眼。
白霖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从前王悦也来过庾氏西府,但也只是来见王婥罢了。
他连上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庾宴见了他都是十分谨慎的。
王悦如今官任散骑侍郎,是天子近臣,加上他父亲王导,在朝中地位便更是卓越了!
可是杨素到底是怎样和王悦搭上线的!
杨素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眼光,只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子竟然是王婥的大哥。
两人相互见过礼。
“杨三郎可唤我王一,温二他们都是这样称呼的。”王悦十分的随和。
杨素便也就不客气了。
后面跟着王悦而来的是一个十分持重的男子,一身赭色深衣,腰间垂着一串长长的白玉禁步。
看样子他应该就是王婥的丈夫庾宴了。
庾宴见温王二人皆和杨素有说有笑,便不禁多看了杨素两眼。
王悦见他过来了,轻声说道,“听说杨三在你府中为之侃授学,那我也就放心了,杨三郎的人品才学皆是上佳。”
突然听见别人这样夸奖自己,杨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当然,脸上表情还是得绷住了。
庾宴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反应十分的快,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见杨素,但是王悦这样看好他,自己当然是得说些好话的。
“是的,杨三郎的才学十分出众,之侃也是喜欢。”
王悦点头看向他,十分温和地笑了笑。
“今日月色极好,咱们不如便将宴席移到这院中来如何!”温式之转头看向庾宴。
“自然是好的。”庾宴肯定是赞同的。
说完就要吩咐白霖去办,王悦便突然说道,“既然如此,便在这里再竖些屏风,请女郎们也一道来赏月罢。”
庾宴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却还是吩咐白霖照办了。
府中奴仆来回几下倒腾,便将整个院子焕然一新。
院子中央空出了一块极大的地方来,周围以琉璃盏隔开了其他地位较低的客人。
又在中间立了两块织金花纱的屏风,将衣香鬓影的女郎和士族子弟巧妙分开。
待食案和坐席摆好之后,庾宴便请温式之和王悦一同坐下。
庾宴和王悦居主位,温式之和杨素分坐右席。
温式之和杨素喝了两杯酒,就听淙淙的古琴声慢慢响起。
一名身穿海棠红舞衣的美人便随着琴声步入院中,发间朱玉鸣响,舞姿优美,腰肢柔软得像初春的新柳。
引得席间的士族子弟各个伸长了脖子。
白霖站在一个琉璃盏外头,看着杨素和温式之说话。
不由地眼神暗自发狠。
几名衣着鲜亮的人走到他的身侧。
却是方才和他说话的人。
“那人似乎来头不小……”
“可不是,就连王一郎也对他青眼有加,想来必定不凡!”
白霜发觉身边有人,正拱手欲和他们说话,那几人便似没看见自己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话走了。
自己何曾被这样漠视过!不过是几个不入品流的小官罢了!
白霖恶狠狠地想道。
却不知那几人也是十分的不痛快,如果不是白霖自以为是,他们也不会和杨素结怨了,此刻不知该如何说话,才能讨了巧!
而院子中央的士族子弟正在欣赏着舞姬曼妙的舞姿。
一曲舞毕,那名舞姬便婷婷袅袅地步入席间,在庾宴的示意下来到了王悦的身侧,为其倒酒。
“这美人是我偶然在并州所得,容色舞姿皆为上佳。”庾宴笑着对王悦说,“若是王一郎不嫌弃,我便将她赠于你。”
如果不是身处古代,这就是赤裸裸的犯罪!
可是,这就是古代,舞姬随手送人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准确地来说,舞姬在古代连人都不算。
杨素摇了摇头看向那名美貌的舞姬。
王悦并未说话,却是突然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杨素。
“杨三郎似乎是孤身一人”
杨素愣了愣,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