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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秦明的首肯后，屋内的侍女们，立即行动起来，开始搬运屋中的摆设。 趁此间隙，秦明向门外侍立的水四，招了招手，低声吩咐道： “小四，你速去百草园的西厢房，将蛇夫人请来这里，要快！” 水四闻言，连忙低头应是，旋即迅速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不多时，房间中央的陈设，尽数移除，腾出了一大片宽敞的空间。 侍女青芜捧着红绸，来到秦明跟前，恭敬道： “公子，请移步。” 秦明微微颔首，接过青芜手中的红绸。 一众佳人也从各自侍女手中，接过红绸和团扇，按照事先商量好的站位，依次站到了秦明身侧。 恰在此时，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纷纷转头，却见身着一袭墨绿色束腰襦裙的巳蛇，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秦明见状，温和一笑，向着巳蛇招了招手，轻声道： “巳蛇、卯兔，你们站到慕清和绾绾中间。”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李仙芝等人知晓卯兔与巳蛇在秦明心中分量，皆向二女投去和善笑意。 而屋内一众容色出众、身姿婀娜的贴身侍女，眼中皆露艳羡之色，其间更杂一丝难以言喻的期许。 很快，众人各就其位。 无高堂在座，无宾客观礼，唯满室红烛静鉴。 侍女青芜立于置红烛的案旁，双手叠放腰间，脊背挺直，清嗓扬声道：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众人纷纷转身，向门首方向躬身下拜。 “二拜高堂——” 虽无高堂在位，众人仍朝正东虚设的座椅，恭敬下拜，感念亲恩。 “夫妻对拜——” 秦明手持红绸，与十五位新娘相对而立。 但见红妆锦绣，云鬟叠翠，一双双含情美目在烛光下流转生辉。 他深吸一口气，与众人同时俯身对拜。 起身时，不知谁先轻笑出声。 霎时间，满室嫣然，如春风吹绽百花。 礼成之后，侍女青芜缓步上前，朗声道： “良辰难得，莫负月华。” “请公子为诸位夫人却扇。” 话音甫落，一众贴身侍女纷纷上前，奉上却扇诗笺。 秦明逐一行至新人面前，吟诗却扇，每揭一扇，便见一张羞红娇面。 或低眉浅笑，或眼波流转，各具风情。 及至最后一位，却见杨梓君执扇掩面，唯露一双明眸，似笑非笑。 秦明凝神赋得： “月下惊鸿影，红尘共白头。” 诗成扇落，见她眼角泪光莹然，不由伸手轻拭，温言道： “此生定不相负。” 杨梓君破涕为笑，悄然握住他的衣角。 却扇礼毕，忽闻窗外更鼓三响。 秦明正待言语，却见尉迟晚柠翩然而至，笑执银剪： “请郎君与诸位姐妹共结发缨。” 秦明微笑颔首，接过银剪，剪下一缕发丝，逐一分为身侧的“新娘子”。 杨梓君等人见状， 纷纷向尉迟晚柠投去感激的眼神。 碍于“妾室”的身份，她们之前刻意忽略了这个环节，却没想到尉迟晚柠竟然会当众提出。 更没想到，秦明竟然毫不犹豫地剪了下发丝，分给她们。 高幽若等一众世家贵女见状，更是感动莫名。 她们接过秦明递来的发丝后，不约而同地向着尉迟晚柠屈膝一礼，以示感激。 尉迟晚柠巧笑嫣然，受了这一礼。 一众佳丽则笑着取下自己的一缕青丝，与秦明的发丝合在一起，编作同心结，小心翼翼地装入各自的绣囊当中。 做完这一切后，一众新娘子眼中皆染上了一层娇羞与喜悦的光彩。 侍女们适时捧上合卺酒。 秦明执杯依次与诸位新娘交臂共饮，酒液入喉，清冽中带着甘甜，亦如秦明此刻复杂的心情。 轮到最后一人时， 徐慧饮下桃花酿之后，踮起脚尖，在秦明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口，一触即离。 她脸颊羞红，眉眼弯弯地说道： “大哥哥...不...郎君，你今晚好好休息...” “明日傍晚若有闲暇，记得去书院接妾身哦！” 秦明笑着点头，摸了摸徐慧的小脑袋，柔声道： “好，大哥哥明日一定去书院接你放学。” 言罢，秦明缓缓起身，站直了身体。 一轮饮罢， 他环视眼前玉颜朱唇，心潮澎湃之余，亦感责任千钧。 众女见秦明脸色红扑扑的，已有几分醉意，彼此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心疼与坚定。 她们纷纷上前，敛衽一礼，齐声道： “春宵苦短，我等便不打扰郎君休息了。” “郎君晚安。” “愿郎君好梦。” 说罢，诸多美人竟是你携我，我扶你，嬉笑着、打闹着，如潮水般退出了卧房，只留下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渐行渐远。 不过眨眼功夫，满屋子的新娘子，竟走了个干干净净！ 秦明独自一人站在满是红烛，却空荡荡的新房中。 他手里还捏着最后那只空酒杯，整个人彻底懵了。 [这...这就走了] [说好的...大被同眠，齐人之福呢] [合着折腾了半天，就是集体来跟我拜个堂，灌我一肚子酒] [好歹，你们留下一两个侍女...把屋子收拾一下吧！] 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如蒙大赦般的巨大轻松感！ 天知道，他刚才的压力有多大！ 他长长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自语道： “也好...也好...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 言罢，秦明瘫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 茶水温热，入口味苦，略有回甘，稍稍冲散了酒意。 静坐片刻后，秦明起身，缓步朝内堂走去。 然而，就在他踏入内堂，绕过屏风的瞬间，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只见红绸高挂、锦被铺陈的床榻边，竟端坐着一位身着墨绿嫁衣、手持团扇的倩影！ 秦明一时怔忡，几乎以为自己酒意未消，生了错觉。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上前，轻轻拿开女子面前的团扇。 紧接着，一张清丽绝伦的容颜，落入秦明的眸中。 她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气质清冷如月下寒梅，正是出身独孤世家的嫡女——独孤影。 此刻的她，白皙如玉的脸颊上染着淡淡的、极少见的红晕。 长而密的睫毛微微垂下，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似乎不敢直视秦明。 独孤影朱唇轻抿，相较于平日的清冷自持，更添了几分新嫁娘的娇怯与柔美。 “郎君...” 独孤影的声音依旧清冷，却比平日低柔了许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诸位妹妹们...担心郎君身边无人侍奉...孤枕...便让扶摇...留下相伴...” 恰在此时，侍女茯苓和芍药悄然上前，福身一礼，颤声道： “郡公，天色不早了，婢子们为您和夫人宽衣...” 不多时，两名侍女缓缓退出内室，屋内仅剩下了一对新人。 红绡帐暖，被翻红浪。 龙凤花烛彻夜长明，依稀映照出重叠交错的窈窕身影，偶有压抑的娇吟与粗重的喘息交织。 低语呢喃，诉不尽的风月情浓。 直至更深夜阑，云收雨歇，红帐上的两道身影，方力竭相拥而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