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长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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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过子时，皎月高挂，冷辉射下，落于二人的利剑之上，流萤千转，斑斓夺目，而那月影处几人也是分立两边，未曾发出一丝声响，更显得寂静异常。
天机的剑极细，纤弱如柳，剑身柔软，流转如水，翩若惊鸿，所到之处能改变空气流动，且能瞬间变幻出剑角度，千变万化，此等神兵配上天机那淡然若水的气质，可谓相得益彰，浑然天成，而岳辉的剑却是略宽，且泛着墨色，不如天机的剑清丽，但却是显得庄重，虽说此剑看起来并无惊奇之处，但却能抵挡凌素的剑气，可见此剑必然也是利器，方能作为华山派的镇派宝剑。
天机伸出略微纤细的手指，轻弹剑身，发出“叮”“叮”的脆声，随后，他轻笑一声，似是已静下心，对刚刚岳辉的冷厉并不在意，说道：“不要把话说得那么满，岳辉掌门，呵呵，独孤九剑啊，正好想领教一下，我这把剑名为‘飘絮’，飘渺柳絮之意，是为我鬼谷的镇派之剑，本想与叶风的云水剑较量一番，但想不到却先与华山掌门讨教，不过也好，素闻岳辉掌门融百家之长，得独孤九剑之玄妙，携神兵之锐利，在今，我们可一战，我只要击败你，便可兴我鬼谷之威名，壮我圣门之大业！”
话音落，天机便是轻摇利剑，片片剑花闪现，绕于其四周，下一刻，气流便是汇聚于此，带起片片枯叶，气随剑动，叶随气飘，漫于九天之上，而月辉洒下，顿觉如诗如画，宛如人间仙境。
霎时，道道淳厚的气息自天机身散出，而刹那间，天机眼神微凝，丝丝杀气便是如水般渗出，而刚刚的他却是无任何杀气，便已是转瞬间，击伤二人，而现在，天机的杀气散开，定是更加强横。
岳辉面露惊异，心中微凛，心道：想不到他竟有如此功力，还未出招，便有如此杀气，圣门军师，鬼谷掌门果真名不虚传。以岳辉之眼力，早已看出对方不过是随意挥剑，便已有如此威势，待得对方真正出剑而来，必是极为厉害。
眼见天机如此架势，岳辉便是真正横剑在前，摆好架势，沉声说道：“圣门军师果然厉害，不愧是鬼谷掌门，如此功力当得之前的猖狂，但大仇不报，我心难安，我定要用手中的‘长鲸’击杀你，以慰我徒弟的在天之灵，也为了被你圣门残害的武林正道人士！”
冷厉的话语响彻天地，岳辉的气息升起，他微微凝视手中的古朴长剑，口中默念口诀：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
倏然，岳辉的气息却是大变，蓦地竟是消失不见，浑身上下竟是似毫无功力的普通人般，只是静静在那提剑而立。虽说如此，一直注视岳辉的天机却是不敢大意，眉头紧皱，眼神里尽是冷冽，精明如他自然不会因此松解，因为他深知，片刻的大意便是失败的终因，所以天机多年来运筹帷幄，决策天下，未尝一败！
就在此时，岳辉身形一动，脚尖一点，竟是跃到空中，气息再一变，散开四周，竟如大海般广阔，漫天遍地，而下一刻，他手里的长剑挥下，剑锋冷冽，竟是带起了气波，硬是使剑锋更长，猛地朝天机击来，而天机却是早有准备，如水的利剑一转，那飘浮周身的气流便是射出，猛然击在那剑锋之上！
霎时间，响声震天，气流涌动分向了两边，饶是天机屏息凝神，准备充分，接住这一招，也是被这气波震出十数丈，从柱顶跌落下来，而岳辉却是只退出两步，便是已稳定住了身形，这一比较，高下立判，第一合竟是岳辉胜出一筹！
“圣门军师，终于下来了，呵呵……”岳辉轻抚着手里的古朴长剑，嘴角含笑，颔首说道，“现在我们便可以在平地上交流了吧，不用留手！”岳辉的面色始终如常，不悲不喜，似是刚刚那惊人的一招不是他使出的一般，从他的话语里可以知道，那凌厉的一招竟只是为了让天机从白玉柱跌下，使二人能平等对战。
天机的面色有些沉重，以他的阅历，自然可以知晓对方的那招，不过是稍微的试探，独孤九剑还未使出，一次试探，方就有那般威力，华山掌门果然名不虚传！
“岳辉掌门果然不愧是剑招第一人，这平淡无奇的一招也能有这般威力，实在叫我大开眼界……”说话间，天机的左手微动，随后，竟是印于腰侧，便又说道，“岳掌门高风亮节，我早有结交之心，想不到我们竟是如此相见。”天机说完，不禁面色悲戚，似是甚为惋惜。
岳辉有些不解，以天机之前的表现，他可以看出天机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而此时却是百般拖延，这是何缘故？待得他瞥见天机按于腰侧的左掌，心中一凛，稍一想，便已知晓，原来天机在趁此机会自行疗伤，看来东方家主的形意拳对天机还是造成了影响。
然，容不得岳辉多想，他便是提剑而上，脚尖一点，身形极快，这次，竟是要与天机近身交战。天机见此，心中微叹，知晓自己的行动已被发觉，便是抽出左掌，并不收掌，竟击于提剑的右臂，他眼神一凝，也是举剑而上，气旋转动，流转若水，剑锋冷冽，与岳辉的长剑击在一起。
“呯！”
随着一声震天的利器碰撞声，二人分开，都是点步渐退，可见二人都忌惮于对方，一击不中，便是立退，不留给对方半点可乘之机。
“呵呵，岳辉掌门还真是心急，不要着急，我也是对掌门憧憬已久，与君论剑，当浮一大白。”天机轻笑，微微提剑，掩住颤抖的右臂，心中一叹：不过是一次对剑，便是令我受了内伤，真是可怕。至此，天机便是把岳辉又提升了一个高度。
“军师莫要妄自菲薄，如不是你早已中了东方兄的形意拳，受了内伤，断不可能被我的剑意所伤。”岳辉淡然说道，而他提剑的右臂也是轻颤，可见他也是受了内伤，稍稍平息，便又说，“不必浪费时间了，还是在四十年前使出过独孤九剑，想不到四十年后又会使出，而对手竟然还是鬼谷的后辈，这再好不过了。”
岳辉掌门气质淡然，更为云淡风轻，花白的头发和深陷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而下一刻，刚刚还淡然的老者，竟然散发着慑人的杀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