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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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繁华的街道上出现的都是一些急匆匆的身影，他们都在为生活劳计所奔波。路边有一些早起的小贩，在小摊前忙碌着，热气腾腾的香味飘的很远。偶尔会有几人停下买个早点，匆忙的垫垫肚子。
唯有一个身影，她不急不忙地走着。像是闻到了飘来的香味，她停住了步子，顿了顿神，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来到了小摊前。
“姑娘，吃点什么”摊子那边是个中年妇女，常年的劳作让她看起来很苍老，背微驼，脸色因常年暴晒而呈现出黑红色。
“煎饼果子吧。”在她的记忆里，他好像爱吃这个。
“几个”妇女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她周围，只有她一个人，继而自问自答道：“一个。”说完，便低下头，摊弄起来。
那女孩听到她的话，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摊前，看着那妇人摊弄的双手。忽而，她觉得有点冷，便向着摊子靠了一步。
“好了。”那妇人将摊好的煎饼装进方便袋包裹好后，就向着她递了过去，“姑娘，拿好啊。”
那女孩先是愣了半秒，随后接过做好的煎饼果子，看了一眼后，便付完钱道了句谢谢离开了。她再次走在大街上，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脸上却弥着一抹说不清的神色。
终于走到了地铁口，本以为她会进去，却不料，她停了下来，站到了一边，手里提着刚买的煎饼果子，偶尔会伸着脖子向上下行梯处张望着，像是在等什么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约莫着过了一个小时，期间，女孩好几次掏出手机，有几次险些因冻的发抖的手而将手机抖落在地。
到了上班高峰期，接连不断的人群从苏韵的跟前走过，脚步匆匆，神色紧张。约莫着又过了一个小时，接连不断的人群变成了稀松寥寥的几个，最后，基本就没有几个人影了。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但下面好像是无底深渊，沉不见底。她手里的煎饼果子早已没有了热气，部分也已塌了下去。
她敛了敛眼皮，嘴角也不受控的向下咧去。但无论她脸上萦绕的忧伤有多深，她的眼里都没有一滴眼泪，连丝哭意也没有。原来，她不伤心，不难受。她努力的想扯出一丝笑容，可却怎么也扯不出来，算了，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她打开早已凉透的煎饼果子，吃了起来，一点都不好吃，许是因为凉了吧。
……
苏韵缓缓睁开眼，拿起手机一看，凌晨五点。三年了，每天都是这个点醒来，时常会梦到那个场景。她起身，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喝了起来。重新躺回床上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再次起身，打开电脑，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此时键盘发出的敲打声，像是能治愈人的心灵，让她上瘾的停不下来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她的创作中宣泄着她的所有情感，好像以此就真的能忘怀掉一些她不愿意记起的东西。
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了起来，阻止了她跳跃在键盘上的手指。拿过手机，“老妈”二字映入眼帘。她微微蹙了蹙眉，慢慢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这么早怎么了”苏韵慢着性子，故意拉长了音调。
“还怎么了，你就装傻吧。昨晚我说的那个人，你到底见不见”
苏韵听完，看着电脑屏幕，微微晃了晃神。“不……”没待她说完，那边便传来了“劈里啪啦”地珠炮声，“不什么，啊，你都多大了，我都没脸出去了，一出去，七大姑八大姨的围着我问，小韵什么时候结婚啊，怎么不带男朋友回家啊一听我说你还没男朋友，就都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还给我推荐什么心理医生，说要我带你去看看。我，唉，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唔”说着说着，声音渐小，最后竟还有了哭腔。
苏韵静静的听着苏母的哭诉，隐约还有点同情起苏母来了，唉，她的女儿真是不孝啊。
“确实不省心。”待苏母说完，苏韵就这样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苏韵！我告诉你啊，一次次的你给我挑肥的拣瘦的，我都忍了，这次啊，你不用挑了，这个各方面我都去看了，绝对的百里挑一，奥不，万里挑一。你赶紧的起床收拾收拾，今晚去给我见去。”一瞬间，苏母又像是充满了血的大公鸡，趾高气扬的喊着她。
“妈，要见也是晚上，这么急干嘛。”
“就因为这是个万里挑一，你才得好好做准备，免得人家看不上你。你要赶紧起床，洗漱好，上午去做个美容，下午做个头发，再穿件有女人味的衣服，晚上好去见面。”苏母自顾自地为苏韵做着打算。
“这么好您去得了。”苏韵将手机设为免提，放在一边，又开始敲起电脑来。
“滚远点，你爸还在呢，说什么呢，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得去，还得盛装出席……”
“好好好，我去，挂了啊。”此时的苏韵迫切的想挂掉电话，她可不想再听来自老妈的唠叨了。
“这还差不多。你急着干什么啊，那么快要挂。“苏母不满的埋怨道。
“你说的啊，我得做准备。”苏韵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说，手机那边的语气立马变了，“好来，快去吧，再见，我的宝贝女儿”苏韵听着这肉麻的语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电话一挂，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此时的苏韵再也没了创作的欲望，她关上电脑，趴在了桌上。
其实，不是她挑剔，而是这么多年了，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曾经她也想有个家，也做过最美的梦，可那个梦却被某个人给亲手打碎了。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苏韵没去管它，任它响着。可怎奈，来电那人执着性很强，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抬起埋在胳膊上的脑袋，看了眼手机屏幕，原是她的好闺蜜安凉。
“喂。”她拿起手机，声音里携了一丝软绵绵的味道。
“怎么才接我电话”一上来，就是气哼哼的质问。
今天的人都怎么了，怎么个个都把她当作罪大恶极的人了。一上来，都对她恶脸相向。
“我的安大小姐，我哪敢怠慢您呢。怎么了这么火急火燎的。”
“跟你说个事。”安凉的语气里含了一丝犹豫。
“什么事搞得这么急。”苏韵漫不经心的问道，手机那边听到她这么问，却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怎么了”
“他回来了。”迟疑了一会后，安凉还是说了出来。
苏韵听完，心猛的提了起来，一口气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约莫过了五秒，她才觉得舒缓了好多。“很正常啊，一年一次探亲假嘛。”
“不是，是退伍了。”
这六个字就像是一记雷，瞬间将苏韵击在了原地，她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过了良久，苏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挺好的。”
“你想见他吗”安凉小心翼翼的问着。
“不想。”苏韵一口回绝了，她不敢再见他了，三年前，就因着她执拗的要见一面而将对方推得远远的了。
“三年了，你还不能释怀吗”安凉的语气里充满着无奈与心疼。
听到安凉的问话，苏韵的眼泪在瞬间就流了出来，流进嘴里，好苦，好涩。她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用着轻松的语调，“早释怀了，不见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安凉听完她的话，没再说什么，像是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言。“但愿吧。”三个字，让苏韵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直击内心，看穿她的所有伪装。
苏韵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掉的电话，等她回过神来后，手机里已传来忙音。
她看着手机屏幕发起呆来，手机屏幕是苏轼的一首《定风波》，她以为，这三年来，她也已经有了苏轼的那种看透世事的豁达，却没想到，只是一个消息便将她击得溃不成军。原来，她始终是在意的，只不过被她埋在了心底，欺骗了自己。
手指不自觉地按下了一串数字，顿时，心里有如翻江倒海，这串数字，她早已刻进了脑海里了，是他的电话号码。耳边顿时想起了一个声音“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就跟我说，这个号码我会一直用的。”。心好痛，眼泪也像不值钱了般地哗哗的往下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