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楚大夫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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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楚卫靖去了军营，筠惜和笑妍陪着长公主用完早饭，三人正挪到东间喝茶聊天，就听管家来报楚家大夫人白氏带着小女儿楚晋蓉来了。
筠惜疑惑望向笑妍。听她解释道：“昨天父亲抓回来的那个人是楚家大房的嫡出小儿子楚晋深。”
筠惜点头，心下了然。怪不得白氏这么着急呢，原来是她亲生儿子啊，不过那形象、气度怎是让人不敢相信出自楚家。
筠惜心念转换间，就听灵犀长公主吩咐道：“请楚学政夫人进来吧。”说着，示意身边的姜嬷嬷去迎着。
筠惜心中一惊，长公主对白氏这称呼可够生疏的，倒有点公事公办的态度，想必一会儿白氏也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姜嬷嬷退出屋子，不过小半柱香的时间，就见白氏带着楚晋蓉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跪下磕头道：“妾白氏请长公主安。”旁边的楚晋蓉也跟着行礼如斯。
灵犀长公主悠悠抿了口茶，像是没听到下面有人，只对着筠惜和笑妍道：“江南这次进贡的碧螺春比以往差远了，叶儿不好看，味儿也苦涩。”
笑妍接过话头道：“母亲说的是呢，我尝着也不好。不知是不是这课茶树长歪了，连带着出的茶也不好。这些干脆扔了，母亲写信给舅舅让他命人送点好的过来也就是了。”
筠惜也听出灵犀长公主这是暗讽楚家上梁不正下梁歪呢，心中闷笑，面上却不显，只凑趣儿道：“那用惊动皇上。我们现在就在江南，公主若觉得这茶不好，命人亲自去茶场挑些上好的就行了。只是一定要嘱咐道，这歪脖子的茶树上产的可一定不能要。”
说话间，筠惜撇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白氏，发现她双手青筋暴露，伏在地上强撑着颤抖的身体，几欲昏倒。
旁边的小姑娘已是怒不可遏，猛抬头几乎脱口而出：“你……”
话未出口，人却被白氏使劲拉了一个趔趄，身体外靠在白氏身上，小脸儿青白交加。
灵犀长公主哼了一声，手中茶碗重重砸向座旁案几，厉声喝道：“没规矩！”
楚晋蓉脸上恼羞成怒，几欲起身，却被白氏狠狠拉住，还捂住了嘴。
白氏一手拉着小女儿，一手捂着她的嘴，面上勉强撑起羞惭的神色，冲着灵犀长公主点头道：“是妾教女无方，还请长公主息怒。”
灵犀长公主在姜嬷嬷的服侍下檫干了手，才开口淡淡地说道：
“罢了。本宫也不会降罪一个小姑娘。只是学政夫人好本事啊，教的儿子敢冲撞本宫车驾，女儿敢直接等着本宫。有这样品行的儿女，不知楚大人任这学政一职又是如何为人师表的，可不要教的江南学子都不知尊卑上下就不好了。”
听着灵犀长公主意有所指的话，白氏羞惭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她已顾不上小女儿，直冲着灵犀长公主连连磕头道：“是妾教养子女不当，请长公主责罚。只是妾身夫君在任期间一直勤勤恳恳，绝无任何不当之处，请长公主明察。”
灵犀长公主似无所感，轻笑着道：“妇寺不得干政。这些外面男人的事儿，我们女人哪能懂，还不是皇兄他说了算。”
白氏的脸色更是惨白，楚晋蓉也老实了，规规矩矩跪着地上，一言不发。
灵犀长公主觉得这下马威也就差不多了，吩咐道：“起来吧，赐座。”
白氏跪了有段时间了，她本身是个养尊处优的，起身时就有些颤颤巍巍。她偷偷搽了把汗，紧绷着身体坐在凳子上，却也不敢坐实了。楚晋蓉倒是实在，踏踏实实地坐实了身体。
白氏这时才敢抬头稍稍看向两边，待目光转向筠惜时，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伸出手指指着筠惜道：“你……不……不可能……”说着猛烈地摇了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物。
筠惜慢慢站起，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轻施一礼，问道：“夫人认识筠惜，请恕筠惜眼拙，没想起夫人是谁？”
白氏赶紧摇了摇头道：“不……没见过……不认识……是我认识人了。”
除了尚在懵懂的楚晋蓉，灵犀长公主、笑妍和筠惜心中都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灵犀长公主重重咳了一声，沉声问道：“夫人到底今天来公主府是做什么了？怎的如此失态？”
白氏赶紧起身行礼道：“是妾失礼了，长公主勿怪。昨日，妾身的夫君前来听府中门房说长公主身体不舒服，所以夫君特意嘱咐妾过来探望，略备薄礼，还请长公主能够笑纳。”说着，从怀中掏出礼单，递到长公主跟前。
长公主示意姜嬷嬷上前接下礼单，自己却未看一眼，说道：“不过是出门稍稍累了些，驸马也是太过担心了。倒是怠慢了楚学政。”
白氏连道不敢，恭声说道：“长公主金枝玉叶，驸马如此关心也是应该的。倒是妾身那小儿子，年轻莽撞了些，冲撞了长公主，还请长公主将他交给妾身，妾身带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灵犀长公主故作不知道：“夫人的小儿子？本宫并未见过啊，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白氏心中更加忐忑，却更担心小儿子的处境，只能强忍着羞惭道：“就是昨天那个路上冲撞了长公主的人，妾身听人说他被驸马带回府了。家中老夫人听到就病倒了，还请长公主开恩，允妾身将他带回去。”
“这么说还是驸马莽撞了，惊着了老夫人，倒是我们的不好了。”灵犀长公主淡淡地说道，“罢了，姜嬷嬷，去传我的话，把楚公子放出来，交给夫人带回家吧。”
姜嬷嬷答应一声，就退下去办了。
这边，白氏满脸已是掩不住的喜色，连忙带着楚晋蓉跪下谢道：“多谢长公主大恩，妾身一定好好教导他。”
就在这时，姜嬷嬷却是去而复返，福身禀道：“公主，楚家公子被大人命亲兵带去军营了，今天早上就走了。”
刚站起身的白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哭喊着道：“求公主开恩，求驸马开恩。”
姜嬷嬷赶紧上前扶起白氏：“这事儿夫人求我们公主不管用啊。驸马军营里的事我们公主从来不管的，夫人还是回府和学政大人商量一下吧。”
白氏无奈起身，连礼都未行就急匆匆地带着楚晋蓉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