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修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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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妞来到这里后，就想起要做豆腐谋生，可一来她年纪小，这些活她干不动，而来，若是有这好主意，王氏还会放过她吗她可不想一辈子跟王氏绑在一起。

可现在，若是不另谋出路，不想办法赚钱，怕是被王氏克扣死了，她和蕙娘都不会好过。

找个可靠的人帮她赚钱，一旦等她自由，至少不会一穷二白，有条退路，即便是把制作豆腐的方法告诉他们又何妨，她还有其他的方法，比方说发豆芽。

只要有技术，怎样都不愁挣钱的，关键是现在她不自由。

牛二妞左思右想准备再次考察牛大虎一番，然后再做定夺。

最近，天气不错，一年一季的春耕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天气转暖，牛二妞到了山上挖了一筐野菜和白蒿。

白蒿属于菊科植物，在《本草纲目》中出现过，主治肿热咳嗽，咽喉肿痛，湿热黄疸，风湿痹痛，外用治出血等是不错的中『药』。

在农村也很常见，也很便宜，村里的人若是有个咽喉肿痛的，内湿热的，自己挖点煎水喝。

牛二妞在山上也发现很多在现代常见的中『药』，挖一些出来送到镇上的『药』店里，『药』店的伙计也是挑拣着要一些。

时间长了，牛二妞发现白蒿是挖的最多，价格也最高的中『药』，另外还有柴胡，其他的在这个山头还真不多，要是往深山里，说不定能挖到灵芝和人参之类的，但是太过危险，牛二妞一个人可不敢去。

牛二妞认识这些『药』草还是归功于研究过古文《本草纲目》，现代书店出版的《本草纲目》都是又经过加工和添加过的，最早的可是文物，收藏在北京国家文化博物馆里，牛二妞就有幸接触并研究过。

很多『药』草都很常见，牛二妞也都见过，农村的山头，树林里多的是，但是，草『药』挖到手之后，还是需要炮制的，经过炮制后，再加上合理的配『药』才会起到它的作用。

牛二妞平时挖些草『药』，便会教给牛俊勇，让他带给镇上的『药』店，『药』店会根据成『色』和重量给相应的价格，差不多一斤合到七八文钱，一个背篓能背五六斤，也就是三十几文。

蕙娘和牛二妞也会绣些荷包，手帕，绢花等小零碎一起被牛俊勇带到镇上，兑换些钱，买些软布、细面等回来。

当然这些除了二妞他们兄妹俩，其他人是不知道的，这次牛二妞照旧把这些东西准备好，让牛大虎带到镇上去卖，看牛大虎能带回来多少银子

这天，天还没有亮，牛二妞便早早起来，把前几天挖的并晒干的白蒿，全都收拢起来，装到麻袋里，放到竹筐里。带上最近绣的手帕和鞋样，荷包一并用干净的包袱裹起来，放到麻袋的上面，扣上盖子，背着往牛大虎的家里走去。

“大虎哥在家吗”牛二妞来到牛大虎家，牛大虎的家原来是猎户，过的挺不错，自从牛大虎的爹娘去世后，家里的房间和一些工具都废弃了，零零散散的随意的放置在一旁，没有人收拾，显得有点破旧，有点『乱』。

“大虎哥，二虎，家里有人吗”牛二妞怕他们都没有起来，又一次提高了声音。

“谁呀”牛二虎听到声音，从厨房里钻了出来，看到二妞，愣了一下，显然想不到这个时候，牛二妞会出现在这里。

牛二虎挠挠头，有点不太自在，结结巴巴的说：“是，是二妞啊”

自从牛二虎抢了一次牛二妞后，牛二妞很不待见他，虽然牛二虎后来被牛大虎修理了一顿，并给牛二妞道了歉，牛二妞还是没有咋搭理过他。

今天，猛然见到牛二妞出现在自家门口，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是啊！你大哥在吗”牛二妞倒是不怯生，推门进了院子，把背篓放了下来，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牛二虎，一只手正拿着长棍，满脸的灰，愣在那里，无所适从，看样子像是正在做朝食。

牛二妞甜甜一笑：“正在做早饭啊，你们倒是吃的早，你大哥那”

牛二虎看到牛二妞自来熟的样子，也收拾了心情，不再紧张，憨憨的笑了一下：“找我哥啊我哥去挑水了，一会儿就回。有事吗有事交代给我也成啊！”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牛大虎家不像二妞家，打了一口水井，还得每天都要去山上挑水，砍柴，很是辛苦，看他们早早的吃过早饭，怕是要一起去镇上做工。

牛大虎兄弟家里没有大人，没有什么收入，全靠自己每天出去打点零工，兄弟两个人小能赚的钱不多，勉强只够温饱，有时候还要靠村民接济，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牛大虎一大早就要起来，砍柴，挑水，再做上一天的饭，人家一天两顿饭，他们家就只有这么一顿，实在是可怜。

牛二妞还没有来过牛大虎家，正里里外外打量着，还没来得及回答牛二虎的话，牛大虎便回来了。

“二妞来了怎么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牛大虎一边热情的跟牛二妞打招呼，一边把水桶的水倒入大水缸中。

牛二妞嫣然一笑，指着那背篓说：“是这样的牛大哥，我这边有一点草『药』和绣品，以前都是大哥给带到镇上去卖，可是现在大哥不在家，麻烦牛大哥去镇上的时候帮我给卖了可好”

牛大虎以前跟牛俊勇经常去镇上，也见过牛俊勇卖过这些东西，也知道大概的地方，很干脆的答应下来，看样子能得到二妞的需要，很是欢喜。

“行，我知道了，等晚上回来的时候，我把钱给你送家去。”

牛二妞点点头：“好的，牛大哥，那我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了，我还要做早饭，回了。”

牛二妞什么都没交代，高兴的转身离去。

回到家里，牛二妞去王氏那里领到一天的口粮，半碗大豆，一碗面，加两个窝头，这窝头是高粱面加点黄面蒸的，很粗糙，远没有现代窝头好吃。

牛二妞心里恨恨的，口粮减少了一半，王氏真是抠门。

回到家里，蕙娘已经起身了，烧了一锅开水，一些留着喝水，弄了两碗水到另外一个灶上做面糊糊喝。

牛二妞从竹筐里抓出两把马齿菜，又从墙根拽了两根小野葱，洗干净，放点盐，凉拌一下，一个窝头一碗稀饭一盘野菜就是牛二妞和蕙娘的早饭。

这个时代的人一天只吃两顿饭，早饭和午饭，一般晚上就不再开火，家里环境好的会加一餐点心或者粥，像牛二妞这样的农家就只有一天吃剩的饭将就一下了。

不过，牛二妞晚上还是喜欢做点稀饭，弄点野菜吃，跟早饭一样，蕙娘在这点倒是很顺着他们。

吃完早饭，牛二妞拿些衣服去河边洗，衣服不多，现在天热，二妞几乎天天换洗，她保持着前世的习惯，几乎天天洗澡，两天洗一次头发，即便是没有条件，也要用热水擦擦身子，所以衣服也换的快。

等二妞洗完衣服，墙的那边便又传来牛林祥读书的声音，牛二妞拿着一块买回来的细布，坐在门口太阳能照到的地上，一边给未出生的孩子做着小衣服，一边听牛林祥背书。

蕙娘也开始坐在织布机前，‘吱吱呀呀’的纺纱织布，一时间，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牛林祥抑扬顿挫的读书声传来，让牛二妞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不由得轻声哼唱：“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很好听的一首老歌，第一次听就被『迷』住了，好像是邓丽君的歌，很少有这么耐听又有诗意的歌了，没听过的可以听一下。）

到了晚上，天刚刚擦黑，牛大虎就回来了，二妞收拾了院子准备洗澡睡觉。

古代人讲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除非有需要是不用煤油灯的。

牛二妞晚上要是需要做什么事情，也会尽量在白天做完，或者趁天上有皎洁明亮的月光，通常是要洗洗睡了。

牛大虎选择这个时间也是有讲究了，人们都要睡了，村里没有人出入，虽然牛二妞不过八岁多点，但七岁不同席，还是要避讳一点。

“二妞，来，这是今天你那些东西卖出来的钱，总共是五十三文，你点点。”

咦！好像比牛俊勇卖的还多出三文那，牛二妞没有当着牛大虎的面数，只是随手掂了掂，灿然一笑：“谢谢牛大哥。牛大哥还没有吃饭吧，正好我这边做了面叶汤，要是牛大哥不嫌弃我给你端出一碗来。谢牛大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