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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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证指数一路上升的k线图就像是作曲家酝酿了四年多的旋律，唱响之后满满都是新世纪的咏叹调，副歌里写满了经济腾飞的礼赞。合唱者们笑逐颜开，分享着评论家们的“改革的红利”。

马晓云参加完陈亮的订婚宴回到家里，看马晓霞在上网，刘文茂在摆弄一台出问题的电脑，随口问道：“咱妈呢”

马晓霞道：“隔壁打麻将呢。”

马晓云奇怪道：“大年初五棋牌室生意就开张了”

马晓霞调笑道：“只要股市休市，他家生意就好，晶晶了，以后周一到周五半价，周末价格翻倍，爱来不来。”

马晓云走时告诉了马晓霞，自己参加的是陈亮的订婚宴，看着表面上情绪没什么变化的妹妹，她关心道：“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刘文茂道：“速冻饺子。”

马晓云生气道：“大过年的，自己包点多好，干嘛吃速冻的我去和面，等调好馅儿，咱仨包饺子。”

马晓霞道：“姐，你别『操』心了，你你，也没啥爱好，就知道干活儿挣钱，我记得你以前爱唱爱跳的，现在都老姑娘了，不结婚就算了，还变的跟老妈子似的，你是不是真更年期提前了”

马晓云对妹妹的话不以为意，知道这才是她今该有的情绪，随着妹妹的话题道：“我特怀念刘辉弄娱乐城之前搞的那个大众舞厅，好家伙，两千平米的地方，虽然就几个大喇叭放音乐，摆了一圈休息用的椅子，可是那时候跳舞就是跳舞，单纯的很，我的舞姿那绝对不是吹的，当年绝对笑傲舞林啊！”

“现在哪还有舞厅啊，都是的士高。”马晓霞完，点起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

马晓云走过去想把妹妹的烟掐了，但想到她失恋了，还是没忍心下手，看着她的网页里都是那些言辞激烈的bbs帖子，马晓云出声道：“你得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别看这些愤青儿们瞎喷了，都不切实际的很。”

马晓霞哀叹道：“整来咱们家献殷勤的牛勇实际，可是我也不喜欢他啊。”

马晓云道：“牛勇长的没有亮帅气，可是人看起来不错啊。”

马晓霞道：“我们系统里的男的没一个好东西，整跟流氓无赖下三滥打交道，一个个都跟土匪似的，好多都是吃喝嫖赌样样儿不落，找我也不找自己单位的。”

“亮不也是你们单位的嘛。”马晓云话一出口，知道自己又把妹妹的思路带偏了，赶忙纠正道：“亮的哥哥就不是你的这样的人吧”

马晓霞泄愤道：“得了吧，陈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抛妻弃子另结新欢，上梁不正下梁歪。”

马晓云八卦道：“我倒是听他离婚了，后来又结婚了，娶了个搞舞蹈的，听特漂亮是吧。”

马晓霞道：“我要是猜的没错，前年我在他家见的那个开门的女人就是他老婆，当时还有一个胖女人在，就是以前在蔡嘉盛家里见过的李文慧，据是他大姨子。官商勾结，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晓云告诫道：“管住你的嘴吧，以前人们都谣传李文慧是陈凡的情人，现在怎么样，证实不是了吧谣言可以听，但是不要去传播，这样可不好。”

马晓霞道：“反正他是找了个漂亮的，把以前那个丑的抛弃了，也算不得什么正人君子。”

马晓云见上网的人越来越多，赶忙道：“你点儿声，人家帮你弄了你想要的工作，还帮你转了正，你不能因为恨屋及乌就抛下感恩的心，这样的思想可要不得。”

马晓霞道：“行了，你别啰嗦了，有工夫我，不如那个老的去，整就知道打麻将，哪我就张罗着去隔壁抓赌去，非好好教育教育她不校”

马晓云见妹妹越越偏激，换了话题道：“走，咱俩逛街去，不在这里窝着了。”

马晓霞牢『骚』道：“我不跟你去，你只看不买，买了还不穿，当样衣做仿品就算了，居然还拆了研究，明明是按我的尺码买的，等你研究完了再重新一合，就了一号，我就穿不了了，拜托你以后你再干这种事儿的时候买大一号成么”

马晓云道：“我做的成衣尺码不是更合适送你穿你又不穿，你怨谁来着”

马晓霞道：“人家穿衣服都要个牌子，你我总穿仿冒品，不让人笑话啊”

马晓云没好气道：“有钱自己买去，懒得搭理你。”完就去隔壁喊马红玉了。

看着马红玉的三个老牌搭子，马晓云问冯仨儿道：“那排亮粉灯的平房你后来租给谁了”

冯仨儿道：“没租给谁啊，还是以前的租户，怎么了”

马晓云道：“没事儿，我听现在没那种粉光了，以为她们都搬走了，想着把那排房子租下来，把加工规模搞大些。”

正话间，就听马红玉道：“单吊红中，自『摸』！快，快，好的三番啊！”

马晓云好奇道：“单调红中算三番这什么路数”

赵赫一边掏钱，一边解释道：“这叫大涨长红懂吗红中是一百三十六张里唯一的全红牌，长得跟股市里的阳线似的，单吊红中还不能加个番”

马晓云嘲笑道：“这规矩也就你能想的出来。”

赵赫道：“起红中了，你们知道嘛，有一次我去卖部买烟碰上刘向前了，这老子贪财贪了一辈子，居然连一百块钱都不认识。”

马红玉道：“他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赵赫哈哈大笑道：“什么啊，第五套新版的钱不是刚时兴么，一百块是红『色』的，这老子是个红绿『色』盲，看见新版的大红票儿就傻眼了。”

冯仨儿笑道：“这样人算是完了，红绿灯分不清不，炒股也『迷』糊，分不清红绿，这不生没有富贵命嘛。”

马晓云解释道：“你是外来户，你不知道，这个刘向前以前是纺织厂的副厂长，油水儿捞的足着呢，真是开眼了，让这号人眼巴巴看着别人炒股挣钱，还不气的犯了心脏病啊。”

赵赫道：“后来我一见刘向前就背顺口溜，红鲤鱼绿鲤鱼与驴……就见这老子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美的我啊，想着今的股市开盘肯定是大红大紫了。”

马晓云骂道：“你就缺德吧，心他心脏病一犯，倒你身上把你讹住。”

赵赫洋洋自得道：“讹我想的美，就爷们儿我这反应速度，临场应变能力，警察都佩服我，不信你问你妹去，去年我临场发挥解救了多少无辜女『性』啊。”

冯仨儿声道：“听你子后来打炮儿都免费了”

赵赫道：“人情债肉偿，那些姐们儿活的痛快，恩怨分明的很。甭管用什么办法，人家知道有恩报恩。”

马红玉骂道：“你们留点儿口德，少当着我闺女的面儿胡袄。”

晶晶边嗑瓜子边道：“晓云什么不懂啊你家那个网吧，一到晚上净半大子包夜上黄网的，幸好是老刘晚上看店儿，要是晓云在那儿待着，早晚得出事儿。”

马红玉『操』心道：“还有这事儿”

马晓云责怪道：“你除了知道打麻将，你还知道什么啊，输了就去柜上拿钱，赢了也不知道填回去，幸好有刘叔在，能帮着修修电脑硬件儿。”

晶晶笑道：“老马，你找这老头儿真是赚大发了，白睁眼儿就开始忙活，晚上还帮你看网吧，连个夫妻生活都没有，你你，你这是找男人呢还是找长工呢我都替老刘打抱不平。”

马红玉恼怒道：“再当着我闺女面儿瞎，我跟你绝交了啊！”

晶晶没搭理马红玉的话，问马晓云道：“晓云今年也快三十了吧”

马晓云道：“二十八周，虚岁二十九了。”

晶晶对马红玉道：“都多大的姑娘了没事儿。”

马红玉气道：“没嫁人就是黄花儿闺女，就不能当着面儿『乱！”

晶晶道：“老马，八八年那会儿咱就认识了，咱俩可是知根知底的，跟我你矫情个什么劲啊”

马红玉怕人替旧事，偏偏躲不开晶晶这个自己什么丑事都知道些的女人，只好又换了张和气的脸跟马晓云道：“没事儿你忙你的去，我八圈儿牌打完就回去了。”

马晓云也不愿意跟这帮闲散人多话，应道：“行吧，你玩儿吧，超市过节下班儿早，我去买点儿菜，一会儿你早点儿回去帮我包饺子。”

等马晓云走后，冯仨儿问道：“老马，你闺女张这么俊，怎么没对象儿啊”

马红玉记得女儿的嘱咐，不让张宏宇的事儿，她只好编瞎话道：“早年间让个没良心的男人骗了，后来就不大愿意谈朋友了，我这当妈的都不急，你急什么哎，随缘吧。”

冯仨儿嬉皮笑脸的道：“要不给我和和”

马红玉挖苦道：“去你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着样子能配得上我闺女么”

晶晶见再这么下去，这牌局非黄了不可，于是换了话题道：“赵赫，听过完年你弄的那个养生会所就开业了，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一下啊，我给你送对儿花篮儿过去。”

冯仨儿夸奖道：“子，你可以啊，股市挣大钱了，现在都搞开投资啦”

赵赫知道杨志和黄自立接手了康德洗浴中心，不想因为竞争，跟这两个地头蛇闹僵，这才搞起了女士美容、spa这样的买卖，顺带着只经营女人美体浴。他自嘲道：“那是个女人消费的地方，我自己去盯着都不合适，再了，我就有一个股儿，你们真不用破费了。”

马红玉道：“晶晶是问你要优惠券儿呢，你还跟她瞎客套。”

赵赫苦笑道：“我都了，我就占特的一点儿股儿，话不算数的，再了，晶晶生丽质，哪儿用的着花这冤枉钱”

晶晶苦恼道：“我都三十多了，老黄也不娶我，要是自己再不知道保养保养，早晚人老珠黄惹人嫌。”

马红玉道：“还是玲玲眼光好，‘耗子’那孩子老实，时候是调皮，光扒女澡堂子，大了还是挺懂事儿的，现在过得也不错。”

晶晶不屑道：“好什么啊，家家有本儿难念的经，算了，不她了。”

赵赫神经兮兮的道：“光顾着话，老马刚才打的八万我都没看见，杠都没开，不吉利。”

冯仨儿道：“大过年的，只许大吉大利……你看，自『摸』捉五魁！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晶晶一边掏钱一边道：“这一年年过的可没劲了，老马，过去跑江湖的时候刺激吧你跟我，你有没有怀念过那时候”

马红玉道：“我才不怀念呢，我告诉你吧，你就是缺个跟你领证儿结婚的男人，心里不踏实，鬼才愿意过那种随时都有警察追的日子呢。”

赵赫道：“现在那些『毛』孩子，香港电影儿看多了才学什么古『惑』仔呢，你看看胡永刚他们哥儿几个那样儿的老社会，人家早混明白了，耍横的没用，有钱才是根本。你就该找个这种江湖越老胆子越的，该玩儿的也都玩儿过，甚至都玩儿烦了，跟你有共同语言，会疼人还不留恋花花世界，”

晶晶牢『骚』道：“的好听，这样儿的哪儿找去我可提醒你，哪儿哪儿了，可别传老黄耳朵里去。”

赵赫转言道：“你见过杨志他大伯吗”

晶晶道：“听过，没见过。”

赵赫道：“他大伯看不上他，所以不带他玩儿，我跟你啊，那是纺织厂这片儿份儿最大的爷，那帮倒腾洋玩意儿的，都是他徒弟……”

马红玉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赵赫得意道：“我开大众浴池那会儿，这老爷子洗澡都是徒弟们包场，我听他们唠嗑儿来着。”

冯仨儿笑道：“你那破澡堂子还用包场”

赵赫边解释边继续道：“老头儿好清静，还不愿意去那种风月场儿洗澡，每次去我哪儿，都是他徒弟们提前找我安排好，把池子洗的干干净净的人家才到，去了之后自己带着三个扬州师傅，一个修脚、一个理发、一个按摩敲背，讲究的很。”

冯仨儿道：“怪不得我没见过。”

赵赫道：“咱俩也是你去我那儿洗澡的时候认识的吧你记得哪些从胸脯子一直纹身纹到脚面上的人吧好几个都是老头儿的徒弟。”

冯仨儿回忆道：“这些人有意思的很，纹身纹的那么漂亮，有的跟国画儿似的，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我都不信那是手工纹上去的。这帮人大夏没一个敞胸『露』怀的，全都穿那种练武术的丝褂子，看着一个个都挺老派的，神秘的很。”

赵赫道：“这些都是老江湖了，特别懂低调，哪里像有的愣头青，纹个关公就出去四处拜把子闯社会，傻了吧唧就知道打架，晶晶就适合找个这样的。”

晶晶好奇道：“你的这些人都多大了”

赵赫猜想着道：“五十上下吧。”

晶晶怒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