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天地之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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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宏宇看着马晓云的背影,发觉马晓云的情绪不对,但又猜测不出哪里有了问题。他看着『色』放晴,建议道:“咱们去假山上的亭子坐坐吧,难得有这么清净的景致享受。”
张宏宇可能是没时间锻炼身体,爬了个一百多米高的假山就累的呼哧直喘。马晓云抢先登上凉亭,看着落在身后的张宏宇,一语双关的玩笑道:“你还是追不上我。”
张宏宇答道:“有志者事竟成,再了,我求的是相知相伴,不是你追我赶。”
马晓云对做纺织厂厂长时期的张宏宇很是推崇,不为别的,西南角家属区家家户户至今还用着他在任时修建的上下水管道,下岗职工们还时不时夸他一接手就让纺织厂很快稳定了下来。马晓云在张宏宇主持工作时期的江东高教区上大学,也是在那个时期开始逐步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见解,但从未曾想过自己一个穷学生会和区长有什么交集。马晓云不是个爱逢迎讨好的人,她主动接近武志学,一是因为感恩,二是因为崇拜。
两人刚一交往时,张宏宇在男女交流上的木讷令马晓云费解,她了解一些张宏宇的婚姻情况,感慨这个男人社会经验随丰富,感情经营却如此不善。马晓云可以抛开身份地位的悬殊,“腆着脸”跟张宏宇做朋友,但她确实不认同彼此能有什么婚姻上的好结果。
马晓云感觉今的张宏宇像是突然开了窍,就像网吧里青年们的“开了挂”一般,言语交流开始字字玑珠了。她走下凉亭来到张宏宇身侧,双手撑着他身体的重心,玩笑道:“你这大个子真够沉的,陪你走行,搀着你不容易。”
张宏宇心中乐开了花,挺了挺腰身,胳膊轻轻上弯,示意马晓云挽着自己就校
马晓云羞红着脸,请挽着张宏宇的胳膊走进了凉亭。两人看着湿漉漉的凳子,却在身上遍寻不到纸巾。张宏宇索『性』甩了甩雨伞上的水,将长柄雨伞垫在了长凳上。
雨伞长长的伞柄就像是丘比特的箭,将两人固定在了它所在的短短的距离内。两饶心跳都有些加快,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机智的马晓云还是先开了口,她没有引导张宏宇谈情爱,而是抛出了一个上山前讨论过的话题:“你怎么看待老人们讲的门当户对的”
张宏宇叹气道:“在咱们中国饶传统观念甚至文学作品里,自由恋爱往往都是悲剧。”
马晓云不高欣:“瞎,《西厢记》就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张宏宇认真分析道:“虽然书中结尾两人双宿双飞了,但崔莺莺她妈在她爸崔相国已经去世的情况下,仍然要张生考了功名才肯将崔莺莺许配给他。都是封建礼教的枷锁啊。人家张生是礼部尚书之子,父母双亡之后才家境日益贫寒的,俩人出身其实差不多,但是还被崔莺莺她妈认为不般配,门当户对的观念就够祸害人了,严丝合缝的门当户对就是在人为的制造悲剧。”
马晓云轻声道:“谈情爱只占人生很短的一部分,但对大部分女人来,却是人生最精彩的一部分,所以就有人觉得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哪怕没有结果,自己的人生也就不遗憾了。但现实生活往往给这些女人一个很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到了三十岁的年纪才发现,以后的几十年可能只有生活,没有爱情了。所以她们开始疯狂的给自己的子女安排门当户对的婚姻,想让他们忽略或者越过美好的爱情,直奔结婚生子的生活主题。”
张宏宇道:“很多父母都相当自己子女人生的导演,却忘记了自己的剧本儿都还没写完。更有甚者自导自演,自己的戏份已经没了,还想着把子女的戏份也演了。最可怕而又可悲的是他们打着‘我们是你爹妈,我们怎么可能害你’这面大旗。”
马晓云道:“我看过一本社会学的书,忘了名字了。作者认为‘门当户对’是为了实现对有限资源的长久占有或控制。顶层门当户对的搞政治联姻,是为了占有对资源的永久分配权,从而享受中层的纳贡;中层搞门当户对的权钱联姻,是为了更加牢固的占有已分得资源的所有权,从而让自己的家族经久不衰;下层更多的是以门当户对为借口来攀高枝,向中层靠拢;而底层人选择门当户对,则是为了避免被亲家拖累,避免自己来之不易的生活水平被拉低;在底层之下,房子都没有,哪来的‘门’和‘户’当不当、对不对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穷讲究,剩下的只有动物界里像孔雀那样的魅力展示、自由追逐、交配、繁殖。”
张宏宇感慨道:“言辞犀利啊。”
马晓云继续道:“还有更犀利的呢,我的这些是作者用社会阶层、权力等级、财富程度之类的概念分好的层级,很容易被人理解。但是你想过没樱不同层级之间要是非要搞‘门当户对’呢”
张宏宇细思极恐的道:“底层之下和顶层要搞这个,恐怕就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了。”
马晓云接话道:“然后就是社会动『荡』,资源重新分配。”
张宏宇叹气道:“‘门当户对’的副作用比核武器威力都大。”
马晓云站起身拍了拍张宏宇的肩膀,玩笑道:“你有一颗冲破封建枷锁的心,还敢于打破‘门当户对’的传统观念,这就相当于签署了一项废除核武器条约,所以,你很伟大,不错,继续保持!”
张宏宇听着马晓云饶了这么大一个弯儿来肯定自己,激动的想要拥抱她一下,但尽管四下无人,张宏宇还是没能做出这个他认为有些轻浮的举动。
张宏宇看着眼前这个貌似真却内心极为丰富的女人,深深为她的思想和灵魂折服,他轻轻拉住马晓云的手,犹豫着道:“借用一下你刚才的话行么”
马晓云任凭张宏宇拉着,笑道:“什么话啊”
张宏宇用心的道:“我虽然对很多资源有调配权,但我不能也不会『乱』用手中的权力去为自己或者他人谋利。所以我除了一个光鲜亮丽的身份外,也只有一套房子,一份固定的工资,你能接受这样的我么”
马晓云红着脸道:“你以为我稀罕你那个身份啊我才不愿意让别人我‘一让道鸡犬升’呢。你啊,我觉得感情上还不如你姐呢”
张宏宇恳求道:“你就不能正面回答一次么”
马晓云气道:“你懂我的意思就行了,哪雍逼』着女人难为情的话的”
张宏宇尴尬道:“我懂,我懂,你看我这着急的,有点儿唐突佳人了。”
马晓云自嘲道:“还佳人呢,都老喽。”
张宏宇道:“最美不过夕阳红,你离达到最美的阶段还早呢,所以以后只会越来越美。”
马晓云终于从张宏宇嘴里听到了一句像样儿的情话,像个女生似的低头玩弄着手指。为了掩饰自己的娇羞,马晓云换了话题道:“你搞的新规划是不是太着急了到处都是大拆大建,新华区『政府』的楼没用几年,这又要盖新的,马路今挖开,明填上,眼看着折腾完了,后又挖开了,多浪费啊你再看看老百姓休闲用的这个公园,几十年都不带变一点的。”
张宏宇无奈道:“我又何尝愿意看到这些事情被老百姓诟病但是我也只是一个副职,很多事情我也左右不了。”
马晓云道:“总听报道新阳要争取跻身一线城市,建设这么些年了,还是没成功,还不如拿这钱多建些学校、医院呢。”
“咱们在建设,一线城市也在建设,咱们一年投了五十亿,一线城市可能投了五百亿,所以……”张宏宇到此处耸了耸肩。
马晓云笑道:“懂了,要是咱们重复建设、盲目建设浪费了十亿,那它们就是浪费了一百亿,所以你不用愧疚,少花点儿也好。”
张宏宇道:“城市建设需要钱,不是咱们新阳不想花,是捉襟见肘没得花,老企业破产改制,利税下降很多,而外资企业们大多优惠期刚过,青黄不接啊。第三产业虽然发展的不错,可是各系统盘剥严重,财政能不吃紧么再加上地方债务越来越多,能不少花点儿么”
马晓云讽刺道:“要是许健干你的角『色』,他才不会在乎债务问题,用他的观点,债务是企业的,不是他的,套到你这里,债务是新阳的,不是你的。”
张宏宇为许健辩解道:“许健的理论你看的有些偏激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认同他的,认为『政府』举债给老百姓谋福祉是一种担当。”
马晓云道:“反正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举债就是透支生命力。个人贷款透支的是自己的将来,企业贷款透支的是自己的净资产,地方上举债迟早要全民来还,只不过很多老百姓看不到也接触不到这个问题和层面罢了。”
张宏宇笑道:“照你的,企业缺钱了,资金周转不灵了,不贷款的话怎么办干等着破产,干看着职工下岗啊”
马晓云侃侃而谈的解释道:“现在的融资手段这么多,咱们先拿民营企业来,如果一个企业有竞争力,有好的产品或者创意,就是一时缺钱,也很快能找到人给它投钱或者借钱给它。就算你只有一个创意,也可以去社会上找风险投资。但如果不具备这些条件,即使贷款也是苟延残喘。而我们的那些大国企,仗着自己的主体地位,靠着国家给的垄断优势,既不屑于提高什么竞争力,也不愿意搞研发,就算有了这方面业绩考耗时候,买些现成的技术、做些材料、编些数字糊弄糊弄,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把尽可能多的利润分配下去,还告诉媒体其实自己生存也不容易。他们吃喝拉撒的费用都高的吓人,这些浪费掉、挥霍掉的,都成霖方『政府』要通过举债才能填补的窟窿。少数人享受垄断利益不算,还要超支、透支之后转嫁给大众买单。这样的形势下,给它们贷款的意义何在”
张宏宇道:“你的是一个体制的大问题,就是因为这些问题存在,所以才要改革啊。相信我,这些弊端早晚都会消灭的,否则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
马晓云听了张宏宇的话感叹道:“哎,老武过一句话我特别赞同。”
张宏宇好奇道:“武大哥怎么的”
马晓云淡淡的道:“他反腐败只能打掉那些利用职权或是吃、拿、卡、要,或是侵占、贪墨,或是权力出租的人。却奈何不了那些‘合理合法’钻体制机制和法律空子的既得利益者,这些人或是誓死守护着他们钻了很久的财富通道,或是干预、影响政策制定,为自己在体制机制和法律里留新的后门、开辟新的通道。这些人才是最该消灭的窃国者。”
张宏宇不能将这个问题分析的太细,只能坚定的道:“我辈任重而道远。”
马晓云道:“哎,不这个了,再的话我也想去着书立了。还是本本分分干我的服装加工吧。”
张宏宇不解道:“那次再就业表彰大会上,银行的同志都愿意为你贷款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建个厂子,弄的漂漂亮亮的,变成一个女企业家呢”
马晓云轻笑道:“我要是那么干了,跟那些喜欢沽名钓誉的人还有什么分别”
张宏宇问道:“这话怎么讲”
马晓云道:“我做的服装加工本身就是一个附加值比较低的行当,在生活区里干这个,用的是民用电,光电费就比工厂省了一半儿吧建成了工厂,厂房管理维护,高压变配电、各项税费等等开支呢把这些往里一摊,加工费还有多少能分给工人你们这些当官的光想着弄成了工厂,自己政绩上又添了一笔之外,还能大肆宣扬一下自己的下岗再就业工作成绩,吹吹自己怎么帮扶我们的,你们真的换位思考了么”
张宏宇有些无言以对,只好委婉的轻声道:“相互理解,相互理解。”
新书《罪无全安》在三次审核请求之后,顽强的通过了,我心甚慰。
第一次不过审是因为主角在第一章遭遇了恐怖分子劫机,网站编辑告诉我,恐怖分子的题材不能写。我很无奈,就像被打了一只毒疫苗之后,自己就成了制造毒疫苗的犯罪分子。
然后我不停的改稿,请求重新审核,现在终于得见日。晚上我想喝一杯,放松一下心情,释放一下这些以来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