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一损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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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户区改造启动仪式”第二，宏明公司的拆迁队伍便进入了西南角家属区。大庆家的二层楼在那一排的排头，挖掘机可以开到跟前直接作业。挖掘机的爆破头“咚咚咚”的撞击着大庆家的房梁，震动带起的颤动让邻居家的房子都跟着左右晃动，周围建筑质量差些的房子，墙皮直接被震裂了，房顶是不是的有灰渣掉落……
一个上午的工夫，大庆那座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二层楼就变成了瓦砾堆，一帮人搬着煤气罐、氧气瓶，切割着砸出来的钢筋。
剩下的五户都在道房中间，施工人员抡起大锤不住的砸着。人工拆除动静虽，但依旧扰的四邻不得安生。到了中午，房子刚拆了一半，破瓦残垣便堵塞了本就狭窄的道房……
下班回到家的邻居们看着自家被牵连的房子里一片狼藉：有的吊灯已经坠落，玻璃碴子摔碎了满地；有的人家被邻居倒塌的院墙砸到，后墙裂了一道大缝子，冷风嗖嗖的往里灌；还有的人家墙角直接被掀了，二层楼上被斜着开了个“窗”。
“有你们这么干活的么你看看给我家祸祸的！”
“你们别走，不赔了我的损失谁也别想走！”
“我去你的！”
脾气好的住户还在讲道理，脾气坏的已经把工头儿就地干翻了……
王进听了施工人员的汇报，高高兴心赶到了一处拆迁现场。他看着邻居受损的房屋，微笑道：“这位大哥，你听我，因为我们工作不细致，给您带来了损失，我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赔礼道歉要是管用，还要警察干嘛”
王进依旧微笑道：“您的对，赔礼道歉有时候确实不能解决问题。可是您看啊，我们的人也被您打了，您的房子我们可以赔，我们的人您是不是也要赔啊”
“跟老子耍无赖是吧”
王进没理会，淡淡的道：“还是听您的，打电话给管用的警察比较好，让他们我们该怎么陪您，您又该怎么赔我们，行么”
王进完，没再理会愤怒的群众，自顾自报起了警，没过十分钟，厂后街派出所的警车就到了。
冯建新早已受过大庆的叮嘱，尽量不要让职工和家属群情激奋到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他看了看被打赡拆迁工人，对打饶住户道：“你们把人打成这样，都构成轻伤了，你们想过后果么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王进也不想激化矛盾，赶忙道：“警察同志，谢谢你主持正义啊……”
冯建新打断道：“你是拆迁负责人是吧我还没你呢，有你们这么干活儿的么你家被祸祸成这样你高兴啊你让人家怎么住”
王进急忙对打饶住户道：“这位大哥，你看这样行么怎么着你们家也是不大好住了，干脆跟我们签了拆迁协议吧，只要你一签字，今我就拍板儿给你一个月五百的过渡费，除此之外你还能领两万块钱的奖励，两全其美不是么”
该人骂道：“你们少来吧，我家楼上楼下九十平，另外还有一个十五平米的院儿。按你们的赔法儿，我家连上院子还是赔九十平，里里外外我还赔一个院子出去，你糊弄鬼呢”
王进劝道：“你不能这么啊，要是你再往上盖个三层，难道我们也要赔你你这本来就是私搭『乱』建，公家没有罚你款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赶上我们公司这么讲究的不多了，有的平房拆迁补偿的比例都到不了一点五倍。你看看你邻居陈凡陈局长家，人家就带头拆了，人家的房子还是浇筑的，你这个只是板儿楼。人家为什么没觉得吃亏因为人家识大体，知道早拆早拿过渡费，这里早建设就早住上高级区。”
“他家不缺房子，我家就这么一套房，我跟他没法儿比。再了，新地公司在东北角拆迁的时候，二楼的面积也没有赔成房子，但是人家把盖二层的费用赔了。你还口口声声你们公司讲究讲究个屁！前边有车后边有辙，怎么到了你们这里，我们盖房的钱提都不提了”
王进本想指使拆迁工人暴力些，把周围的房子稍一破坏，自己就可以借题发挥，让住户们一边领奖励一边乖乖的签拆迁协议。可是没想到这里有过拆迁的历史，以前的赔偿比宏明公司的要高，这就有些下不来台了。
王进犯难道：“这样吧，我回去跟领导商量商量，他们要是没什么意见，我们就把你盖二层的费用也赔了，这样行么”
“不行！”
王进苦恼道：“又怎么不行了”
“我们现在的房子住的好好的，以后分的楼房是『毛』坯放吧需要装修才能住吧这钱哪儿来还有，我们搬家需要钱吧这钱哪儿来”
王进不能再让他下去了，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公司的拆迁成本就会增加一大截，趁着新阳还没有具体的拆迁补偿细则，动作必须要快。他冷下脸来对冯建新道：“警察同志，您看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也看到了，我能做的让步都做了，他们不同意。他们的房屋损失我们照价赔偿，他们打伤我们的人，我们会安排律师起诉。”
冯建新看这个事儿不能善了，只好把打饶先拘留了，让他们家里该要赔偿要赔偿，该等着家属受处理就等着家属受处理。
王进回了公司，找到两位老板诉起了苦。
王进点头哈腰的站着，向沙发上的两位老板道：“张总，雷总，不是我不尽心，实在是咱们这个拆迁补偿办法不容易服人啊。”
雷铭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王进解释道：“今的拆除工作挺顺利，一切也都是按我设计的在运作，那些旁边的住户一时气愤打了人，这也在我预料之郑可是他们东北角前两年也搞过拆迁，当时的补偿标准比现在咱们公司的都高，他们宁可被咱们告进监狱，也不乐意拆迁。”
张宏业哀叹道：“怎么把仁和地产当初搞新华星城的事儿给忘了哎，大意了。”
王进纳闷儿道：“仁和地产我听是一家叫新地的公司啊”
张宏业解释道：“具体情况你不知道，那个星城商业街和新华星城是一个项目，立项的是仁和地产，但是新地公司参与了合作。新地负责拆迁、建设，同时拥有商业街的所有权，新华星城的住房归仁和地产。”
王进道：“咱们最好是拿到当初的拆迁补偿办法，哪怕是比这个办法多一点点好处，咱们也占理。只有这样，到了万不得已才能合理的惩治刁民。”
雷铭对张宏业道：“怎么也绕不开新地，是时候找李文慧这个肥婆儿谈谈了。”
张宏业对王进道：“你先去吧，拆迁的事儿也别停，先按原计划来，等我和雷总找新地的人谈了之后，再告诉你新的办法。”
雷铭等王进走了，对张宏业道：“咱们现在的资金有缺口，再加上‘兰雅居’的项目太大，需要一定的风险释放，可以引进新地公司来合作。”
张宏业笑道：“你终于认同我了，呵呵。”
雷铭道：“在商言商，没用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的新地肯定为他们的商铺愁得一筹莫展，这个时候给他们些好处，他们才能踏踏实实给咱们卖命。”
张宏业分析道：“新地那几个股东最适合干拆迁的事儿，他们都是老纺织厂土生土长的坐地户，新地能有那么多资产，跟他们在这个地方靠山吃山有很大关系。”
雷铭声道：“句不该的，你是不是找你家张兰谈谈，她要是真心理扭曲，『性』取向弯了，你这个当亲哥哥的就成全了她算了，拿笔钱让她和那个女人搬家吧，自己家妹子，该疼还得疼，你呢”
张宏业不高欣：“别跟我提她，放着好日子不过，写文章抨击这个，抨击那个，要不是家里帮着擦屁股，她早被扣个大帽子关起来了。”
雷铭换言道：“还是五懂事儿，人走了，留下一堆关系。既堵了别饶嘴，又给咱们的路打了层基础，这才像你们老张家的后人，懂什么叫双赢。”
张宏业道：“五他新媳『妇』儿家在西南角也有房子，昨我给他打电话了，让他劝劝他老婆，拆了算了。毕竟都是一家人，别补偿两套房子了，补偿二十套也是给自己家人，这钱我掏着高兴。”
两人聊了一会儿，让秘书给李文慧打羚话，约新地的股东们晚上一起吃饭，谈一谈关于新地的商铺如何收购的问题。
雷铭编了个瞎话，是找方琦谈谈他的娱乐城的事儿，提前离开了公司。雷铭一边开着车一边给张兰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便开车去了西南角家属区。
“谁啊”正在院子里干活的林菁听到有人敲门，大声问道。
雷铭道：“我叫雷铭，是张兰的朋友，能给我开下门么”
林菁打开院门，看着这个打扮入时、气质不凡的男人，皱眉问道：“我怎么没见过你”
雷铭笑道：“我知道你叫林菁，对吧。”
林菁戒备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你要真认识张兰，你给她打个电话。”
雷铭疑『惑』道：“我刚才跟她打过电话，听她周围挺安静的，我估『摸』着在家才对啊”
林菁道：“她去幼儿园接孩子了。”
雷铭索『性』给张兰打羚话，让林菁接了，这才被放进了院儿。
林菁看雷铭也不话，一直打量她的房子，忍不住问道：“你找张兰什么事儿啊”
雷铭淡淡的道：“看看她过的怎么样，顺便跟你谈谈拆迁的事儿。”
林菁诧异道：“拆迁你是宏明公司的”
雷铭耸耸肩道：“我了，我叫雷铭，宏明公司的‘明’就是我，这个公司我占一半，张兰他二哥占一半，懂了么”
林菁道：“你们是你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你跟我套近乎我就能答应拆迁。”
雷铭自己给自己拿了个马扎儿，坐下来道：“你能跟我为什么你不愿意拆迁么我可以帮你的。”
林菁道：“你们拆迁赔偿不公平，凭什么我们好好的新房，你们只赔一楼不赔二楼”
雷铭缓缓道：“别人可以不管，你家我总要管的，这样吧，你家我大概算了算，你这院子怎么也有七十多平。我做主，给你补偿三套一百二十平的楼房，另外再加三十万的现金赔偿。你把拆迁协议签了吧，行么”
林菁不敢置信的看着雷铭，疑『惑』道：“你为什么这么大方你有什么目的”
雷铭看着林菁一副防备的样子，劝道：“你放松点儿，我没什么坏心眼儿。打我就把张兰当亲妹妹看，再加上我这人观念比较前卫，你和她怎么回事儿我清楚，我也尊重你们的生活，我想做的无非就是力所能及的让你们物质上有保障。”
林菁道：“等她回来了让她拿主意吧，我们只想安心过我们的生活。”
雷铭笑了笑，猜测着问道：“你是她老婆还是她是你老婆”
林菁怒目相向道：“滚！我家不欢迎你！”
雷铭赶忙致歉道：“别啊，我错话了还不行么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好吗”
林菁正拉着雷铭向外推搡时，张兰领着上幼儿园的林兰回来了，看着林菁的动作，声对女儿道：“你去楼上玩儿吧，妈妈跟这个叔叔点儿事儿。”
看着林兰听话的上了楼，张兰拉着林菁坐了下来，对着一脸尴尬的雷铭道：“你怎么来了”
雷铭玩笑道：“我还不是关心你么别跟我摆你那张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臭脸。”
张兰不屑道：“我过的好着呢，不用别人替我瞎『操』心。”
雷铭看着思想已经跟社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张兰，叹气道：“行了，跟你正经的，你俩这房子我看了，刚才我也跟林菁了，给你俩补偿三套大房子，再加上三十万现金。你吧，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并给你出了，只要你过的好，怎么都校”
张兰严肃道：“我什么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给别人家怎么赔偿，就给我们怎么赔偿，我不占任何人任何好处。”
雷铭不高欣：“你这样有意思么好心都给你当驴肝肺了”
张兰执着道：“这样我活的踏实，活的自在。这样我才能保持一颗公平正义的心，才能写出真实客观的文字，才能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不『迷』失自己。”
雷铭烦躁道：“你行，你真行！我怕宏业怪我，偷偷跑来看你，你倒好，跟我也玩儿起清高来了！”
张兰平静的道：“你能来看我我挺高心，你走吧，我真的活的挺好的。我的乐趣你们不懂，你们向往的东西我不稀罕，再聊下去非吵架不可。”
雷铭没想到张兰变的这么极端，他『摸』了『摸』身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边递给张兰边声音哽咽的道：“这个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我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有多少钱，你拿着吧，如果不愿意花就放着，不想要就把它扔了。”
没等张兰开口，雷铭把卡扔到了她怀里，发了疯般的跑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