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请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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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从早到晚都守在灵堂，季晴文怕她夜里受凉，去给她拿衣裳，守屋子的雪雁很紧张地告诉她，说屋里东西被翻过。
林梦安也说，她睡着时，恍恍惚惚之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影飘出去。
这个当口、这样的话，可把清竹院留守的下人吓坏了。
生怕是林如海的魂跑了来。
季晴文担心人心不稳，这才请林怀言这个大爷前来，又怕惊了林黛玉，并没有告诉她，只请了乔越这个外管事来，他功夫不错，可以去追查线索。
林怀言一言不发站在院子里，脊背挺直，面上看不出表情。
季晴文很佩服他，这么快就适应了林如海儿子的角色，称职地当起了大哥的责任，这院子里的下人抖得都不那么厉害了。
其实她不知道，林怀言心里很担心，生怕有人要对林黛玉出手。
若她有不测，他是第一被怀疑的人，也愧对林如海。
可是林管家告诉他，一个合格的家主，应该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哪怕心里再着急、害怕，也不能叫外人知道，否则，他们会变本加厉。
乔越不敢在林黛玉屋里搜，从房门口到院子里观察了一番，分别冲林怀言与季晴文点头。
几人去了旁边的凉亭。
乔越才道，“看脚印，应该是个会武功的女子，以轻功见长，若不是我曾经在军中担任过几年斥候，还发现不了她。天黑了，我马上去搜查，最近别让二姑娘睡在这里，府里的护卫和婆子轮班守夜的时间要变动一下。”
他顿了顿又对林怀言道，“男子到底多有不便，府里两位姑娘，表小姐也还小，最好找几个会功夫的女子。王朝十几年无外战，退下来的武将多得很，有些小兵将家的女子会些粗浅的功夫，生活又拮据，可以找她们来保护几位姑娘。”
林怀言道，“乔叔若有门道，便先聘请六个来，只一条：必须是良善、持正之人。她们有功夫在身，若是欺负几位妹妹，她们连反抗之力也没有。”
乔越点头，“这是自然，我找到人之后，会与林成考察，最后由大爷查看之后再拍板。”
林怀言微微颔首，“辛苦乔叔和成叔了。”
“不敢当。”
乔越起身找踪迹去了，季晴文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道那些人在查什么接下来会不会有危险。
林怀言也有此担心，不过还是安慰她，“这些事暂且不让二妹妹知道，等查到真凶再告诉她不迟，你先与她睡在父亲内书房，我会亲自守在那里。”
夜里灵堂没外人，主子们守到半夜就会去睡觉，留下心腹或者投奔的几个林家人来守。
季晴文摇头，“这些日子忙得很，里里外外不知道多少事，你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能休息会儿，请谨为大师守着吧。”
最近，他闲得很，天天待在小院子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能干什么
季晴文的空间符深深的刺激了谨为，他天天苦翻各类道学书和古籍，也想做个空间符出来。
还有那些阴险歹毒的阵法，他也要研究，忙得不得了。
不过，季晴文请他去守，就冲她拿出来的那些不可外传的典籍，他欣然同意。
生怕季晴文太热心，他又提醒，“千万不要把空间符和传送符的事透露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其实，那天晚上之后，他已经找机会提醒过了。但看季晴文每天忙忙碌碌的样子，生怕她什么时候一着急害怕，又不顾场合暴露底牌了。
季晴文见他说得认真，也点了点头。她又没有空间符，哪里会说出去呢喝再多也不会透露半个字啊。
乔越没有找到疑犯落脚处，可扬州官场上消息灵通的人却知道，林如海的书房遭贼了。
有些人心中窃喜：看来，他还有东西没有交给皇帝，真是天大的好事，幸好他倒下得突然，死得也快，只顾着家里的一摊子事，没顾上差事。
当天晚上，林如海的外书房又有人来，不过，有乔越安排的护卫，没有让人得逞，却也让人给跑了。
可见背后之人势力之大，能养得起这般功夫好的人。
第二天就是林如海出殡的日子，这天中午素斋宴请往昔同僚和旧友，林黛玉喝了参茶，强撑着跟在林成身边，与季晴文一起招待女眷。
“咦，林大人收养的这个义女，与林姑娘还挺像的呢。”有位夫人趁着众人皆静时，提高音量道。
大家齐齐看过来，眼中透露出几分八卦的意味。
可不是嘛！
一个罥烟细眉、一个柳叶弯眉，眼睛有八分像，脸形完全一样，鼻梁高度差不多，唇形也有五分像，虽气质有差异，可整体看上去却有四分像。
只是一个身形瘦削，形容憔悴；一个身形苗条，可能因为大一些的缘故，有种少女初长成的风流窈窕之态。
有人嗤笑，低声道，“这不是会外室所出吧”
她以为声音很轻，其实室内鸦雀无声，众人听得分明。
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无所顾忌继续道，“京城贾家一门两国公，林夫人又向来说一不二，林大人有心仪的女子不敢领回家，让她做外室也不是不可能。”
林黛玉脸色更白，“没有，我母亲向来和善，不是善妒之人，父亲也不会行如此糊涂之事。”
男人有外室，苦的是外室及其子女，他自己受影响不大，尤其是位高权重的，根本不在乎。但为着子嗣着想，多半还是会和嫡妻商量好，将孩子领回家教养。
可人若死了，还被戴上私藏外室的帽子，林如海死后名声不佳，季晴文走出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林黛玉不想父亲和姐姐被人诟病。
季晴文见她一着急，脸色因激动又潮红起来，拦着她看向那位夫人，“这位夫人张嘴就说，看来很有经验啊。”
她叹了口气，“我对您的大度既是佩服又是同情，瞧瞧这日子过得，这么大个人，无凭无据、不分场合都乱说话了，唉！”
林成也沉着脸，“我家大姑娘小时候家里遭了难，后来入了荣国府，因与二姑娘投缘，贾府老太太特意让她陪姑娘回扬州。后得老爷求情、皇上开恩，成了自由身，又认老爷为义父，她与二姑娘姐妹同心，感情一直很好，言夫人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