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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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淳安专注于和泣血扇七式做斗争，楚润珏那一边的事情也变得复杂了许多。
此时的楚润珏，已经不在流云山庄，更不在京都之内。
皇帝将护送明沛公主和亲的事情交在了楚润珏的手上，几乎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楚润珏都是在为公主的出行安全做准备。
根本没有人想到过，楚润珏还是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白衣教上。
他没有杀了方霭，也没有让方霭交代任何和白衣教有关的事情，因为方霭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白衣教的人。
相反的是，他还特地演了一出戏。
就是演给方霭看的。
陪他的演戏的人，就是已经离开了京都的安姑娘。
安姑娘和周淳安拜别之后，没有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到了流云山庄。
因为她好奇，楚润珏会怎么处置方霭。
但是楚润珏居然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放任方霭回去了而已。
放任方霭回到知会楼做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上，当然还是让人暗中看着方霭的。
从楚润珏之前接触到的那些白衣教教士来看，凡是知道些什么的，嘴巴都严密得很，一句真话也不曾说过。
安姑娘到流云山庄的时候，见到方霭安然无恙，以为楚润珏因为对皇后的偏见，不愿意相信皇后查到的东西，十分气愤。
两人还因此大吵了一架，这一架是楚润珏故意要让方霭看到的，为的就是让方霭相信他因为和皇后的隔阂所以不相信皇后的话。
安姑娘说不过楚润珏，甚至和楚润珏打了一架，把流云山庄主楼的后院围墙都打塌了半边。
打完了之后，安姑娘生气离开，楚润珏都没有告诉安姑娘她的打算。
演戏嘛，自然是演得越像越好。
相信安姑娘知道了真相会理解他的。当然要是不理解他也不在乎。
过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方霭都没有一丝异动。楚润珏便让看着方霭的那些人都撤走了。
“方霭，我可以再信你一次。”楚润珏叫来了方霭，将一个信封交到了方霭的手上，“这里面有着关于白衣教民组的线索，我给你二十天的时间，如果你能查到民组的下落，那我就相信你和白衣教真的无关。”
方霭接过了信封，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
“小的领命。”
“慢着，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楚润珏叫住了他，“方霭，你是知会楼里的老人了，你有多少本事，流云山庄的人都知道，我给你的时间很宽裕，如果你到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
楚润珏面色发冷，“你的妻儿父母，我会替你看顾的。”
这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若在从前，楚润珏根本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但大胜捷族之后，楚润珏从幽州回来之后，他的性子就变了一些。
好像沾染上了一些他人的品格一般。
不再一根筋了。
好像是，沾染上了，某个世上已经无人记得的人才有的品格。
蔫坏蔫坏的。
“宋先生，你猜猜二十天后，他会给我什么样的东西看呢”楚润珏双手踹在袖子里，笑眯眯地问宋书才。
“殿下现在很像……”宋书才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楚润珏一挑眉。
“像只小狐狸。”宋书才直言不讳。
楚润珏哈哈大笑，“那就看我这只小狐狸，能不能吃到称心如意的肥肉吧。”
虽然他撤去了看守方霭的人，但方霭的家人还在他的手上，只要方霭不是个没有心的人，那就不会顾及他家里人的性命。
他如果敢自己逃跑，楚润珏必然不会放过他的家里人。
所以他故意给了方霭一封关于白衣教的线索，与其自己猜了猜去，不如静观其变，让他们的对手去猜。
楚润珏演了这么多的戏，就是想让方霭对他产生迟疑。
他不指望方霭回真的相信自己已经完全不怀疑他了，但也要让方霭产生一种他可能没有被怀疑的错觉。
局外的人，才最清醒。
要做局外人，那便要做布局的那个人，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这个时候，方霭是会为了得到楚润珏的信任，查出一份真的情报，还是联手白衣教给楚润珏一份假的情报，惹楚润珏上当。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都必须找到保全自己和家人的办法。
既然方霭什么都不肯说，那就说明威胁他家人性命的，不仅有楚润珏，还有白衣教。
所以他两边都不能得罪。
至于他是选择投诚楚润珏，让楚润珏保全他的家人。还是选择联手白衣教陷害楚润珏，趁机让白衣教的人带走他的家人，自己也赶紧逃跑。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至于能从那份情报上查到什么，楚润珏早已查出来的。
他不过是用这份情报，看看方霭的选择罢了。
江南司家，主营染织、胭脂水粉以及金银珠宝这一类女人爱用的东西。
因此司家与许多达官显贵家中的女眷的关系都极好，特别是司家家主，在大烆各地都开了自家的铺子。
自己家也有两支商队。
司家家主司空，就是民组的组长。
不仅仅是从拓跋云给出的线索去查，他还查了长安的德阳商行和各家商户的商贸往来。
司家往长安周家的大夫人的府上送过不少次胭脂水粉。
从前，小宁是大夫人院里的下人。
既然有猫腻，就不会什么都查不出来。
这儿可是流云山庄，天底下就没有流云山庄查不出来的东西。不过在方霭交出他查的东西之前，楚润珏没有一丝动作片。
司家，他也一点没动。
演戏嘛，自然要演全套。
二十日之后，方霭将他查到的东西交到了楚润珏的手上。
厚厚的一叠纸上，全是关于江南司家的。
“求肃王殿下绕小的一面，小人确实是受白衣教指使。”方霭伏身在楚润珏的脚下，浑身颤抖着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之前不承认”楚润珏仔细看着那些纸上写的东西，都是真的。
和宋先生亲自查出来的，分毫不差。
“小人不敢说啊！”方霭涕泪横流，“小人的身家性命都在白衣教的那些人手上，我要是说出了任何东西，那些人随时都能杀了我的家人啊！”
“愿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殿下，小人不奢望殿下能绕小人一命，但求小人看在小人主动招供，还请殿下保全我家人的性命。”
楚润珏沉默了片刻，折起了那叠纸，“我会先对外放出消息，说你被查出了身份，但宁死都不愿招供，所以我连你和你的家人一起杀了。”
“如果你今日对我说的，有一句假话，你和你家人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