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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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的匆忙,人自然也只能穿自己缝的看不清是鸭子还是鸳鸯的礼服,整得真要算起来也就是一段红绸罢了,顶多是比萧洛身上那个更好一些,裙摆底下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刺绣罢了。
苏瑾也不在意。
阿凉自小自己一个人长大,描眉这些什么的虽会却也不擅长,妆造的重任便交给了笑语,挽发髻之事也交给了赵芸这个全福人。
阿凉在一旁递递帕子水杯,偶尔帮人看个一二打打下手便可。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第一次出嫁,便是简陋,赵芸也还是督促着笑语给人描了一个适宜的妆造。
比起素日几近的素面朝天。此次他们给苏瑾选的是大红的唇脂,鲜艳的胭脂抹在两颊,衬得人气色红润。眉角给人特地向上用力一勾,配上苏瑾水汪汪的大眼比起素日单纯天真的她,平白多出了一抹妩媚之感。
不过这还不够。比起惹人垂怜的柳叶眉,赵芸反而给人选了一个气势逼人的上挑眉,眉角微收,比起直直的凛冽之感,徒然一转,反而与下面勾起的眉角相互照应,更显诱惑。
赵芸心满意足看着人的妆造,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随意打扮一下果然不假。”
苏瑾不由嗔了人一眼:“娘,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
若是苏瑾原来的眉眼,只会让人感觉到小女儿之间的娇嗔,可如今上挑的眉眼,眼波流转之间好似从里边生出了一个直直的钩子把人直往她眼里吸去。
赵芸不由佯装羞赧地拍了拍人脑袋:“你有这风情,夜晚朝你的新郎官使去,少来我这个半老徐娘吗面前卖弄风波,白费功夫!”
提起萧洛,房里的的声音不由都静了下来,苏瑾摸了摸自己殷红的唇瓣忍不住担忧道:“阿娘,你说这会不会很危险”
阿凉和笑语都不由对视一眼,手足无措。
去那瘟疫的发源地,想来都是危险重重的,再加上如今连个抓诊治病的药房都没有,说白了染上就十有八九是个死字!
没在人面前说,只是不想打断人地念想。反正众所皆知,这就是和形式上的婚礼,若是人有幸归来,那就重新办了大的。若是不幸,那就只当给人完成一个心愿罢了,做不了什么真。
赵芸透着铜镜看了一眼京中惶恐不安的女儿,顿了一顿才残忍道:“你不是都知道的吗如今问我们这个问题又算怎么回事呢如今正事你们的大喜时候,你若觉得为了哄你开心满意的话,我们自然可以与你说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会亏待这种好人的,定然能够平安归来,你放心就好。若是这种话你听着觉着开心要我说千遍万遍也不是问题。
可是你要知道这些都只不过是自欺欺人,我们说上个千遍万遍都改变不了此行危险重重的事实。若是姑爷他惨遭不幸,便是说了再多次这些对你来说也失眠无用的。”
“那……”苏瑾想要问什么,可是想到周围都是陌生之人,稍微一顿。
赵芸当即给了笑语和阿凉一个颜色,两人不约而同都退了出去。
门外侯着的苏珑看到两人退了出来也是不有一怔:“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还没忙完吗他探着脖子,看见了里面苏瑾散了一片的头发,不由有些疑惑。
阿凉瞪了人一眼,等着笑语关好了门才道:“如今人家两小口非常时期,苏瑾姐姐心里有些犹豫也是正常的。你母亲已经在里边处理了,咱们就少打听了。”
苏珑本也只是好奇才问的,自然也不会太在意。
里面的两人等着他们都处理完了事情确定走的远了,赵芸才俯身轻声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苏瑾玩弄着先前萧洛给她的那块墨玉佩,惶恐不安,闻言稀奇地抬头:“先前我年纪小,阿爹还只是个秀才的时候,母亲如何就舍得让父亲千里迢迢奔赴京城进行会试了呢”
那时自己年纪也小,心里也没什么概念,大人跟她说只是出趟远门,她真以为只是出趟远门,哪怕时间很久没回来,可是时间在悄悄流逝,不大的孩子一开始还会哭着吵闹寻找人,后来有了新奇玩意儿,自然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在乎了,只是瞧瞧地藏在心底,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地到处问人。
那时自己自以为表面表现地很好,f父母一无所知,估摸着母亲也是跟她一样的想法,便自以为是地与人不约而同地不在提起这个敏感话题。偶尔看见母亲出神也只以为她是走神罢了。
如今细细回想自己少时不曾捕捉到的点点细节,脑海里都是豁然开朗,知道了以后更是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赵芸一直给人梳头的手微微一顿,才继续动作了起来,嘴角微扯,悠悠叹了口气:“不舍又能怎么样呢阿凉笑语他们或许不知,可瑾姐儿,你如今如此决定应该不会不知的吧”
“可是因为知道那是他的梦想,说什么在舍不得也不能强迫他放弃吗”
赵芸在后面点了点头:“不然呢呢。你家掌柜我不了解,可是你你父亲我却是亲眼瞧着的。他年纪小小的时候便被母亲送来读书,我父亲可怜他们家交不起钱,素日的那些束修都是意思意思便过了,偏生婆母性子傲,便是再如何贫穷,要给的绝不欠着。”
给钱的生怕自己给少了,收钱的生怕自己收多了。
赵芸也知道人在笑什么,不由玩了玩嘴角:“很傻的两人是吧”
苏瑾摇了摇头。
众人看着是傻,实际上这才是十分最纯质的课开始,这下是所有人应有的表现。为什么当所有人不对了之后,争取的人反到成了错误呢
赵芸也点了点头:“那时我也想你一样,是个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事后问了我阿爹,他也只跟我说他们是个苦人家,咱们虽然过得不好可是左邻右舍的能帮就帮。”
“那后来呢”苏瑾不禁好奇追问道。
赵芸一怔,好半晌才继续动作解释道:“后来呀,你父亲的母亲身体本来也不太好,她虽然为人磊落光明,可是这般无形之中也是无比加大了自己的负担,冬日里忙来春日里忙去,约摸着我还要大些的时候就去了。”
苏瑾一时不由默然:“那父亲可是那个时候就和你定了亲的”
赵云也不给人梳头了,闻言轻轻弹了弹人的额间:“这小脑瓜子里都想着些什么怎么可能呢
那时我的年纪不过才十一二岁,豆蔻年华,虽然正式是要议论亲事的时候,可是我那时到底还小,也没什么想法,都由着父母决定去了。”
“啊哈那你和父亲又是怎么在一块儿的”
正常来说,就像赵芸给她当初说的一样,谁家的父母都不会舍得把自己家的孩子嫁给个一穷二白之人,那时候父亲没了奶奶的支柱,想来更是不如。
“婆母走之前,也知道我啊爹性子和善,待人真诚,便决定将你阿爹卖入学堂为奴。我阿爹自然舍不得你父亲这么个好苗子,素日也只吩咐一些端茶倒水的轻活,有空了也会在一旁叫他一块儿听课。
我那时候跟阿娘一块儿时常去给阿爹送饭,学堂里的孩子们大多都不愿意和我一起交流一下学习看法,可我每晚等着父亲的机会又是那么的少,哪怕有了机会,时间也恐怕不多。整个学堂也就你父亲惯着我,由着我扯着他长篇大论,一来二往的便也有了些交集。”
赵芸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不由笑弯了眉眼。
“那后来呢”赵芸无奈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嗔了人一眼:“哪还有什么后来,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还要不要成亲了”
苏瑾唯有瘪了瘪嘴,坐正了身子。
赵芸挽起人如瀑布一般顺滑的长发,弯了弯眉眼:“我跟你说这么多,也不是为了什么。主要是想告诉你,我当初那样抉择是因为我觉得比起分离,我更舍不得看到你父亲因为我们这些累赘而放弃了自己的抱负,哪怕日后能够勉强像我爹那般靠讲书为生,可是没了抱负,这日子也就没什么过头了。”
苏瑾半懵半懂的点了点头。
赵芸微微挑眉也不再多言,挽起了人的长发,嗓子一扯当即唱到:“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手指灵活地在人身后利落挽了漂亮的坠马髻。
苏瑾还沉浸在当才的唱词中久久不能回神。
赵芸也理解,拿过一旁的红盖头低声道:“如今婚事就要正式开始了,你若是想着这些愁眉苦脸的,新郎官掀了盖头看到的自然也不会多么欢喜。说句不痛快的,若是不幸,你们可能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舍得给人带走的时候,还是这么个记忆吗”
苏瑾当即摇了摇头。轻呼一口气,由着人帮她盖起了盖头。
词一唱出,外面的人也知道里面准备好了,当即派人跑去了前院把萧洛请来。
这婚事到底是要抓紧时间的,这诗也没如何为难人,匆匆勉强做了一首便由着苏珑把人背了出院,交给萧洛牵着跨过火盆,带着人走进正厅。
赵芸早已移了位置,和苏老爷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看着两人心中五味杂陈苏珑在一旁喊话:“一拜天地!
苏瑾由着萧洛转到了对面,轻轻磕头。
“二拜高堂!”苏瑾捏着手中的红绸,跟着笑语转了过去。
“夫妻对拜!”两人一同躬身,还因为幅度过大不由都装了头。
“礼成!入洞房!”
苏瑾自然是由着人送进了洞房。
萧洛留在外面,毕竟是仓促准备,也没什么客人,相互敬了几杯,便也算了了。
“贤婿,日后……”苏老爷不由叹了口气,不知当说不当说。
门外忽然传唱道:“平民白正安携珊瑚树一株贺礼到!”
两人不由一怔。如今镇北侯已然下了狱,虽然怡媛长公主封号未曾被夺,甚至因为揭发有功,一切安好。
可白正安这个夹在中间的狮子就是极其为难了,皇帝陛下也不知是事多还是未曾思虑周全,倒也真就由着这人这般白身四处乱逛了许久。
苏老爷虽然知道他与自家女儿是义兄义妹的关系,可是到底还是担心人守不住口,出去胡说八道一番,平白误了自己女儿日后的姻缘。
虽然说他已经不觉着自己女儿还有什么指望了,可是今夜这一场他还是只是想就简简单单的过个一晚就好。
听到人这么高调地带了贺礼来,一时也不知道欢喜还是不欢喜。
萧洛不由拍了拍人的手,安慰道:“这是可信之人,岳父不必担心,请进就好。”
“可……”苏老爷有些不愿。
“岳父放心,当初保着阿瑾的时候,他心思可没比谁弱,他这个哥哥也是显而易见认真当的。
今日带着贺礼前来,估摸着是收到了陛下的那个消息,才到一二才亲自前来的。”
见人这么说,苏老爷也不好在反对什么。点了点头,便由着下人过去将人请进。
白正安入了门,见到萧洛当即就是给人大大的一个拥抱。旁人被挡着,自然看不清他捏着萧洛臂上磅礴地筋脉。
“你可真是胆大!都准备去送死了,还好意思娶妻祸害人”
萧洛弯了弯唇解释道:“阿瑾闹着我也没办法,左右一个有名无实的,权当聊了心愿吧!”
白正安皱着眉头将里面的话语来回打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有名无实”
萧洛坦然地点了点头。
白正安这才心虚地把手收了回来,把人皱褶的衣衫抚平:“说到这事我也想问问你,你什么脑子,这种危险的情况,你还亲自请英上阵,做什么呢媳妇不想要了命不想要了”
两人一同朝厅中走去,白正安嘴里止不住地碎碎叨叨。
萧洛谨慎地看了前面的两人,才低声道:“陛下对我还不是十分信任。”
白正安不由一怔。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我”
萧洛摇了摇头,白正安却当做看不见,直直把人拉住:“倘若真是这个原因你跟我走,咱们去把话说清楚,这不成,我宁愿自己输得一塌糊涂我也不能让你为我冒这个危险!苏妹可还等着你,若是苏妹知道了,她怕是会恨死我!你去了那,万一有了好歹,你叫我以后如何面对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