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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氏抚摸着自己的鬓发，笑道：“不好吗”
长孙如菊心中很是嫉妒，便道：“不好看，像是风尘女子。”
对着这种说法，陆氏很生气，她一贯脾气好，哪怕想发火的时候也得控制住，谁让她是嫡长媳，但她受的委屈已经够多的了。长孙氏的这番话像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氏哭了，“六弟妹，我自认从你进府来，对你照顾有加，你为何这般折辱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陆家也算是京中的世家，你既然说我是风尘女子，咱们陆家可不出了风尘女子。”
陆氏的娘家是潇湘侯府陆家，很低调的一个世家，既没有什么荣耀也没有什么不良绯闻。
龚氏叹口气，“如菊，你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还不向你大嫂道歉”
“大嫂，对不住了。”长孙如菊福了福身子。
陆氏再没和长孙如菊说过话。
柳芳菲也来给龚氏请安，但她要说一件正事。
“婆母。大嫂和六嫂也在。”柳芳菲笑着坐下。
“七弟妹，你们都坐，我先回院子去，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陆氏准备走了，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柳芳菲以为陆氏是被龚氏说了。
“大嫂先别走，我有一件事正要跟婆母说。是这样的，我夫君毕竟是庶子，我也不过是庶子媳妇，按理来说成家立业后该搬出去了，外面的宅子也已经找好。”
“你们要搬出去”一旁的长孙如菊听后很高兴，她就希望如此。
“怎么这么突然”龚氏考虑了一下，“刚刚才分家完没多久，你们又要搬出去，外头人会说我这位侯夫人容不下你们。府中住得有什么不舒服”
“那倒没有。”
“七弟妹是不是在外面找到了更大更好的宅子”长孙如菊问道。
“跟东昌侯府比肯定是要小一些的。”
“那我知道了，七弟妹是不是觉得住在这里天天都要请安特别麻烦”
“给长辈晨昏定省是非常正常的事，六嫂这样说是何意”
龚氏叹了口气，“行礼，你们两个都别说了。搬出去这事，过了年再说。如今已是十一月，年关将至。再说，我还担心着玉敏的身孕，你们谁都别给我添乱。”
“是，母亲。”三个人都行礼。
“我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等到三个人走出龚氏的院子，柳芳菲问道：“大嫂怎么哭了妆容有些花了，我替你补一补”
“多谢七弟妹，到我院子里坐坐吧。”陆氏换上了笑容。
长孙如菊听说过柳芳菲化妆特别好，也想看一看，“大嫂，我也想去看看。”
陆氏却道：“六弟妹，我听说六弟招了两个通房，你快回去看看。我这里，你随时都能来。”
“什么他又趁我不在偷腥。”长孙如菊听后连忙朝自己院子里快步走去。
柳芳菲跟着陆氏来到她的院子，进入陆氏的闺房，梅香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精致盒子。
柳芳菲将盒子打开，里头是形形色色的化妆品。
“这些都是你的吗”陆氏还是第一次看到，相比起来，她的东西可不多。
柳芳菲开始给她补妆，补完之后，陆氏一看，果然光彩照人。
“我若是以后搬出去了，就没办法天天来帮你化了，你要趁着这段日子学会自己化。还要学着有一颗坚强的心，无论别人怎么说都不要放在心上。变漂亮不是一种罪过。”柳芳菲拿起一支眉笔，“眉形也不一定要那么细，其实略微粗一些也是好看的。你看我给你化一字眉和剑眉，你比较一下。这两种眉形更显女人的英气，更衬得眉目如画。”
柳芳菲让陆氏自己练习画眉，又推荐给她自己的铺子里新出的水粉，这种水粉类似于现代的粉底液，轻柔好用，哪怕夏天都不会掉妆，她的铺子卖的这种水粉是京城最贵的，一百两一小盒，但销量还是整个京城最好的。其他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也偷偷买过柳芳菲研制的这款，回去研究之后却怎么也没有这款水粉好用。
陆氏今天学了好多东西，她从来没有想过，女子的妆容竟然也这么多的学问。之前她觉得淡妆就行了，这个朝代的浓妆就是成亲那会儿福娘帮化的，可是有些瘆人，人们的观念里，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素颜美女才是真美女。
如今一看，哪怕不惊艳的女子都能通过妆容变得惊艳。
柳芳菲笑道：“大嫂，你在想什么不必多想，自己变得漂亮不是为了取悦谁，而是让自己的心情变好，你看着你自己的脸是不是也很高兴这就对了。要记住，女人首先要取悦自己。”
一连几天，陆氏用完午膳就会去柳芳菲那里学习化妆，虽然她的技术还很生涩却觉得好高兴，这种好心情是她从来都没有过的，她好像找到了一种新的兴趣爱好。
长孙如菊奉龚氏之命，来请她们两个去打马吊，原本她是不想来的，可是那天得罪陆氏之后，陆氏再没和长孙如菊说话，她就想着主动些，毕竟陆氏不是个坏人。
等她来到柳芳菲的院子，才发现陆氏正在脸上化妆，柳芳菲在做指导。
长孙如菊又被柠檬精附身，“噗，大嫂，你这两条眉毛怎么那么粗，像两条黑胖毛毛虫似的。呵呵呵呵。”
她的一阵娇笑声，在陆氏听来异常刺耳，陆氏想要起身反驳，柳芳菲按住了她的肩膀，“大嫂，我刚说的眼线勾勒画法，你听明白了吗”
陆氏点头道：“听明白了，就是有点不太敢画，我的眼皮会抖动的。”
“没关系，多练练就成。”柳芳菲鼓励她。
长孙如菊咳嗽一声，“母亲让我来请你们过去西暖阁打马吊。”
“知道了，马上来。”柳芳菲答应道。
“那你们倒是快动啊。”长孙如菊嘟嘴道：“算了，我去告诉母亲，你们根本不想陪着她，就想自己在这里把脸化成戏子。”说完就气冲冲离开。
长孙如菊就是气柳芳菲只帮陆氏画却不帮她，又气陆氏从前跟自己一样清汤寡水，现在却变得比自己漂亮多了。
陆氏站起来道：“咱们走吧，母亲听多了她的挑唆会当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