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英雄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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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南启把孙不凡拉到僻静的千雪庄园坐坐，这座庄园是位于闹市区的一所旧宅子，以前是座办公楼，可能是因为太破太旧了，大家都搬出去了，随着城市的发展，在它的周边，高楼林立，这里倒成了一座低矮的孤楼，业主单位压根就没打算将它翻建，他们就等着拆迁拿钱，至于这幢楼，空就空着吧，后来刑警队为了保护一些重要的证人和控制一些嫌疑人，需要一个僻静的处所，刚好这地方租金就是个白菜价，于是刑警队索性就把它包租下来。

“谈什么呢？”孙不凡看着一级警司仇南启漠然地说。

现在整个千雪庄园只有两个人，很显然仇南启是想跟他聊点私密的问题。仇南启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看上去仍然比较生硬，他天生一副冰冷的脸庞，仇南启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他说：“就从你的眼镜说起吧，那天在湖边，我看你一直戴着黄金面具，现在，你又换上了遮阳镜，这种款式的遮阳镜很少人戴，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戴这些东西吗？”

孙不凡坦然一笑，他说：“在三个多月以前，我不幸遭遇了一场车祸，差点把小命给玩丢了，在医院昏迷了三个月之后，我醒过来以后，就遗留下很多毛病，其中有一个就是怕光，哪怕是微弱的灯光，我都会感觉到眼睛痛，没办法，为了躲避光线的刺激，我只得戴上这些东西。”

“你撒谎！”仇南启冷冷地打断年轻人的说法。

孙不凡眉头一挑，他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仇南启说：“你不要忘了我是个老资格的警察，那天在南城公安分局我也碰到了你，那天你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眼镜，而且，那天你的表现也很神勇，居然一眼就能看穿冯小珍的内心世界，我记得你当时说你是学心理学的，对吧？”

孙不凡没有否认。

仇南启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查过你的档案了，你学的是国际贸易，根本就不是什么心理学，我说的对吧，你一直在撒谎。”

孙不凡笑了，他说：“我并不认为那是在撒谎，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没错，我不是学心理的。”

“我们不但知道你不是学心理的，而且知道你的业余爱好是灵异鬼怪，你不要告诉我你发现湖里的凶案是受了鬼怪的指引之类的东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人工湖里有三具尸体的，你又是如何找到湖里的英雄遗体呢？”

孙不凡面露难色，他刚要开口却发现想说的话已经被对方堵死了，所以他只能把那些话收回去。

“怎么？”仇南启当然注意到年轻人的细微变化，他笑着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我要提醒你，跟警方通力合作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孙不凡想了一想，经过一番语言组织以后，他说：“所有的人都知道英雄的遗体肯定还在湖里，我的能力虽然不能跟专业的打捞人员相比，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信，我这个人从小就对湖泊有着特殊的感情，我太了解湖泊，我在湖里呆的时间加在一起可能有好几年，我了解一个人在湖里会出现在什么位置，我也清楚如果一个人不小心淹死了，他的遗体会出现在哪里，有些东西，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仇南启对年轻人的说法当然是不信的，但是竟然他给出了这样的说法，那么姑且只能这样认为了，不管这个年轻人是如何找到了湖里的遗体，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肻定的，这个年轻人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因为找到这个遗体，对击破谣言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管媒体也好，不管民众也好，他们都在讨论那个戴着黄金面具的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警方很聪明地回避了这个问题，媒体、民众，甚至市里的领导，实际都认定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就是来自他们警察内部的，至于为什么他要戴着面具，不用警方解释，网络已经冒出了十几种解释，警方没有必要去解释这一点，对于警方而言，他们最大的成果是找到了英雄的遗体，闹鬼的谣言不攻自破，尽管另一起凶杀案浮出了水面，但是这跟闹鬼已经不相干了。

“好吧，我就再信你一回。”仇南启笑了笑说，他接着又追问了那个问题：“你是如何发现湖底的凶杀案的呢？”

“你说错了！”孙不凡很不客气地回敬了这位高级警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刚才的话是错误的，最大的错误是，发现凶杀案的人是你，不是我。”

“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我只是发现了几块青石板而已，我已经说过了，我这个人对湖泊有着特殊的感情，我能在湖泊里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我在湖里找遗体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几块青石板，于是很好奇，就把它们扛了出来，我也没想到这几块青石板的背后，还隐藏着残忍的凶杀案。”

仇南启当然不相信年轻人的说法，他说：“孙不凡，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孙不凡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是的，这本来就是真的。”

“事情的经过就这么简单？”

“那么仇警官希望这个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呢？”孙不凡微笑着反问一句。

仇南启摇了摇头，他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能理解你的做法，也许你有你的理由，但我想提醒你一句，仗剑走天下的侠客时代已经过去了，要想让凶手受到惩罚，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我警告你，如果有一天让你发现你有违法行为，我会毫不犹豫地拘捕你。”

孙不凡很认真地点点头，他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时刻牢记你的忠告。”

仇南启冷冷地看着他说：“你能跟我说说那件红裙子的事情吗？”

孙不凡笑了，他说：“恰恰相反，这个问题应该由你们警方来给我一个答案，为什么两块大青石板上绑着两具成人的骨骼，而第三块青石板上却绑着一件红裙子，并且这件红裙子看起来还很新，一点腐烂的意思都没有。”

“你很狡猾！”仇南启阴沉着脸说。

孙不凡站了起来，他在房子里转了转，这地方的确够幽静的，然后他说：“请问仇警官，我现在的身份，算是犯罪嫌疑人吗？”

仇南启连忙陪着笑说：“当然不是，小孙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你过来坐坐，刚才只是我们私人之间的聊天而已，与工作无关。”

“这么说我可以走了。”

“等等，”仇南启也站起了身，他说：“我送你出去，这地方建得跟迷宫似的，外人很容易迷路的。”

孙不凡抬脚就走，仇南启立马这追上来了，“等等我，干嘛走这么急嘛，等等我。”

仇南启三步并用两步，就赶了上来，他走在孙不凡身边，捅了捅孙不凡的胳膊说：“小孙，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料子，像你这样的人才不干警察太浪费了，不如你报考警察吧，凭你的能力，到了警队，一定会大放异彩。”

孙不凡摇头笑笑说：“我学的是国际贸易，怎么可能跑去干警察呢？”

仇南启笑了笑说：“难道你不想把那个沉在湖底多年的凶杀案给破了？”仇南启知道孙不凡不会对这个案子袖手旁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