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成功之后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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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珍数落完孙不凡，又改了温柔的一面，她凑到孙不凡跟前，轻声细语地问道：“孙不凡，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凶手是黄水生的呢？”

孙不凡笑笑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动动脑子想一想呢？”

“喂，孙不凡，你是个好人嘛，”冯小珍推了推他的胳膊肘子，轻声说：“孙不凡，你就别卖关子，好，你是大英雄，你是个能人，这样总行了吧，你就赶紧把秘密告诉你吧，改天我也破一个大案子看看。”

孙不凡懒洋洋地说：“嗯，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是个人才——”

孙不凡的话还没有说完，冯小珍就尖声大叫起来：“孙不凡！你给我闭嘴！”一看她双手叉腰的架式，孙不凡不由自主地将脖子一缩，这丫头到底是刑警出身，果然够泼辣的，她这一嗓子，真有那下山猛虎之势呀。

冯小珍叉着腰瞪着双眼，恨不得他生吞下去的那股气势，孙不凡不得不服软了，他说：“算了吧，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没耐性，开句玩笑都不行，想拜师嘛，你得要有个虚心求教的样子，知道吧？”

“虚心你个大鬼头！”冯小珍毫不客气地冲他一顿大吼。孙不凡不再跟她较劲了，他说：“好吧，就当是给领导大人汇报工作得了。”

冯小珍一听就乐了，她笑呵呵地说：“这就对了嘛，小孩子嘛，就要学乖一点才好，这才像个懂事的孩子嘛。”

孙不凡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说：“真正让我怀疑这对父子的是从三水伯身上开始的，经过观察以后我发现，三水伯是一个很细心也很精明的老人，他把小店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说明他是一个有着良好习惯的老人，他把儿子的手机号码藏得很紧，这说明他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一个很有城府又有着良好生活习惯的人，怎么会跟自己的儿子闹得水火不容呢？他教出来的儿子至少也不可能是十恶不郝吧，就算儿子真的犯了什么错，你她看到了，这个三水伯是个很谦和的人，他也这应该会宽恕他吧。”

“没错，”冯小珍附和地说：“我看三水伯的确是个好人，虽然他不富裕，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懂道理的人，他教出来的儿子应该不会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除了这个疑点，我还发现了一个疑点，”孙不凡说：“那就是陈伯，陈伯是他相交几十年的老朋友，也是三水伯在这个世界最亲近一个人，可是这个陈伯竟然不知道水生去了哪里， 也没有办法联系到水生，这很显然是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算三水伯跟水生闹得水火不容，作为他们家的世交，陈伯没有道理对他们家的事情一无所知，对吧？可是这样说，陈伯就是水生的伯父，这孩子就算犯了什么事，或者要到很远的地方去谋生，他是不是应该跟自己的伯父打声招呼，偶尔是不是应该跟这个伯父道个平安什么的。”

“没错，”冯小珍附和着说：“按照常理来说，他是应该跟陈伯有个交待才是，这个水生表面上做得滴水不露，实际上是有点弄巧成拙了。”

“但是真正让我产生高度怀疑的是还是水生自己。”孙不凡这样说冯小珍就有点不懂了，她问道：“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呢？”

孙不凡说：“关键就是那份通话清单，我一眼就看出了有一个电话号码，很频繁地呼叫三水伯，并且都是在晚上十点半左右，我观察过了，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三水伯收摊的时间点，三水伯十点半收摊以后，很快就要上床睡觉了，所以跟他聊天最佳的时间点就是这个节点，你想想看，他自称一个孤老头子，会有谁这样体贴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呢？”

这次冯小珍听明白了，她说：“这说明两件事情，第一这个人肯定是很了解三水伯的人，第二，这个人很体贴三水伯。”

孙不凡笑了，小冯警官总算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他接着说：“还有最重要的两点，第三点，这个人只可能是他的儿子，第四，三水伯一直都在撒谎，因为他的儿子对他很关心很体贴，他们父子的真实关系实际上非常好。”

冯小珍点点头，没错，如果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那问题就大了，这个三水伯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去隐瞒这些东西呢？理由当然只有一个，保护他的儿子。

“那——”冯小珍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她问道：“那个孙志远还有那个月红呢？”

孙不凡笑笑说：“我是开始怀疑这对父子以后才开始集中精力调查他们这一家人的，当年孙志远勾引月红的事情，其实还有其他人知道，我走访了几个当年的老人，了解到了这一重要细节，于是我就初步认定了整个案发细节，孙志远和月红的同时失踪最好的解释只有两上，一是双双跑到了澳洲，二是双双被害，除了这两个假设，我认为其他的可能性是比较小的，一对露水夫妻突然同时失踪不可能是巧合，世界上的事情我们不能首先想到巧合，当我把所有的线索串起来以后就发现，其实整个案子一点都不复杂，为了证实我的设想，我委托你和仇南启假意制造了几个场景，就是安排三水伯到公安局辨认尸骸和石板，三水伯虽然表现得非常镇定，但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更让我坚信假设很有可能是成立的，于是，我大胆地设计了一个局，结果一把就让黄水生招供了。”

“你太厉害了，这样的陈年旧案都能被你破了，我发现你这样的人才，不到刑警队供职太对不起造物主了，”冯小珍恳切地说：“孙不凡，别再犹豫了，别再推三阻四了，赶紧跟着我们干吧，只要你报名参加了协警，我马上想办法把你借到刑警队来。”

“哇，冯丫头啊！”孙不凡故意张大了嘴，表现出一个很夸张的表情，他说：“不会吧，你口气好大呀，居然能把一个协警给借到刑警队这边来，你以为治安科的那帮人都是节能灯是吧？”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反正我有办法让他们放你出来，并且有办法让刑警队这边收留你。“冯小珍一脸的骄傲表情说明这丫头心里头还是有些把握的，不过孙不凡压根就没打算干警察，他觉得现在这样的状态很不错，想破案的时候，自己动手，反正现在跟仇南启也混熟了，以后要办什么案子也方便了。

冯小珍苦口婆心地劝了他大半天，孙不凡压根就不领情，所以冯小珍走的时候是一脸的无奈，送冯小珍走到丁一村的村口，孙不凡替她拦了一辆计程车，看她上了车，他就返回了，虽然案子破了，孙不凡并不急于退房，这个丁一村，他总觉得有点舍不得，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牵挂着他呢？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心里就有一种牵挂的感觉在里面。

“孙不凡，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不被汽车撞死算了？”孙不凡怔怔地朝回走的时候，犯然前面有人大声叫喊，他一抬头，是陈伯。

这位老伯不等他过来，老人家从旁边一家铺子里操起一个新拖把，奔着孙不凡的面目就 来了，孙不凡没有躲，当他看到陈伯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他的失落就在这两个老人身上，在这两个老人看来，他做了一件大错特错的事情，真的是大错特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