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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澜白一手握着折子,很快便陷入沉浸的回忆之中,不觉间茗香又备了浓茶走上前来,态度十分恭谨,缓缓将茶水递了上来后,便随侍在一边等待着吩咐,自打进入殿中时便再没有听见一丝一毫的声响,只能听见灯中烛燃烧的噼滋声,随后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陛下,影子的书信到了。”李公公双手承着书信,低着头缓步走到殿下,望见季陵澜白低头沉思的模样,本不忍打扰,可是思前想后还是出声打断。

季陵澜白眉头狠狠一皱,继而道:“呈上来。”

季陵澜白接过书信后,扫视了一眼,随后便屏退了殿中所有宫人,缓缓一下子靠在椅背上,长长叹息一声。影子是他的暗卫,一直潜伏在零国中,现下来信便是告知他零国朝中所发生的一切大小事,真是没有想到瞻前顾后的,萧萧还是随着顾焕回了寒祁。只不过,倒是有趣,小皇帝竟然真就如此轻易地让他们离开了顾焕一走,这零国的朝堂之上怕又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但他的离开于他而言却是一个好消息,与顾焕对峙这般多年当真是没有一点便宜能从他手里夺去。

季陵澜白正思忖着,突然再次传来李公公的声音,“陛下,这德妃娘娘守在殿外已是有一个时辰了,奴才想着您操劳国事,不便打扰,可是如今这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奴才也不好怠慢了娘娘。”李公公跪在殿外的扇门便,沉声问道。

陛下这些年停留在后宫的时日实在屈指可数,好似自从顾皇后被废后,陛下的一颗心便真的实实在在扑在国事上了,陛下的子嗣不多,顾皇后育有的大皇子一直也是陛下亲自教养的,任陈皇后来请愿过许多次,但是陛下都没有允准要将大皇子交给她来养育。而这位德妃娘娘新晋位分不久,出身于书香门第,自身便是饱读诗书,沉静内敛的性子,她就像是开在宫墙中的一朵睡莲,是那般的纯净,从不苛责宫人,只不过,他随身服侍陛下,总觉得陛下对这位德妃娘娘谈不上感兴趣,每次都是敷衍般打发走,而德妃娘娘像是不知倦怠般总是一次次来。

季陵澜白听罢便伸手放下折子,捏了捏自己的眉,冷声道:“都如此晚了,她来做什么”

“奴......奴才也不知。”其实李文是知道的,只是陛下从来没有将人放在心上,对德妃娘娘的家事自然就不了解了,前几日陛下在严查户部的账户亏空,要揪出那些贪官污吏,严惩不贷,德妃娘娘表妹的夫婿陈朗便是任户部侍郎,在这场贪墨案中,或多或少会染上些,那么惩戒自然是轻不了。陛下从未真心要了解一个人,那便是连什么都不会去注意了。

季陵澜白此刻心情不悦,张口就要将她驳斥走,只是听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话到了嘴边又转而换了道:“传进来吧。”

不知是不是等的时辰有些久了,德妃走进来时已经是满脸苍白,一双手放在腰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行了礼后,又是短时的一片宁静,她略显不适地张了张唇道:“陛下,臣妾为您熬了些滋补的汤,还请陛下喝一些吧。”说完,她身边的宫女便将汤递了过去,放在案桌的一边,这些都做完后,德妃便使了眼色要宫人们散去。

自始至终,季陵澜白都没有抬头来看她一眼,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折子,而置于他手边的汤,正在冒着热气。他不说话,德妃也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只能坐在一边等着陛下能搭理她。

又过了好一会,季陵澜白放下折子,抬眸看向德妃,轻声道:“还有事吗无事就回吧。”说完这句话,他又是敛了目光继续看向自己的折子。

德妃咬了咬唇,总觉得她的陛下不近人情,或者说是人情淡薄。

“还不走”季陵澜白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女子,那样的姿态看在他眼里是很不舒服的,他又拿起新折子看了一眼,冷声驱逐道。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样深夜,冒着雨都要等候一个时辰都不愿意离开,定是有事想要求他,只是就算他依然在无形中给了她许多机会,可是她还是扭扭咧咧地不肯说出来,想到这,季陵澜白便厌烦地要驱逐她了。

这句“还不走”实在是发自骨子里的寒冷,德妃陡然从圆凳上跪倒在地,整个身子伏在细软的毯子上,轻声道:“求陛下开恩,放陈朗一条生路。”

“谁”季陵澜白一时没有想起此人为谁,又是做了什么事,他拧着眉头望着跪在殿下的她,方才她磕头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一声脆响。

德妃紧咬着牙,沉声道:“是任户部侍郎正四品下的陈朗,臣妾知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但是臣妾晓得他不是这样的人,还请陛下能放他一条生路,能够让他苟活在这世上。”说完这句话后,她整个人便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已经忍耐不住在哭泣了。

她如此说,季陵澜白好似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他向来是那种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人的性子,陈朗居高位,就算真的没有做出贪墨之事,但也是御下不严,更是责无旁贷,他想要清洗户部,这些人怎么看都是要杀鸡儆猴,处理掉的。只不过,德妃作为他的妃嫔,怎会为了一个外臣而深夜求情,这便是耐人寻味了,季陵澜白念及此,缓缓端起一边的凉茶,递到嘴边,缀了一口,缓缓道:“德妃,你可知,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朕要如何做,又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左右的!”

然后便重重的将茶盏摔在地上,瓷片陡然炸裂开来,跪倒在地上的德妃,身子狠狠一颤,全然不知此刻该说什么话来回应,只觉得今夜怎么如此漫长。

“陛下,臣妾求您,求求您。”德妃说着便泪流满面,爬着向季陵澜白的方向去,膝盖触及到碎瓷片也是一声不吭地继续向前,然后抓住季陵澜白的衣角,苦苦哀求着,“陛下,臣妾求求您,法外开恩啊。”

哭哭啼啼在这样的夜里简直不成体统,季陵澜白抬脚就是朝她的胸口踹去,冷声道:“德妃!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几分的规矩,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求朕!求朕放过一个外臣!”季陵澜白说罢还不解气,怒而拍了案桌。

“陛下,陈朗是臣妾表妹的夫婿,臣妾表妹年纪轻轻不能就这样成了寡妇啊。”德妃完全顾及不上自己胸口的疼痛,仍是声泪俱下,惨声求季陵澜白法外开恩。

季陵澜白冷笑着,道:“德妃,到底是你的表妹不能没了陈朗,还是你自己不能”

此话一落,德妃便立刻瘫坐在地上,完全不知该如何回应,是了,这全部都是她的私心,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私心,她和陈朗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路生成了情谊,可是因为家族却又不得不分开,哪怕她现在是在宫中也是没办法忘记他,那时候的情谊怎么会又怎么能说忘怀就忘怀呢,哪怕他现在已经娶妻了,可是在听到他落难的那一刻,无欲无求的她轰然觉得那个信念倒塌了,就算是知道自己最不该做这样的事,可是还是不管不顾、奋不顾身的来了,可能也是一死啊。

“怎么不说话了,是朕说对了吗多么可笑啊,朕的后妃居然心心念念着旁的男人,更离谱的是为了他过来于朕求情,你当朕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还是说朕大度到让你以为朕会放过他。”季陵澜白说完便阔步走到德妃的面前,只见她的胳膊处有几处瓷片的划伤,那血布在雪白的胳膊上,显得给外刺目。

“臣妾求陛下,求陛下。”她已经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磕着头,很快那头便磕破了,眼中的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好像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就像是个为了情郎奋不顾身的人,而他季陵澜白倒是像个十恶不赦的恶人般。

季陵澜白念及此突然失声嗤笑了一声,也许是因为没有放任何心思在上面才导致了他此刻并没有多少是发自内心的恼怒,更多的是对德妃的可怜,季陵澜白低头望着她疏散的发髻,轻声道:“舒氏,你知道吗,你的家族因为你封妃而有了分荣耀,你此刻要为了一个有妇之夫舍了这家族好不容易得来的荣耀吗你回答朕!”后面的几个字,季陵澜白陡然拔高了声音,他能感受到,德妃抱着他的腿的那双手陡然颤抖起来。

“朕命你现在就想,你愿还是不愿”

德妃一下子松开了季陵澜白的衣摆,再一次瘫坐在地上,然后用力抹了抹自己沾满血的脸,理好自己的衣裳,端端正正再次跪拜在季陵澜白的脚下,声音泛着畏惧却将那大逆不道的话说了出来:“回陛下,臣妾愿意舍。”是了,她因为家族的荣耀放弃了太多太多,好像这一辈子就这样悄然溜走了,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季陵澜白听罢,登时嗤笑一声:“舒氏,你果然与这后宫其他女子不同,朕就完了你这个愿望,你自后好自为之!”

“李文!”

“奴才在。”李公公在扇门外侯了许久,那真的是胆颤心惊,这德妃娘娘实在是太荒唐大胆了,这皇城里的每个人都是属于皇上的,她怎么心里还装着另一个男子,这不是往陛下的逆鳞上撞吗

“舒氏胆大妄为、行为乖觉、苛责宫人,降为答应,移居不夜院。”季陵澜白望着跪伏在地上,行的端正的舒氏,一字一句念了出来,而后继续道:“把这个碍眼的给朕拉下去!”

不多时,殿中便再没了妇人的哭闹,德妃自进宫那日起便是安分守己的,一直守着自己的屋子很少会拉帮结派,后宫中的其他妃嫔也鲜少会同她去走动,在她们眼中,这个德妃娘娘便是书读的太多,以至于不懂人情世故。

季陵澜白一言既出,自然还是留了陈朗一命,革职终身不得入朝为官。

十一月的时候,天突然就冷了起来,季陵澜白夜间实在睡不着便叫李公公提着灯,二人在宫里四处走着,好像这样子能叫他心神定一些。

“你说,朕也不知道她过得可好,现在阿衍都可以端正地读书写字了,朕啊觉得还真是苛待了光阴啊。”季陵澜白说着便伸手紧了紧自己的外袍,更深露重,还是有些寒气的。

“娘娘定是知晓陛下您的难处的,不会责怪的。”

“阿衍时常说他想念娘亲,朕每次看到总觉得心酸。”季陵澜白说着便抬头向前面看去,只见前面有一个人影,伴随着稀稀拉拉的哭声,在这样的夜晚实在有些瘆人。

李公公提着灯笼,朗声道:“是谁在前面”

那个人影听罢便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季陵澜白大步向前面走去,轻声道:“抬起头来!”面前的人穿着一身旧衣裳,那张脸季陵澜白还是有些熟悉的,也是一个深夜,她奋不顾身的哭诉着,要为她的心上人求情。

“是你。”

“陛下万福。”舒月俯身行礼,磕了头。

“怎么朕见你似乎特别喜欢在夜里哭诉啊。”季陵澜白望着她的面容,她憔悴了许多,一双眸子肿的老高,这是哭了许久的样子吧。

“冲撞了陛下,是妾该死。”

季陵澜白摆了摆手,又浅浅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李文,走吧。”

他说不上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宫墙围困住许多人,这些人中总是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在这漫漫的长夜里,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做,整日里只能以泪洗面。

“真是晦气,回宫吧。”

“陛下是去”

“勤政殿吧。”后宫他仍旧是走动的很少。

“这哭得朕心烦意乱。”

“陛下,据说是陈朗去了。”李文小心翼翼应道,不知道为什么在此刻会多言一句,也许是看惯了后宫中的尔虞我诈,舒氏这样的情谊还真是少见,说完李公公便悔过,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陛下恕罪,奴才多嘴。”

“死了”季陵澜白凝眉。

“牢里放回来好像就病了三四个月了,到底是没挨过去。”

“真是没福气。”季陵澜白轻声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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