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曾经痴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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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丽女子丝毫不加掩饰的讽刺话语，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哄笑，能够清楚看到众人目光里那份嘲讽意味。
卢晨原本并不打算和这群人计较，也没有想过要和这个所谓“情诗大师”较真。
可是猛然回头的时候，卢晨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里的母亲，母亲的双眼中写满了悲伤和担忧之情。
进入宴会厅之前，自己还信誓旦旦向母亲宣誓，要努力做到最好，现在难道就要认输了吗？
向母亲透出一个放心目光，卢晨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没有理会一脸傲气的楚浩歌，看向了坐在轮椅上的苏零露。
四目碰撞的瞬间，一幕幕的画面在卢晨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是在之前那个“卢晨”学生时代的景象，班级里转来了一个新同学，与别人不同的是，新同学是坐在轮椅上的，很多地方都是那样的不方便，老师当时安排那位新同学，坐在了小卢晨的同桌。
开始的时候，小卢晨对新同学并没有太过在意，大家一直都是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中午的时候，小卢晨忘记带妈妈给他准备的午饭。
眼见只能饿肚子了，新同桌突然将一只卡通饭盒推到小卢晨的面前。
小女孩脸上浮现出漂亮的笑容说：“给，你吃，我吃的不多，这些给你吃，吃吧。”
从那天起，小卢晨和同桌成了好朋友，两个人常常一起学习，小卢晨会想尽办法帮助同桌。
任何胆敢嘲笑和欺负同桌的同学，小卢晨都会毫不客气的出面。
为此小卢晨和不少同学都打过架，甚至被高年级的学长打得遍体鳞伤。
可是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在小卢晨的心里，他只是想要默默守护着那个小女孩。
不过两人仅仅做了一学期的同学，那个坐轮椅的小姑娘就被再次转学了。
在卢晨的记忆深处，清楚记得在那个秋天，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头戴着一顶灰色的贝雷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学校，小卢晨站在教学楼前静静等待，可惜小女孩始终也没有回头看一眼自己。
原来，你们两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难怪，难怪你明知道对方可能是利用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帮她。
观看着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片段，让卢晨第一次对苏零露和以前卢晨之间的关系有了新的认识。
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既然如此，怎么也不能输给这沽名钓誉的“情诗大师”吧？
念及此处，在楚浩歌打算推着苏零露转身时，卢晨突然开口诵念起诗句。
“我记得你在那年秋天的样子。”
“灰色的贝雷帽，宁静的心。”
“晚霞的火焰在你的眼里争斗。”
“树叶纷纷坠落你灵魂的水面……”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卢晨回忆起另一个世界伟大诗人聂鲁达，很自然将聂鲁达的情诗拿来诵念起来。
起先，周围仍旧是一片嘲笑声，充满了对卢晨的不屑一顾，甚至有人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可是随着卢晨阴阳顿挫的声音逐渐响起，一节一节慢慢的拔高提升。
伴随着情绪的波动，将一首充满浓浓爱慕之情的诗歌，朗诵的感人肺腑。
渐渐周围嘲讽声被掩盖住，到最后几乎所有人都闭口不言，静静聆听卢晨的朗诵。
同时，人们的目光从之前的不屑一顾，逐渐转变成了震惊，像是从未想过卢晨居然会朗诵出如此诗句来。
若说之前，在所有人的眼中，卢晨不过是个傍上富豪家族吃软饭的穷小子。
当这样的诗句被诵念出来，在众人的眼中，卢晨则已经完全与之前不同了。
在这个文艺至上的世界里，人们对待文艺的态度那是完全不同的，尤其是当听到了美好的诗句时，人们会不加掩饰对其充满崇敬之情。
楚浩歌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能够获得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支持，就是因为他是大家崇拜的“大师”。
可以说，楚浩歌走到酒店外面去，大街小巷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追赶他，会将他当作是世上的一个神话和传奇。
世界各地不知有多少情侣，在月下谈情的时候，口中会诵念起楚浩歌的情诗。
这就是楚浩歌的影响力，因为这种影响力的存在，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支持他。
会觉得唯有写出那样优美诗句的大师，才能够配得上即将执掌苏家这艘文艺界巨舰的苏零露。
可是当卢晨念出了“聂鲁达”的情诗，瞬间就技惊全场，一下子便将楚浩歌给比了下去。
尽管卢晨诵念诗歌的用词听着很简单质朴，没有什么华丽晦涩的辞藻，但正是因为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懂，才会更加容易对诗句中的描写产生共鸣，会不自觉在脑海中浮现出词句中所描绘出的那些景象。
“……你的记忆由光，由烟，由平静的水塘组成！”
“你的眼睛深处燃烧着千万霞光。”
“秋天的枯叶绕着你的灵魂旋转。”
当卢晨一首诗诵念完毕，整个宴会厅仍是长久的寂静无声，甚至连大声的呼吸都听不到。
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不知道是谁首先感叹道：“天啊！多么美妙的诗句。”
伴随着这一声赞叹，一下子令宴会厅里的所有人都醒悟过来，下一刻宴会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而此刻苏零露也是满脸惊讶，像是第一次认识卢晨一般，完全没有想到那样美妙的诗句是出自卢晨的口中。
在周围热烈的掌声中，卢晨微笑着迈步上前，来到苏零露的身边，从楚浩歌手上夺回轮椅。
这一刻，没有人再去质疑卢晨，几乎每个人都会觉得眼前的一切是理所当然。
人们还在继续赞叹着：“真是没有想到，如此简单的词句，居然能够组合出这样美妙的诗句。”
“这简直就是现代诗的一种创举，真是让人欣喜不已啊，原本那些华丽晦涩辞藻才能表达出的深情，居然也能有如此简单的表达方式。”
“我，我简直已经爱上了这首诗，我仿佛化身为诗歌里的女主角，站在那深秋水塘畔的枯枝下。”
“哦，真是太美妙了，我多想能够化身为那‘甜蜜的蓝色风信子’啊。”
周围的人几乎都沉浸在诗歌中难以自拔，很多人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诗歌描绘的画面。
唯有楚浩歌仍旧愣在那儿，似乎还沉浸在卢晨成功挑战他情诗的震惊之中。
卢晨安抚了苏零露之后，便站起身直面楚浩歌说：“你以为，将那些华丽晦涩的辞藻堆砌起来，组合成一些大家难以懂得的词句，就能够算是诗歌了吗？诗歌应该是诗人情感的宣泄，而你不过只是在堆砌辞藻，你的诗句里根本毫无情感可言。”
听了卢晨的一番话，在场的众人瞬间再次沉默下来，一个个看着卢晨和楚浩歌，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终于，楚浩歌中震惊醒悟，对着卢晨咆哮道：“不，你说的不对，你，你这个穷小子怎么会懂诗？你，你怎么可能会明白情诗的优美，不，我不服……”
楚浩歌的歇斯底里迎来的却是卢晨的平静：“我想，你应该想一想，你最开始写诗的初心是什么？”
言罢，不再去理会怒目而视的楚浩歌，卢晨径直走到轮椅的后面，将轮椅调转继续推向主舞台。
走出了几步，卢晨突然又停下脚步，背对着楚浩歌说：“我很感谢你如此深爱我的妻子，但我想今天这里，你应该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我要是你，我就会自觉离开。”
眼睁睁看着卢晨推轮椅离去，面对周围人复杂的目光，终于楚浩歌难以忍受，愤怒地拨开人群逃离宴会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