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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了个夜班，这会儿啊，还在睡觉呢。你们几位......看起来不像是她的朋友啊，找她做什么”
老妇人狐疑地打量着他们的衣着样貌，警惕地问到。
“我们......我们是......”
薛助理突然被人这么一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张不开口。
叶卿程见状，立即把她拉到一旁，接话道：
“奶奶，我前些天腿上受了挺严重的伤。在医院里啊，一直是小王在照顾我的，趁着这回有空，过来跟她道个谢。”
听着叶卿程的话，老妇人看了一眼她身下的轮椅，和被裙摆遮掩住的一双腿，这才不疑有他。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不过......这孩子还在睡觉呢，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叫她......”
“奶奶，你在跟谁说话呢”
还没等老妇人进屋，里屋就传出来一个女声。不待多时，便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正说着呢，你就起来了。这几位啊，是住过你医院里的病人，专门来谢你的......”
老妇人刚说完，叶卿程便开口接了一句：
“小王护士，我是叶倾清，你还记得吧”
就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护士小王，瞬间白了脸色。
“你、你是翰升集团的......”
“你还记得我就好，我看，我们别打扰奶奶，下楼到院子里去聊吧。”
叶卿程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但却让护士小王心里越发害怕起来。
她急忙点了点头，转身向老妇人嘱咐了两句，便跟着叶卿程往楼下走去。
坐在大院里，叶卿程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亦收回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厉声向她质问到：
“说说吧，是谁让你帮着董正国父子从医院逃走的”
“不、不是我，我没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护士小王惊慌失措地站在那里，看她的样子，像是急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但是这种模样，落在叶卿程的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她的语气越发严厉，咄咄逼人道：
“昨天晚上你值夜班，病人离开了医院，你却到早上才发现，这你怎么解释”
“我、我就是昨晚值班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到早上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噢，这倒是个好借口。那......这个你又怎么解释”
叶卿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播放着一段视频。
“你......你怎么会有......”
只看了开头的几秒钟，护士小王就已经恍然明白了，叶卿程为什么会如此笃定是她做了这件事。
那是叶卿程从医院的监控室里拷贝出来的录像，在凌晨的三点左右，监控摄像头刚好拍到了，护士小王和董正国父子一起乘坐电梯下楼的画面。
“你是不是以为，病人擅自出院这种事，还不至于惊动警方，所以我就没有办法，拿到医院的监控录像了，对吗”
叶卿程再度开口，话语间的锐利让人愈加紧张起来。
“对、对不起......我只是帮他离开医院，别的、别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好了，你也别害怕，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罢了。”
“你......你想知道什么”
“是谁让你帮着董正国父子离开医院”
叶卿程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一次，却是不容得她多做辩驳的语气。
“我......我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不过......”眼看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下去，护士小王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喏喏回答道，“他给了我很多钱。”
“你收了他多少钱”
“一万块......”
“一万才一万你就......”
听了这个数字，薛助理气不打一处来，瞪圆了眼睛忍不住插嘴道。
叶卿程急忙拉住了她，皱了皱眉头继续问到：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昨天晚上也在医院出现过”
“对，可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明明......”
护士小王话说了一半，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什么，急忙把后半句又咽了下去。
“明明什么你知道什么，就全都告诉我，我给你十倍。”
“十万块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听到叶卿程的话，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原先的怯懦瞬间变作了欣喜。
叶卿程没有说话，迅速从自己的手包里取出支票填好递了过去，然后不甚耐烦地看向了她。
小王接过支票的手一直止不住地颤抖着，咧开的嘴角半天都没合上。
直到对上了叶卿程凛冽的视线，她才急急忙忙全盘托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那个人他身形高大，额头上还有一道特别明显的伤疤。昨天傍晚我在去医院的路上，被他拦了下来，他让我帮他把董正国父子俩带到停车场，就给我一万块钱。”
“那为什么，住院部的监控录像上，拍不到他”
“那、那是因为我告诉过他，只要从病房旁边的安全通道离开，就可以避过摄像头......”
听完她说的这些话，叶卿程现在收集到的线索基本上就都能连接起来了。
只是，这个身材高大，额头有疤的男人究竟是谁，这却让她完全无从查起了。
奔波了一整天，回到公司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坐在办公室里，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叶卿程能够看到矗立在不远处的a.s大厦。
此时此刻，宫韶辰大概就坐在那里吧。她如是想着，情绪又低落了几分。
清理了一下脑袋里杂乱的思绪，叶卿程坐着轮椅挪回办公桌前，打开了华东工地出事之前的录像视频。
她逐一回放着那些冗长的录像，仔细整理了其中有用的信息，尤其是宫韶辰出现过的片段。
从宫韶辰进门开始，直到他离开......叶卿程在纸上简单地描绘着他在工地里活动的路线，再与她脑中记得的工地地形作对照......
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
揉了揉完全看花了的一双眼，叶卿程靠在椅背上静静地休息着。
“咕——”
从下午就粒米未进的肚子，此时开始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一时间，叶卿程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宫韶辰拎着大大小小的饭盒，站在这间办公室门口看着她的模样。
而这时的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地方，有人正在偷偷地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