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细说旧事：胡伎诉说去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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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性德和肖百万见男人，先品色论等次，尉迟性德是嗜好，肖百万是商人习性。
独有孙梅看见的是堆积如山的烦恼，余下墨儿嘛，还在想她的人皮风筝飞啊飞——飞得好恐怖！
尉迟性德官阶最高，此刻她必须先开口：“你们说你们有性命之忧，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那胡伎本以为来这里，还要再把今儿的开场白再来个第三遍，谁想这尉迟大人就是尉迟大人，说话都不带废话的，张口就是重点。
胡伎一听，当即泪涌眼眶，“咚”一声，与他养父一起扑倒在地上啜泣着哀求起来：“求尉迟大人，救奴家和爹爹一条性命！”
“你不说，我怎知如何救你”尉迟性德觉得此事并无简单，所以……她觉得早弄清楚来龙去脉，此事才好先发制人——
不然，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了。
“奴家心乱，一时也不知当从何说起，更不知大人，又从二小姐哪里听说了多少！”胡伎伏在地上，半日理不清自己的头绪。
“那就从头说起，从你知道的那刻起！”尉迟性德问得从容，丝毫不带一丝急切，更没有一毫的怒容，脸上淡淡笑着，似是亲切。
肖百万和孙梅是素知尉迟性德做事素来有条不紊，便也不多话，只在一旁静静旁听，墨儿也跟学习一般，端坐一边第一次观摩姑母办事。
只有帘后的肖腾有些耐不住，毕竟攸关他性命的事儿，他心里也猜了七八分，眼下就是想墨儿亲耳再听听，看他肖腾被她墨儿冤了多少年，有多委屈——
然后……哼哼哼……晚上要怎么……怎么地补偿他好几年的青春。
屋内寂静。
胡伎跪在地上，慢慢地就回忆了起来：
“奴家自幼就被送进了教坊司，跟随爹爹修习歌舞丝竹等各种技艺，无奈天分不足，起初大人们见奴家卖相还好，也时常给奴家和爹爹许多进宫、或是去公门大府里献技的机会。
但……
大人也知道，我们男儿美好的时候也就这么几年，眼见着身边的兄弟们一个个，有的被选进了宫，有的被公门大府的老爷或是小姐们看上，然后一个个趁着花季的时候，似乎都要有了归宿，唯有奴家一直守在教坊里，去大场面上露脸的机会也越来越少，笨重的粗活倒是相继而来——
每每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就会和自己的爹爹一样，指不定那日就无人问津，只能做带孩子的教养爹爹，一辈子留在教坊司这有本事有饭吃，没本事就只能饿饭的地儿，奴家不禁深深害怕了起来……”
话到这儿，胡伎微微顿了顿，大家的心也跟着紧了紧，一听就知这故事的起兴结束后，终于要进入转折了。
“这事……而今想来才觉得蹊跷。
事开始于去年秋末，也就是塞北大捷的消息传来不久，宫里有消息说，仗就快要打完了，班师回朝指日可待的时候……
那日可巧，东宫摆宴，也不见名目，只说东宫皇太女欢喜，临时起意，要在入冬后第一场雪时摆个小小的赏雪宴——
然后便有人提议，说是这大周的男人看腻了，不如再弄一群秀美中不失豪放的胡伎献舞助兴，更觉有寓意。
就这么着，为了凑足数，已经许久不曾安排奴家进宫献技的教坊，那日也把奴家算了进去，就这么着……练了约莫一二个月，入冬的雪也下了不止一场，本以为这事又不过是皇太女的一时兴起，就在我们都要放弃时，忽然东宫就来话说，让后日进宫——
当时……奴家那叫一个欢喜啊，结果此夜，一宿都在镜前装扮，希望自己能有出头之日。
现在……再想想……那会子，正好就是塞北的请功册子刚到京城，皇上龙颜大悦，赐婚肖将军和孙小姐来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完婚日子。”
胡伎说得慢，墨儿和肖腾的心却跟着胡伎的故事，开始上下起伏了起来，墨儿不懂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她成个亲，跟东宫啥关系啊她娘不说，她们家是东宫的人吗
尉迟性德静静地听着，同时示意所有的人都不许插嘴。
胡伎只能继续。
“转眼那日就到了，外面雪下得很大，但东宫里的人似乎都没有赏雪的兴致……屋内即使丝竹声不断，但当等到奴家与兄弟们上去献舞的时候，也始终让人觉得皇太女那日相当不高兴，至于为何不悦，奴家也不知道。
奴家只记得，舞献毕退场时，大理寺少卿刘大人忽然让我们都留了下来，然后命我们一个个上前抬脸，让皇太女与大人们一个个观阅，看眼，我们当时都听诧异的，起初还很害怕，怕是什么术士或者国师想出了什么邪法，要用人做引子——
都吓得不得了！
可谁想，后来……看完人后，她们忽然又让我们宽衣，说太女要亲自来验身……”
话到这，素来正经惯了的孙梅赶紧咳嗽一声，示意墨儿回避：儿童不宜。
尉迟性德则摆手：“嫂子，这是何必，墨儿也是成家要当娘的人了，不让她知道，这些事早晚也会知道，指不定那日就在东宫就能亲眼见上一番——
难道你还不知那东边近年越发令人不敢言说的嗜好么你继续！”
尉迟性德还是一脸从容，好似胡伎刚说的事，就跟人在乡下看鸭子们下河洗澡一般，无须大惊小怪，更无任何不雅一般，完全司空见惯——
好似谁要觉得奇怪，才是奇怪的人一般！
孙梅不好再说什么，肖百万一向镇定，只是突然明白为什么北堂将军当日发疯也不愿进宫的缘由了：
想拿金枝玉叶般的人儿，如何愿意配禽兽呢纵然哪是帝王家，却也还是兽一只啊！
墨儿吞口水，别说看，单是想都觉得扎人眼睛，当日与柳姐姐在白鹭镇遇上的那哥儿，简直就是墨儿此生挥之不去的“魅影”，当日是不知，今日再经一次，墨儿担心自己会心跳过速而亡——
她这辈子没被人那么惊艳得吓傻过！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