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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峻义听完了庄羽的话,随即调整了策略,慢慢的让体内那道充沛的力量逐渐丰满自己,完善自己,然后,取得最终的主动权,将这股力量,化为己用。
他平静了下来,任凭体内狂暴的气息横冲直撞,心脏此时开始加快了跳动,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的心脏跳动频率,达到了每分钟两百下。
这还完全没有达到最高频率,卢峻义切身体会过那种丧心病狂的感觉,他每次忍受着巨大的肢体痛苦,完全变身时,心脏跳动时的那股要裂开的破碎感,撕裂感,绝对不像现在这么温和。
“调息你的呼吸,控制你的心跳,配合元气元力,取得身体的控制权,而不是让兽性占得上风!”庄羽再次开口道。
卢峻义顿时感受到内心深处那头狂野的灵兽就要脱体而出,即将失控!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跳,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效果不佳,那种暴烈的气息反而益发的剧烈起来,他浑身开始颤抖,脸上的皮肤都开始浮现出褶皱,一道道黑色的鳞甲开始翻出皮肤,汇聚在他的脸上,眼神也格外的发亮,就像是一到强光冲出了他的眼眶。
“啊——!”
他张嘴大吼,一股黑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逸出,看起来就像是他的腹中燃烧着一股大火,火焰灼烧的烟雾从他的口中飘了出去。
此时,卢峻义有半边的身体已经陷入了兽化的状态,他猛地俯下身体,双手撑在地面上,他忽然间看到自己一只手上已经全部布满了黑色鳞甲,顿时大惊无比,他抬头看向庄羽。
庄羽的态度却出奇的冷静,掏出了烟杆,坐在一块圆石上抽起了烟。
“庄......先生,我快忍不住了。”卢峻义颤颤巍巍的说着,一只手死命的按住自己的头。
“麒麟儿,你必须记住这种感受,去好好领悟它。”庄羽吐出一口紫色的烟圈道,“然后融入这种感受,和它合二为一。”
卢峻义再次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体内部,这一次,心脏中的那股黑色火焰发生了动静,内心的兽性与这股黑焰相交融汇,互相吞噬起来。
卢峻义睁大眼角,驱动着体内的力量,与内心深处的兽性剧烈的斗争,两者相爱相杀。
体内剧烈的天人交战让他苦不堪言,一旦出现这种状况,大脑总是会开始出现异常的反应,比如回忆起某些在乎的人,或者想到了一件很久都没有想起来的事,最终,他的脑海深处想起了这样一个跟目前这情况毫不相干的人,那个人孤独的背对着他,一个人默默地坐着,不发一言,让他看不到表情。
“小......”卢峻义缓缓闭上了眼,任凭时间在自己身边缓缓流逝。
此时的醉春楼下,小柰站在一辆马车旁边,站在街上失神的看着远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脸上是一种暗自神伤的表情,就像是苦苦等待的小情人终归不会再出现一般,那股孤独的,没有归属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心房。
“姑娘,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还要等吗?”一个车夫刚把最后一个木箱装好,对小柰 问道。
小柰失神的脸上蓦地一醒,轻声道:“不了,走吧。”
小柰说完就撩开了马车的帘子,上车之前在此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给她带来过快乐与悲伤的地方,随后扬长而去,没有让眼泪掉落下来。
“好咧,那您坐稳了。”车夫一跃跳上了马车前座。
马车缓缓启动,一路向东而去,没有留下任何唏嘘与叹息。
最终,这益阳县城没有故人的眼泪。
* * *
时间过去了大半天,依然没有任何人来过问韦楚的情况,他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石室中,手脚被锁不能动弹。
由于一天没有进食,体力也达到了极限,韦楚低垂着头,好似被所有人遗忘在了这样一个角落。
他的身体机能急速下降,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此时“饥寒交迫”的韦楚昏昏沉沉的想要努力打起精神来,可是现实的情况还是让他抬不起头来,只得任由那股深深的疲惫感埋葬了自己。
最终,他低垂着头,陷入了轻微的昏迷。
“韦楚——”“韦楚——”
一声声细微的说话声从他的心底里响起。
“谁在叫我?”韦楚心中暗道,他想说话,奈何嗓子里却发不出一句声响来。
这声呼唤尾音拖得很长,似乎有着重重的回音,又如同一个人就在自己的耳边窃窃私语。
这浑浊的声音似乎有着一股魔力,勾起了心中那股躁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说话的音调开始变得浑厚雄劲,带着一股悠长历史的沧桑感。
“你就是我?”韦楚在心底里开始疑惑起来。
那声音继续道:“你不该承受这样的命运,也不该承担这等待遇,你有更美好的未来。”
这次响起的是两种音色,一个温柔和蔼的男中音,陡然间又转换成了一个小孩子一般的口吻,奇妙的是,这不知名的声音仿佛是故意调整着自己的音色,好让自己的音色可以达到一个让韦楚听起来最舒服的标准。
“命运?未来?”韦楚对自己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也很迷茫,我甚至连自己的过去都不甚了解,我的未来又在何方?”
“你只需要接受自己,接受你本来的样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就是接受我。”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打破了韦楚内心的幽静,久久回荡在他的心底。
在这种强烈的疑惑与惊异当中,韦楚的意识开始清醒起来,可是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并不是身处于石室中,而是转瞬间来到了一片空旷的沙漠。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空旷,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暗红色,就连天上的太阳都成了半黑半红的色彩,散发着深色的光亮,刺得人眼球生疼。
四周刮起一股劲风,劲风带动起一阵沙粒乱舞,飞舞的沙粒达到了韦楚的脸上,他连忙用手护住口鼻,风吹得他不得不眯起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韦楚疑惑的打量着四周。
周围稀薄的空气让他难以呼吸,炎热的温度让他难以适应,这种炎热不同于平常的夏季,这里的这股热让人躁动不安,天空压抑的令人惶恐。
韦楚刚想迈动脚步向前走,忽然间眼前升起一个高达雄壮的身影,这身影挡在了韦楚的身前,投下了一大片的阴影,一对牛角倒映在地面上。
随着这道身影的出现,顿时间整个天地飞沙走石,狂风乱舞,比起韦楚刚刚看到这个对方时,要来的更加猛烈。
韦楚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身影,由于四周恶劣的天气,他无法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只知道他很高壮,身高估计达到了两米,韦楚感觉自己站直了也只能达到对方的胸膛,何况现在刮着这么剧烈狂风,他只能蜷缩着稳住身形,以免被一阵巨风给刮飞了。
“接受我的力量,从此横扫九州!”眼前这人开口说话了。
韦楚听到对方就是一直和自己对话的人,出于好奇,他很想看看这个号称就是自己本来样子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他缓缓抬起头来,由于光线的缘故,他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面孔,只是那人头顶上的一对似黑非黑,似铁非铁的牛角相当引人注意。
“你就是我本来的样子?”韦楚愕然问道。
“砰”
对方浑身开始冒出了剧烈的火焰,与四周环境相对应,他身上的火焰也是近似于一种暗紫色的黑焰,这火焰来的毫无征兆,一刹那间便燃烧的虎虎生风,韦楚站得近,脸上、身上无不感到一股快要将自己烤焦了的热度。
韦楚快要被这股热度给熏晕过去,双腿忽的一软,跪倒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只记得对方那双冒出嗜血红光的双眼,深邃无比。
你到底是谁?韦楚无力开口,只是在心中问道。
那人却好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回答道:“我就是你,很久以前开始,你我已经是一体了。”
韦楚不动声色的爬起来,留意观察了脚下,缓缓后退,不甘于这人正面对抗。
“你不需要害怕,也不需要回避。”那人再次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邪魅,韦楚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被对方勾走一般。
韦楚一愣,对这人如此了解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说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是一体了,恍惚之间就想到了什么。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抓着我心脏的那只手!”韦楚顿时明白了什么,对方之所以对自己心中所想如此明了,就是因为对方存在于自己体内,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但是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表明,来者不善。
“我是谁重要吗?”他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站着,站得笔直挺立,显得无比冷漠与强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离不开我。”
韦楚忽然间一笑,说道:“若不是被刺伤心脏的那天有你在,我也许已经死了,所以我就当你救过我一命,但是,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在我的体内?”
“因为宿命。”那人十分淡定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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