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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脸笑意,柔声猜测,“这是....来看裹儿的吧”
“这丫头,平时胡闹惯了,怕是又惹子究嫌弃了呢,子究莫与她一般见识!”
李显听闻,虽面上依旧喜笑颜开,可是心里却对王妃之言有所不快。
现在谁不知道,穆子究与太平不清不楚,韦氏这般说辞全然不顾,就好像....好像恨不得把裹儿也推到穆子究怀里似的。
吴宁自然也听出韦氏的用意,却假装不懂,笑对夫妇二人道:“殿下、王妃见外了!”
“其实早就该登门拜请,只是重担压身,无暇前来。”
“是是是是....”韦氏连连点头,“子究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陛下多有倚重,抽不开身也是应当。”
又道:“我这就去把裹儿叫来,与子究一聚。有什么话啊,子究当面骂她便是。”
说完,真的要自己亲自去叫李裹儿。
吴宁忙道:“王妃莫急!子究此来,其实....并不是见裹儿。”
夫妻二人一怔,全都僵在当场,“那子究这是.....”
李显脸色一下就白了,“是不是母皇有什么吩咐”
他这是吓出毛病来了,生怕有什么祸事从天而降。
吴宁暗笑摇头,“非是陛下,而是子究想见一见重润公子,不知可否”
“重润!”
二人更愣,“好端端的,见重润做甚”
前几年李重润那个事儿,夫妇二人现在可还是心有余悸的。
“楚王莫急。”吴宁劝解,“直说吧,重润公子在府中思过已余三年,陛下觉得都是自家子孙,再大的过错也当是改了。”
“日前与子究讲过,此国朝用人之季,重润赋闲在府,反而是罪过。让我来问问重润公子,可还有为朝效命之心”
“啊!”
两夫妇听闻缘由,一阵狂喜。
先是愣在当场,等反应过来,又是连连点头,“有的有的!!”
“陛下隆恩,我们这些做子孙的又怎会不知感孝!”
“来来来!”李显、韦氏连忙引路,“子究这边请,小王这就带你去看重润。”
一行三人,连仆使都没带,直奔后园李重润居所。
等到了地方,吴宁这才恍然,终于知道为什么不是把李重润叫过来,而是直接带他来。
这是让他看看,李重润是真的闭门思过啊!
准确地说,都不能叫思过,而是特么坐牢一样。
李重润现在,就住在后园一处偏僻平宅,院中一个使女丫鬟都看不见,又绝少装饰点缀,甚至院门都是锁着的。
平日里除了送食,一概不开。
李重润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被整整锁了三年。
吴宁心说,李显啊李显,这得把你吓成什么样儿你才能对自己亲儿子下这么狠的手啊
李重润看到吴宁也是一愣,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装作不认识,等着李显引荐。
而两方见礼之后,李显夫妇又迫不及待地把吴宁的来意与李重润说了一遍。
之后,便笑呵呵地站在一旁,大有看着两人详谈的架势。
此时,吴宁没法说什么,李重润却是苦笑着连连给李显使眼色。
见父亲大人视而不见,只得明说,“父亲大人,长宁郡王来府一趟,您看是不是该准备....”
“准备一宴”
“哦哦哦!!”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两公母哪里还呆得下去,只得恍然点头,“你看这事儿弄的,小王这就去准备!”
“对对!!”韦氏也道,“我去看看裹儿在做甚,一会儿叫来与子究相见!”
她到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这事儿。
又是赢得了李显不喜的白眼。
二人退出李重润的宅院,李显终忍不住,不悦道:“你这妇人,好不懂事,总提什么裹儿做甚!”
“他穆子究现在是太平的面首,传将出去,让太平不喜且不多说,这姑侄二人争一个男人,让本王的脸面往哪搁!”
“我不懂事!”韦氏一改之前的贤惠模样,“你个温吞蔫货懂什么!”
“穆子究如今权势滔天,武承嗣专权都没能动他分毫。又如此年轻,将来老太太一走,还不知道他在朝中能红火多少年呢!”
“裹儿要是招了这么一个驸马,那不管谁干皇帝,咱家就都有了着落。”
“且此人多智多谋,若得他相助,这个皇位你来坐也不是不可能!!”
怒瞪杏眼:“什么太平!那个小寡妇人老色衰的,比得上咱家裹儿”
“再说了,就算姑侄争一个男人又怎么了只要这个男人能帮咱们,别说是争,就是都睡了,又能怎样你们老李家这种事干的少了!”
“你......”李显气的不轻,可又无从反驳,“怎么越说越不像话!”
“什么叫本宫不像话!”韦氏气势更盛。
“你愿意回房州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你自己去,本宫可一天都不想回去了!”
“好好好....”李显说不过她,“由你!总行了吧!”
在他心里,那些年对妻儿的亏欠亦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否则也不会纵容李裹儿与韦氏越加的跋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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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两公母说了什么,吴宁和李重润不得而知。里面的两个人,却是四目无言。
良久,李重润终于开口,“大恩不言谢,这次算我李重润呈了九郎的一个大情!”
这宅中幽禁的日子,李重润也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而当李显说出吴宁来意的来候,李重润第一反应就是,吴宁在老太太面前帮他说话了。
否则,以武则天的狠绝,是想不起他这个失宠的孙儿的。
对于李重润的话,吴宁摇了摇手,“咱们兄弟说这些,远了!”
李重润点头,“也是!”
“咱们可是一起下河摸过鱼,一起河边打过架的玩伴。”
吴宁笑了,“亏你还记得,那就别说无用客套的话了。”
接下来,二人多年未见,把当年在房州,在下山坳,在一同出游路上干过的那些荒唐事儿一一回忆,笑声未断。
足足聊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说到正事儿。
李重润先道:“说吧,九郎准备让我去哪儿”
之后又补充一句:“去哪儿都行,哪怕不是最用人的东南沿海和城乡改造,哪怕是跟着武载德去吐蕃都行,反正长安我是一天都不想多呆了!”
他虽幽禁在家,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有时家仆来送饭打扫,他也会问一问时局。包括裹儿,以及一众弟弟来看他,也会与他说说朝中八卦。
在他分析,吴宁这个时候能把他从家里捞出去,多半是因为朝庭确实正是用人之季。
解救钱荒的几大政方,哪一处都需大量官员。
而出京也是他最好的选择,可以暂时远离这个事非之地。
但是,李重润没想到,吴宁哪儿也不让他去。
“礼部侍郎。”
吴宁看着李重润,“你暂且在这个位置熟悉熟悉朝中事务,等过一段时间,陛下另有它用。”
“礼部侍郎”
李重润意外地看着吴宁,“这个职务....是不是欠妥”
不是吴宁安排的礼部侍郎李重润不满意,而是洽洽相反,这个职务太高了。
京官,有实权,且地位不低。
更重要的是,普通官员当职还好,可宗室成员出任此职意义就不一样了,一般日后不是为相,就是要封王的。
“不好吧......”李重润摇头,“之前的事余波未去,出这个职,于你于我会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