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自己糊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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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天教，是欧吉尼亚大陆上唯一合法的宗教，在司南佩看来，这个宗教和地球上中世纪的天主教简直是太像了，一样的一神信仰，一样的教权，乃至于一样的十字架……
司南佩站在教堂之外，眯起眼睛凝视着教堂端高高悬挂的十字架，如果不是外面还多了一个圆圈，司南佩几乎以为自己仍旧在地球上。
可是他很明白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了，形形色色相似的地名亦或是文化只是一个影子。
但这仍令他生出了一丝恍若隔世的感觉，甚至于产生了神灵是否真的存在的疑问——作为一个出生在新华夏的好男儿，在今天之前，他从来没有真的信仰过哪位神灵，可是今天他却动摇了。
“不定，我还能够回去？”凝视着巍峨的教堂，他低声自言自语。
“哦，司先生，你还在想你故乡的事情吗？”一个巴掌突然拍到了司南佩的肩膀上，把他吓了一跳。
这声音来自特里安伯爵，达维·德·特里安，特丽莎领地中爵位最大的贵族，一个三十多岁的豪放男子，最典型的特征就是那惊人浓密的络腮胡。
司南佩在特丽莎的城堡中见过他，所以倒是不算惊奇。
回头回了礼之后，司南佩笑道：“特里安先生你也来做礼拜吗？”
“是啊，别的都能遗忘，唯独做礼拜可不能忘。”达维爽朗的大笑。
“您真是虔诚。”司南佩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心里面腹诽这个伯爵的智商。
据他所知，这个伯爵的驻地，离这里足足有四十里之遥！卡佩王国还没有穷困到百里才有一个教堂，这附近的教堂先不论质量，数量可绝对不算少。这个特里安伯爵，至于为了区区一次礼拜做到这种吗？
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不是狂信徒就是傻缺。不过在司南佩看来这位特里安伯爵绝对是前一种，因为在恪守着宗教礼仪的同时，他同样也在坚守着贵族的原则。
好像特丽莎的领地之内就属这种人最多，先不论本事怎么样，但确实令人心安。
“怎么，司，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司南佩刚刚腹诽别人的智商，就被别人称呼为傻子了。
“我在等特丽……女公爵殿下做礼拜，之后还有告解。”司南佩耸肩，“这种事总不需要让人陪吧，于是我连礼拜堂都懒得进去了。”
“哦，特丽莎还要做告解，她还需要专门找圣克莱芒做告解的话世界上就没有能够得救的人了……”嘟囔了一句之后，特里安伯爵再次拍拍司南佩的肩膀，“我和神甫提前预约好了，就不陪你在这里闲聊了。”
正好这个时候克莱芒已经陪着特丽莎走了出来。一阵寒暄过后，特里安伯爵哈哈大笑着走进了教堂之中。
司南佩注意到，无论是聪慧的特丽莎，还是精于世故的克莱芒，好像都和这个特里安伯爵非常拉的来，特别是特丽莎，脸上的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司南佩已经自信分辨出她的真笑与假笑——毕竟她再聪慧，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丫头片子而已，还不至于让在社会上混迹过几年的司南佩应付不了。
“看来这就算是奥弗涅家族的亲信之一了，又是沾着亲的，看来以后得相当倚重他啊……”心里这么想着，司南佩却又有些不放心了，虽然看起来相当实诚，但他那粗豪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个能放心把大事交托给他的人，还没有农村出身的那个阿贝尔看起来可靠。
不知不觉中，司南佩已经开始思考他所面对的每一个人了。
“司。”特丽莎甜美的叫声把他从沉思之中叫了出来，与此同时吗，克莱芒也开始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起了司南佩。
“啊？！”猛然从思考中跳出来，司南佩没有反应过来。
“我，咱们该去摆放德·莱斯大师了！”特丽莎用手揪起了他耳朵，“不是早先就好的吗？”
“哦，是是是。”司南佩连忙答应，然后把特丽莎扶上了马车。
随后，正待司南佩想要一同上车的时候，克莱芒老人叫住了他：“司先生，我可以和你两句话吗。”
特丽莎冲着他了头。
于是司南佩便跟随克莱芒老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中。这倒是令司南佩有些疑惑了，看这架势，仿佛是特丽莎专门留出了空间让这一老一少用来交谈的。司南佩暗自猜测，不定与刚才的告解有关系。
“司，你在你的故乡已经有了妻子吗？”克莱芒老人开门见山的问题，把司南佩吓了一跳。
“不，虽然起来很丢人，但我还没有结婚。”司南佩苦笑。
“你愿意皈依礼天教吗？”又是一个重磅问题，差把司南佩给砸晕了，在他看来，这和招女婿问的问题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于是司南佩心谨慎的道：“这个，我想我还得考虑一下，毕竟……”
“哦？你是在顾虑自己的故乡的贵族爵位问题吗？”克莱芒老人笑得意味深长，“你信仰的是什么教派呢？这种教派的婚娶……”
还没有等克莱芒老人完，司南佩便抢先答道：“我……可以我是无神论者吗？至于婚娶……我故乡的法律明文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这可不算撒谎，因为古代的华夏，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
克莱芒老人在听到无神论三个字时，虽然有些惊讶，可眼睛里却露出了精光。
“孩子。”克莱芒对司南佩的称呼在不经意之间改变了，他摸了摸司南佩的头，“我祝愿你的将来一路平坦，历史的车轮将由你来推动……愿你能够保持真正的自己。”
司南佩愣住了，他并没有阻止克莱芒老人的举动，而是任由他苍老的手掌在自己的发梢轻抚。
一言一语，一举一动，自然包含深意。当司南佩和克莱芒老人回到马车处时，老人只是对特丽莎投以了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而特丽莎也像是终于放了心，拉着司南佩坐到了车厢中。
两个人都明白，只有司南佩自己糊涂着。
特丽莎：“走吧，我们去拜访德·莱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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