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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啸心中忽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林天啸可以明显感觉出身边这个人的修为要比自己强大无数倍。这种力量这是自己曾经渴望如今也可以随时达到的尊级。
而真正让林天啸感到深深的无力的是，眼前，在天星帝国被称为巅峰的尊级强者，在冰封神殿只是为真正强者看门的角色。这就是这个世界上实力的真正差距。
或许当初将林风、林战留在冰封神殿才是正确的选择。
又前行了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在一道石阶前停了下来。
这倒石阶是独立存在的，总共才有一张来宽，石阶两侧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站在崖边都能被深渊吹上来的狂风吹倒。
石阶弯弯曲曲一直向前延伸到云雾中，让人看不清石阶的尽头是什么。
一行人来到距离石阶五丈的位置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林天啸和林克诚两人虽然疑惑，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也只能忍住疑惑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幸亏林天啸没有脑袋一热硬闯。事实上，就在他来到这石阶前的一刹那，就有近百道强悍的意识扫过他们一行人。只要他们有丝毫的妄动或者擅自跨过这五丈的距离，就会立即被这近百道强悍的意识轰杀成渣。
眼前这看似没有任何人把守的石阶，却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这里就是冰封神殿最大的禁地，由冰封神殿最精锐最忠诚的力量看护。哪怕是八大长老在没有事先通报允许的情况下就擅闯的话，还是会被他们毫不留情的击杀。
所以在欧阳忆平到来之前，哪怕林战已是垂死之身，也只能耐心等待。
林天啸虽看不出前面的危险，但几十年生死拼杀培养下来的智慧还在。知道这里不是自己做主的地方，现在所能做的就只有寄希望于欧阳忆平，以及安静的等待了。
所幸林天啸的等待没有持续多久，不到盏茶功夫，就看见欧阳忆平带着两个人赶了过来。
看到欧阳忆平三人到来，冰封神殿弟子立刻跪下相迎，其神色要比之前恭敬许多。
林天啸看在眼里。脸上神情立刻严肃起来，知道是冰封神殿的重要人物来了，其地位恐怕还比欧阳忆平要高。
三人来到眼前，欧阳忆平十分恭敬的落后半个身位，让身边的两个人上前查看林战。
这两个人中，那身穿白衣，相貌如同中年的男子，给人感觉一身气息如渊如狱，恐怖之极。仿佛抬手之间就能将这天地击穿。在他面前，林天啸感觉自己一身在天星帝国称霸的修为，如同蝼蚁一般可怜可笑。
至于另一位身穿青衫，慈眉善目的老者，给人感觉没有一丝武者的修为，就好像普通的山间农夫一般。不过林天啸清楚地记得，刚刚欧阳忆平与那白衣中年男子是凌空飞身而来，而这青衫老者却是如在山野漫步一般，一步一步凌空漫步走来的。单这一手就让林天啸望其项背，叹为观止了。
更何况，欧阳忆平的态度，明显是以这青衫老者为主。
果然，欧阳忆平与青衫男子跟在身后，那白衣老者来到林战身旁。
只一眼，白衣老者就看清了林战的状况：“不错，的确有我欧阳家的血脉。这伤势危及生命，是百花谷的手段。花乐峰那老家伙胆子不小嘛。”
花乐峰，百花谷上代谷主，与欧阳空是同一时期的强者。
五大圣地中，除了冰封神殿以外，其余四大圣地并没有严格的任期制度。各圣地长老和圣主基本上都是终身制，只有陨落之后才由他人接任。唯有少数几人，厌倦了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主动退位，自己更多以供奉的身份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像花乐峰就是自己提前退位，让自己的儿子花万天接任谷主之位。
欧阳空看了一眼之后又将手伸出搭在林战的手腕处，仔细查看林战的身体状况。
就在这一刹那间，欧阳空的手臂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这抖动极其轻微，在刻意的掩饰之下，连旁边欧阳忆平和欧阳听海都没有察觉。
“伤势极重，非冰池不能救治。”
欧阳空收回手臂站起身，转头看向林天啸：“你就是欧阳雪的公公林天啸。”
眼前这位无论身份还是实力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所以林天啸不敢有丝毫怠慢：“天星帝国林天啸，拜见前辈。”
“你这一声前辈叫的也算恰当，不过你既是欧阳雪的公公，那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声大祖才对。”
“前辈仙风道骨，晚辈不敢僭越。”林天啸心中苦笑一声，这辈分可不是这么好认的。
欧阳空活了上千年，怎能不知林天啸的顾忌：“你不用做的这么谦卑。圣地与世俗之间是有巨大差距，你我初次见面我也不愿瞒你。整个欧阳家族乃至整个冰封神殿最初都不认可欧阳雪与你儿子林克诚之间的婚事。你可知为何？”
这句话所含的意思让林克诚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传说中欧阳家的老祖宗一出现就如此刻薄。
林天啸面容一沉，暗暗咬咬牙说道：“林家出身世俗，高攀不起圣地。”
林天啸叱咤疆场数十载，就连敌人都对其十分敬佩，就连天星帝国的皇帝都对其十分尊重，一生中何时如此低身下气过。
明显听出林天啸的低声下气，欧阳空却笑了，不过笑容中带着赞许：“你的眼中带着愤怒和羞辱，看来两次打击并没有击破你的骨气，这样很好。但我要告诉你，你的想法是错的，所以你没有必要露出这幅表情。”
欧阳空的话林天啸心中一惊，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
以欧阳空的身份地位，说出这样的话那是相当给林天啸面子。
面对林天啸，欧阳空不需要也没有必要说谎话。
“在世俗眼里宗派界高高在上，掌握着强大的力量，拥有崇高的地位。但是这种力量和地位是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换取的。宗派界的斗争要比世俗中激烈百倍，同时残酷百倍。世俗王朝灭亡，最多是皇室覆灭，幸运的话甚至还能传下血脉。至于百姓更是在动荡一段时间后就能安稳下来。而在宗派中，没有是非对错，没有正义公理，有的只是实力强弱，只有生死胜败。胜者生、败者亡。”
“在宗派界中你一旦败了，紧接下来的就是门派被毁、门下弟子被斩尽杀绝。整个宗派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留下的只是胜利者用来夸耀的资本。甚至是就连胜利者也不能就这么安稳的享受胜利的果实，因为你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变成新的失败者。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你眼前的冰封神殿，人类五大圣地之一，每年都有数千弟子被杀。就现在我跟你说话的时候，可能就有一名冰封神殿的弟子变成了一具尸体。”
“现在你应该清楚，我们不同意这门婚事是为了什么吧。不是因为你们世俗有多卑贱，冰封神殿原本就起于世俗，所以对世俗是没有什么偏见的。我们只是担心你们没有保护好欧阳雪的实力。甚至你们这么轻易地和冰封神殿搭上关系，反而和给你们世俗带来灭顶之灾。”
林天啸脸上怒气全消，真正的带着恭敬对欧阳空行了一礼：“前辈高论，晚辈受教。”
林天啸仍然只称呼欧阳空为前辈，欧阳空道：“你心中还有疑虑。”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请前辈指教。”
“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