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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醒，两人就准备踏上旅行的路途了。 陆闻舟把最后一支防晒霜塞进登机箱时，苏梓诺正在给相机换上新的电池。旅行箱滚轮碾过木地板的声响里，混着窗外六月的蝉鸣，一场横跨欧亚的旅行。 从罗马的斗兽场到京都的清水寺，十天的行程单被陆闻舟用荧光笔标得花花绿绿。 “记得带转换插头。”苏梓诺探出头叮嘱。 “好。” 门口的司机早已等候在黑色轿车旁，见两人出来，立刻上前接过箱子放进后备箱。 “空调开了26度，您看看合适吗”司机拉开车门时轻声问。苏梓诺弯腰坐进去，笑着点头：“正好。” 车子平稳地驶离老宅，窗外的蝉鸣被隔绝在玻璃外。 陆闻舟侧头看她正在看自己早上才拿给她的行程单，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行程表就是个参考，累了随时可以改。” 到机场时，专属停机坪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在入口。 穿深蓝色制服的地勤经理快步迎上来，笑着打招呼：“陆先生，苏小姐，飞机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可以登机。” 他侧身做了个引导的手势，身后两个行李员立刻接过司机手里的箱子，动作麻利地清点标签。 “需要现在用餐吗机组准备了中式早餐和西式点心。”经理边走边介绍，“航程大概13个小时，中途会经过乌拉尔山脉，天气好的话能看到雪山。” 苏梓诺好奇地打量着停机坪，远处的私人飞机正安静地停在阳光下，机身上的银色涂装反射着光，写着陆氏专用。 登梯旁的空乘已经站在舱门口，见他们过来，微微躬身：“欢迎登机。” 陆闻舟先扶着苏梓诺踏上登梯，舱内的冷气扑面而来。空乘引着他们到主舱座位，笑着递过矿泉水：“座位可以调节成平躺模式，需要现在铺床吗” “等起飞后吧。”陆闻舟坐下时，余光瞥见行李员正把登机箱搬进后舱，经理站在梯下和他们挥手：“祝您们旅途愉快，落地前机组会提前联系地面。” 舱门缓缓关闭时，苏梓诺忽然转头对陆闻舟笑：“怎么没提前说坐陆氏的飞机。” 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不然得转机，太麻烦了。” 私人飞机的舱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地面的暑气与喧嚣。 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飞机开始缓缓滑行，窗外的工作人员渐渐变小，最终缩成停机坪上的一个个小点。 “想先睡会儿吗”陆闻舟在她身边坐下，调了调座椅角度，“飞罗马要十几个小时呢。” 苏梓诺摇摇头，转头看向舷窗外。 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飞机正缓缓滑向跑道，远处的城市轮廓在阳光下泛着淡金色。“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有点兴奋。” 她笑着举起相机，对着舷窗拍下一张起飞前的天空，“以前总听人说商务舱舒服，这比商务舱还像移动的小公寓。” 从谈恋爱到结婚，已经六年了，但是还没有坐过陆氏的私人飞机 。以前要上学，后来要上班又要上学，出去旅行都不能去太远的地方。 只去过巴黎一次，但是那次太匆忙没法申请私人航线。 陆闻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等会儿让空乘给你弄点吃的菜单上有你上次说想吃的法式甜点。” “好啊。”苏梓诺应着，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个小巧的笔记本，“对了，我昨晚又查了查罗马的夜市，据说特里尼塔德蒙蒂教堂附近的小巷里有卖现烤的薄饼，配着当地的樱桃酒特别棒，等落地了我们去尝尝” 陆闻舟凑过去看她写得歪歪扭扭的意大利语地名，忍不住笑：“不用记，我手机里存了离线地图，到时候直接导航过去。” 他指尖点在笔记本上她画的小饼干图案上，“不过这个画得挺可爱，留着吧。” 飞机猛地一阵轻微的颠簸，开始爬升。 苏梓诺下意识攥紧了陆闻舟的手，看着地面的建筑一点点缩小，像被撒在绿色地毯上的积木。直到机身平稳下来，她才松开手，却被他反握住。 “紧张”他问。 “有一点。”她坦白，“一想到接下来要去那么多地方，就觉得像做梦。” 陆闻舟从储物格里拿出一条薄毯，盖在她腿上：“不是梦。” 他指了指她胸前挂着的相机，“等会儿醒了，就能拍云海里的日落了，比平时你攻略里的照片好看几十倍。” 苏梓诺眼睛亮起来，立刻把相机调到待机模式：“那我先眯一会儿，日落前叫我。”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机舱里淡淡的香氛味，耳边是他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的阳光透过舷窗漫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温柔的星子。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忽然变得不那么漫长了。 苏梓诺再次睁开眼时，机舱里的光线已经变得柔和。 窗外的天空被染成了橘子汽水的颜色，云层像被揉碎的金箔，在夕阳里泛着暖融融的光。 陆闻舟正支着肘看她，指尖在她脸颊旁轻轻晃了晃：“醒得正好，日落刚爬上山头。” 她猛地坐直，抓过相机对准舷窗。 快门声清脆地响起，镜头里的云海正被落日镀上金边，远处的乌拉尔山脉隐约露出雪顶，像卧在金色绒布上的银色弯月。 “比我想象的好看一百倍。”苏梓诺喃喃自语，手指停不下来地连拍，“早知道不睡觉了，错过好多风景。”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陆闻舟按下服务铃，空乘很快推着餐车过来，水晶盘里摆着法式焦糖布丁，焦糖壳上还插着片薄荷叶。 “刚热过，尝尝看是不是你说的味道。” 苏梓诺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焦糖的脆甜混着布丁的滑嫩在舌尖化开，眼睛瞬间亮了：“就是这个！上次在巴黎排队半小时才买到，没想到在飞机上能吃到。” 陆闻舟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舀了一勺，忽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儿。 找各种借口理由，让席郁和杨子恒帮忙，就为了多和她待一会儿，多看她一眼。 “在想什么”苏梓诺戳了戳他的手背。 “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他笑了笑，“你穿着校服，扎着马尾，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哪有傻乎乎！”她瞪了他一眼，脸颊却微微发烫，“不过确实挺意外的你竟然会在数学课帮我解围，那时候我最怕数学课了！” “确切是想来搭讪的。”陆闻舟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只是那时候没敢说，怕被你当成变态。” 空乘推来准备的晚餐，两人边吃边聊。聊高中为了考大学又多努力，还得搞地下恋，最后被班主任抓包。 大学时两人频繁成为贴吧的常客，宋知还来帮她解围。 结了婚工作了，陆闻舟估计是第一个因为老婆给学校捐楼，给职工宿舍焕然一新的总裁。 空乘来收餐碟时，贴心地递上两杯热可可：“再过三个小时会经过北极圈，运气好的话能看到极光。” 苏梓诺眼睛一亮：“真的吗我还以为这个季节看不到极光。” “纬度够高的话，偶尔会有。”陆闻舟拿出平板电脑，调出星图给她看，“你看，我们现在差不多在北纬65度，正好是极光带的边缘。” 她把脸贴在舷窗上，盯着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像个等待糖果的孩子。 陆闻舟从储物格里翻出条厚披肩，裹在她身上：“别着凉了，就算看不到也没关系，以后带你去挪威专门看。” “才不要以后，就要现在看。”她固执地噘着嘴，忽然指着窗外低呼，“你看！是不是那个” 墨蓝色的天幕上，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绿光，像被打翻的颜料，在云层间慢慢晕开。紧接着，更多的绿光涌了出来，时而像飘动的绸带，时而像跳跃的火苗，在夜空中无声地舞蹈。 苏梓诺屏住呼吸，手指在相机快门上停住了。她忽然觉得，再清晰的照片也留不住此刻的震撼，不如把这画面刻在脑子里。陆闻舟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好看吗” “嗯。”她点头，声音有点哽咽，“以前总听人说，看到极光的人会幸福一辈子。” “我们会比一辈子更幸福。”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髻，“等这次旅行结束，我们去领养只猫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只橘猫吗” 苏梓诺猛地回头看他，眼睛里闪着水光：“真的你不是说工作忙没时间照顾吗” “以后再忙，也会留出时间陪你和猫。”他认真地看着她，“以前总觉得要赚很多钱，给你最好的生活，可其实你想要的，不过是和我一起看看风景，养只猫。” 她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口笑：“谁说的，我还想要很多很多好吃的，还要去京都看樱花，去冰岛泡温泉，最重要的是去吃遍全世界的美食……” “都去。”陆闻舟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得像窗外的月光，“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去。” 极光渐渐散去时，苏梓诺靠在陆闻舟肩上睡着了。 他调暗了机舱里的灯光，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平躺的座椅上，给她盖好被子。 空乘轻手轻脚地送来杯温水，低声说：“陆先生，还有五个小时就到罗马了，需要叫醒您和夫人吗” “不用，到了叫我就行。”他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睫毛。 工作压力太大，这几天放松下来，像是怎么都睡不醒似的。 最晚上也是，他还在给她按摩，前一秒还在聊天后一秒就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听见苏梓诺在梦里嘟囔着什么，凑近了才听清，她在说“薄饼要加樱桃酒”，他忍不住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机舱里的提示灯亮了起来。陆闻舟睁开眼，看到窗外已经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地面上隐约能看到红色的屋顶和蜿蜒的河流。 空乘走过来轻声说：“陆先生，还有半小时降落，罗马现在是早上七点，天气晴朗，温度22度。” 他轻轻拍了拍苏梓诺的肩膀：“醒醒，我们到了。” 苏梓诺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向窗外时瞬间清醒了。 成片的红瓦屋顶在阳光下像撒了把红豆，台伯河像条银色的带子穿城而过，远处的圣彼得大教堂圆顶闪着金光。 “是罗马！”她抓起相机，手指因为激动有些发抖。。 飞机开始缓缓下降，穿过云层时，能清晰地看到斗兽场的轮廓，像一头沉睡的巨兽。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罗马的私人停机坪，舱门打开时，带着地中海气息的风涌了进来，混着远处咖啡馆飘来的咖啡香。 地勤人员已经等候在梯下，笑着用流利的中文打招呼：“陆先生，苏小姐，欢迎来到罗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苏梓诺走下登梯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忽然想起出发前陆闻舟特意给她买的平底鞋，说罗马的石板路不好走。她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正接过行李员递来的登机箱，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温柔。 “走吧。”他牵起她的手，往停机坪外走去。 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把碎金。苏梓诺忽然想起看到的极光，想起六年前图书馆里的阳光，想起此刻身边的温度。 她举起相机，对着前方的路按下快门，镜头里的两个人影并肩走着，影子被拉得很长，像要一直走到时光的尽头。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陆闻舟说，“刚才在飞机上你说要养猫，不许反悔啊。” 陆闻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不反悔，回去就去宠物医院挑只最胖的橘猫。” 风里传来咖啡的香气，还有远处街头艺人拉的小提琴声，像在为这场刚刚开始的旅行，奏响温柔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