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谈判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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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城还是我父皇做主，我……”
“也就是说，你们两个都没什么价值，是吗”
耳边温柔的声线带着冷酷的询问，叶欢抚在小皇子头顶的手下散开了红光。他看着刑架上挣扎的军师，眯了眯眼睛。
“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红光化为血色的藤蔓纹路，从小皇子光洁的额上蜿蜒而下，在小皇子的惨叫声中迅速爬到了他的眼下。军师挣扎不开链子刚想叫骂，一边的焚三世拿下了墙上挂着的鞭子，照着脸抽了过去。
“除了回答，我不想听到别的话。”
闷响之后军师痛哼一声，白净的脸上留下了道浅浅的红印，没一会就不见了痕迹。叶欢瞧着军师低头呕出口血，身上却一点血痕都没有，知道了那是特制的鞭子。他停下手中藤蔓纹路的蔓延，伸手捏着小皇子的下颌，转向快要撑不住的军师，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心腹快要昏死过去。
“小皇子，回答呢”
“我、我答应……我答应！你放开他！”
“不能答应……！殿下！”
一旦答应，就等于沽城对归隐山庄敞开了领地由着他们出入，由着他们安插探子。甚至叶欢一旦转卖了权限给别人，日子久了他们会被吞食！
“阿黎，只要活着，就会有机会……只要我们活着！”
“……是。”
“叶欢，你、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说吧。”
“什么代价你都能接受”
“除了关系到沽城的，什么代价都可以。”
“我对你们沽城兴趣不大，不过……算是给你个忠告，【什么代价都可以】这种话，以后最好不要随便许诺。”
叶欢放开了他，转身站在他面前，背着光的墨瞳愈发金光明亮。
“你的代价就更简单了，只要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就行了。”
金色的雀鸟在指尖凝聚成型，几只结为一群。领头的那只飞落到焚三世的肩上，低头用鸟喙梳理着金翅白羽。剩下的几只拖着长长的尾羽绕着小皇子飞舞两圈后，纷纷落在他的肩上和头上。叶欢垂眸看着手中留下的雀鸟，掌中的雀鸟亲昵的用鸟喙蹭了蹭他的掌心，转身飞落到小皇子的膝上，往前蹦跶了几步，一头扎进他肚子里。
“……你在找什么。”
焚三世看着小皇子身上的雀鸟们在头鸟的带动下，纷纷扎进血肉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浅浅的金色细线缠在叶欢的指尖上。他看了看肩上没有动的雀鸟，又看了看沉默的额叶欢。
“这样可以找到”
“我可以，毕竟同出一脉……本来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拿出来这事总不会太难。”
“叶欢！这是焚戚作为交换给我的！”
“是你骗他给你的，你多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这份力量已经远远超过了你们约定好的契约内容。你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
小皇子惨败着脸往后使劲缩，雀鸟化为叶欢的力量在他血脉中横冲直撞，似乎在翻找什么东西，丝毫不顾及他的死活。一边刑架上的军师缓了过来，嘶哑着开口。
“你若是想找焚戚给殿下的东西，大可以省省心了。那能力早就融入血中无法分离……”
“融入血脉……你这笑话还蛮好笑的。”
叶欢回头看了看刑架上挂着半死不活的军师，已经全然变成金色的眸子带着嘲讽打量他一番，指尖金色的细线倏然加剧了神力的流动，对着听到小皇子闷哼显得格外激动的军师笑出了声。
“我的力量，你的这位小皇子可消受不起。”
丝丝缕缕的黑线从雀鸟钻进去的地方冒出，顺着金线蜿蜒而上，在他掌心上空纠缠成球不断地聚合着。叶欢看着悬浮在掌心上的光球，拧着眉头啧啧出声。
“瞧瞧，脏成这样，我还得净化……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腌臜事，居然全都是堆积的污秽。”
“这里头有不属于你的力量，混杂其中的感觉真差。”
焚三世叹口气，伸手用指尖逗了逗肩上还在梳理羽毛的雀鸟，雀鸟敷衍的啄了啄他的指尖，眼睛继续盯着那团黑色的光球。叶欢听了这话应了一声，低头看着闭着眼睛满头冷汗的小皇子，拍了拍他的脸。
“痛吗这就是焚戚当初经受过的，现在都还给你。”
当初凌罗拿去代价时甚至触及到了他的灵魂，还是被封在剑冢沉睡的叶欢感觉到了威胁和不怀好意，直接将他驱逐了出去。可是期间他故意让焚戚受到的磋磨，在焚戚的记忆回归时叶欢看得很清楚，并且也感受了一遍。
“你拿当年的战事和皇室的怨恨去污染他、折磨他。现在又用他做挡箭牌，去伤害焚三世……凌罗，谁教的你这么狠啊你的父亲吗”
“这点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你做得真成功。”
叶欢都要佩服焚戚的耐力了，日夜备受折磨却没让焚三世察觉出来一点不对。明明私下痛得思绪都要断裂、恨不得撞晕过去缓解缓解，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的面对他们。甚至协助焚三世上战场时，对银月夜炎施加增幅力量的法术也没出过错。他为什么后期找借口去了废屋住，而不是留在望月楼因为他觉得要撑不下去了，焚三世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所以他避开了所有人去了废屋，药格里的那些草药也不是为焚三世准备的，而是为他自己准备的。不止有止痛的丸药，也有刺激自己保持绝对清醒的药膏。
他怕自己一睡就起不来了，所以在做好所有的准备前，他都没能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算什么，神兵之主的本能就算自己出错也不会让神兵出问题
叶欢自嘲的笑了笑，掌中的黑球在收回最后一丝黑线后落入他手中，缓缓融入他的掌中金印内。一边的焚三世欲抬手制止，被他侧身躲开，让他别伸手过来。
“里头有别人的东西，对你伤害不小。”
“我知道，但是现在只能这样……焚三世，你对我的力量了解的不浅啊”
“……小戚在辅助我的时候，我有了解过。”
【七曜】的神明不会容纳陌生又不够纯净的能量，所以焚三世在接受焚戚对银月夜炎的加强后，分析了他的力量。确认他的力量的确干净又温和后，才默许了银月夜炎去容纳。如此污秽的力量被叶欢接下后势必会影响到他，在完全净化掉之前，恐怕有些事他是分不出精力去做了。
“代价我收到了，之后作为契约，我会出具相应的文书给你，然后派人去沽城办手续。”
叶欢握着容纳力量的手腕紧了紧，看着睁开眼睛有些虚脱的小皇子，遵守约定，回答了他家军师的问题。
“我没有在焚三世身上设下什么阵法，也没有给他用什么药物。”
“只是我到这以后，银月的供给者换成了我而已。”
银月从自己这抽出力量来回应焚三世的使用，时间并不长，焚三世最多只承受个神兵的威压和侵蚀罢了。灵魂上刻着神的诅咒还能好好活到现在的人，这点代价还是付得起的。
“这不可能！归隐山庄出来的神兵上都有你亲自打下的符印，没有主人的允许你根本用不了，你……”
军师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边拿着鞭子的焚三世。
“是你给他开了权限……焚三世……你早就知道他到底是谁！”
“……你这个问题，问得真不是时候。”
焚三世面对叶欢看过来的眼神，苦笑着点点头。
“我的确知道。所以我不希望来的人是你。”
但是他也很庆幸，来的人是叶欢，临终前能见到想见的人……即便已经与往昔不同，也终归是高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