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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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时节,寒风凛冽,江南各地虽不像北方被冰雪覆盖,但却经常被阴雨烦扰,那种湿气夹杂着冷风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
这一日,又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街上行人极少,偶尔有人撑伞而过,也是脚步匆匆。临街的广兴茶楼二楼的雅间里,一位披着宝蓝色缎地白狐狸毛翻毛斗篷的英俊少年望着冷冷清清的街道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愁闷之色。
“三少爷外面天冷,您别站在门口了,小心着凉,快进来烤烤火吧。”说话的是那少年的书童,名叫槐生,一边说着,一边将火盆朝桌旁又靠近了些。
那少年听完‘嗯’了一声,关上窗户坐下来,慢慢烤着冰凉的双手,漫不经心地问道:“槐生,最近可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那小子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被我们利用的”
槐生的脸上现出尴尬之色,低声回道:“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楚家少爷比之前谨慎多了,再加上身体还没大好,所以很少到外面走动,即便偶尔到街上逛逛,身边也跟了大把的随从,实在是没什么可乘之机。”
少年眉毛一挑,问道:“在书院就读的书生不是都只有一两个书童吗他从哪里来的随从”
“是李少爷家的人,他家是做生意的,在附近几个镇都开了铺子,所以从伙计里面挑了几个临时过来帮忙。”
少年听后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想不到他人缘倒是挺好,长得好看果然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可以哄得这帮土包子围着他团团转。”
这说话酸溜溜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跟楚茗雪下了战书的贺家三公子贺文睿,他虽然身处江南有名的学问之地,可却一点读书的欲望都没有,反而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楚茗雪身上,每天希望他倒霉、倒霉、倒大霉。
“三少爷您就少说两句吧,上次捅了那么大个篓子,楚家少爷差点连命都丢了,还连累了其他三位少爷,还好石先生及时赶到,要不然这事儿都没办法收场。那可是四条人命啊,老爷要是知道您捅了这么大篓子,说不定就得活剐了您。”
贺文睿一听,立刻板起面孔,眼睛一瞪,骂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那小子自己惹的事,别人找上门去,是他自己活该。”
“您现在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当初还不是您故意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那帮土匪的,出了事后,您自己还不是心惊胆战地过了好几天,嘴里还念叨着只是想出口恶气,不想害人性命,还让菩萨保佑,保佑楚家少爷早点好起来。”
贺文睿顿时涨红了脸,浑身气不打一处来,大声狡辩道:“谁让菩萨保佑他我现在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行了少爷,您本来也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就别再装江湖英雄了,再说了您这么做,要是二姑奶奶知道了,一准儿又要伤心难过了,二姑奶奶平时最惦记您,您就让她省省心吧。”
一提到自己的二姐,贺文睿说不出话来了,每次看到自己姐姐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心里就痛得像刀划过一样,他曾经问过姐姐恨不恨可姐姐却说:“一年有四季,哪里总有春暖花开百花香的时候一日有早晚,哪里有太阳总挂在天上不下山的时候日子再长也得自己过,心安便好。”
心安便好!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贺文睿现在很是迷茫,原来做一个坏人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至少他目前没办法胜任。
主仆二人在茶楼里用了午膳才离开。
虽然细雨绵绵,路面泥泞,可是在这冷清的古镇街道上漫步,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境之美。贺文睿虽然年纪不大,但到底也是读书人,对这种风雅之事还是推崇的,悠闲自得之时,口中还吟出了两句诗:“风吹青石巷,雨落古井沿……”
后两句还未出口,只听‘哎呦’一声,不远处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婆摔在了地上,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只听她呻吟不止,半天没有站起来。
这一幕刚好被贺文睿看见,他立刻疾步上前,将老人扶坐起来关心地问道:“阿婆,你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吗”
老人家连声叹气:“我的脚扭到了,一动就痛,公子,你能不能帮我雇顶轿子送我回家”
贺文睿四周看了看,街面上的人本就不多,至于那些雇车雇轿的更是没了踪影,寻思了一下他问道:“阿婆,你家住哪里离这远吗你看这街上也没几个人,要是不远的话,我让书童背你回去,你看行吗”
阿婆一听喜出望外,连声应道:“好好好,那就有劳公子了,我家住在城外的牛家村,离这有三四里。”
三四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管既然已经开了口,贺文睿也不好再反悔,于是让槐生背起老人家,一起去了城外。
说是三四里的路,可出城没多久就进了山,山路崎岖,没有捷径,兜兜转转竟比十里路还要多,直走了半日才找到地方。
贺文睿平日养尊处优,哪里走过这么多的路一到门口他就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不起来了,阿婆感激他热心助人,到家之后,又是烧水沏茶,又是拿出糕点干果,简直把他当做贵宾一样来招待。
主仆二人吃过东西恢复了体力,与阿婆坐在一起聊着家常,阿婆性格爽朗,说话诙谐有趣,让贺文睿顿生亲近之感。
阿婆正说得兴高采烈,突然一拍脑门说道:“哎呦,瞧我这记性,老身家里还有刚摘下来的柿子,忘了给公子拿出来了,您稍坐片刻,老身这就去拿。”说完对着槐生说道:“这位小哥,还得辛苦你一趟,那柿子,老身放在后面阁楼里,现在老身腿脚不便,你帮老身跑个腿。”
槐生一听,不过是随手之劳还能尝到美味鲜果,立刻点头答应,扶着阿婆就进了后院。
阿婆的院落很大也很整洁,贺文睿随意漫步于庭院,打量着四周的景致,心里忍不住感慨道:“山清水秀,古木参天,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将来有一日,我若是厌倦了尘世烦扰,也要找个这样的地方做个世外闲人。”
说完,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还没等气吐出来,突然听见有人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贺文睿立刻警觉起来,分辨出那声音是从西厢房传出来的,马上疾步飞奔过去,推门一看里面站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鲜红的肚兜直入眼帘,肚兜之下一对丰满的玉兔随时都要跳脱出来,让贺文睿一张英俊俏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也顾不上看清那女人的面容,急忙拿衣袖挡住眼睛,侧头回避问道:“姑娘,出了什么事情可要我帮忙”
他伸长了耳朵等着里面的女人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没料到那女人大喊道:“臭流氓,抓流氓啊!”一边喊着一边抄起身旁的木凳冲着贺文睿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贺文睿正是神情紧张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抓流氓突然一下愣住了,随即脑袋一阵剧痛,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脚步趔趄着退出门去,没想到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喝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你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侮辱良家女子,看我不教训你。”
贺文睿定睛一看,抓着他的是个彪形大汉,身边围着十几个人,从穿衣打扮来看似乎是这附近的山民,心里很是诧异,这群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一瞟到大汉抡圆的拳头他立刻又回过神来,大叫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登徒子,这是个误会,误会。”
“误会我们好好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你看光了,你说这是误会那我把你打一顿,也是误会!”说完一拳抡在了贺文睿的眼睛上,让他顿时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还没等他有所反抗,围着的那十几个人一齐上前,拳打脚踢,不到片刻,就把贺文睿打得鼻青脸肿没了人形。
突遭横祸,让贺文睿茫然失措,不知如何应对,就在他以为自己小命要玩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叫道:“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贺文睿抬眼一看正是刚才去给自己拿柿子的阿婆,在她身旁,槐生正抱着一笸箩柿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之后拨开人群,疾步跑到贺文睿身边,大叫道:“三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打你”
贺文睿见来了熟人,心里有了些底气,脑子也变得清明起来,想着平白无故挨了顿打,还被人当成臭流氓,一时气血上涌,指着那群人大骂道:“谁知道哪来的疯子,也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一顿打,他么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信不信小爷把你们全抓起来”
“你还敢强词夺理”刚才头一个动手的大汉瞪眼骂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敢不认账你私闯民宅,调戏民女,污人清白,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好好一个黄花闺女都被你糟蹋了。”
贺文睿一听快要气炸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叫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都没做!我也是听见房间里有人呼救才跑过去的,要不是你从中作梗,那作恶的小人已经被我抓到了。”
“你少胡说八道,这院子里除了你就没有外人,一定是你看见杏花孤身一人在家,起了歹心,想要轻薄她,被我们抓个正着。”
“谁要轻薄她我说了我是被冤枉的,不信你问那位大姐,是不是还另有其人只要她说是我做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汉子一听立刻朝他身后问道:“杏花,这小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未等贺文睿回身,耳边便飘来一个粗噶的哭诉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如来神掌一般震得他七窍流血。
“他在撒谎!就是他要欺负我!他占了我便宜就想溜,我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