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第二次当堂决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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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处
今儿是刘京东回到雒阳的第二天，家人的失而复得令他喜极，估计自他回去道现在，怕是未眠过。这不…顶着俩大黑眼圈就来了廷尉佐证来了！
即便昨天他已经称了数声谢，还奉上了家财无数，仍是解不了他心头的谢意，他见了刘备、崔博前来，是满脸堆笑，连声问好。
堂上郭宠痰咳一声，呵斥道：“决狱堂上，不得喧哗！”
刘备也是先朝着刘京东摆摆手，示意先不要说，而后各自就坐。
王允依旧是来了的，这一次…他有了些准备。
“带人犯甄氏到此！”威严的声音再次从上首传出，后有小吏架着甄奂入场。
还是和前几日的装束一般，只是他身上的伤势好了些。
“就御史中丞崔弹劾渤海太守袁绍不法一事，卫将军似是知道些隐情，还请说罢”说完，郭宠对着旁边负责记录案件的文书递了个眼神。
后者明白了郭宠的意思，从案上拿了数卷卷宗，交于了各人手中。
刘备翻开一看…
嗯，就是上次郭宠和众人的问对，没啥毛病，该讲刘京东了，正是刘备发言的时候。
接着上一次说的，刘备看着身旁的刘京东又复述了一遍：“京中有一豪运客…”
郭宠看了看卷宗，点了点头，刘备说的没问题，和上次一毛一样。
“哪个是刘京东”虽然是疑问，但是郭宠的眼神已经锁到了他身上。
刘京东从座中直起身子，拱手答曰：“正是区区。”
“好，我问你，你因为要往冀州一行”这个问题可不是简单的然或者否就能答的。
“区区本住雒阳东，人常唤某一声“京东”，说正题…因前番董、牛二贼造乱，某便将家眷送往了冀州，谁料那冀州有一恶吏名曰高德，强掳了某的家眷，迫某遣派车船往冀州…
哦对了…某是运客，只是做得大了些，此次冀州之行，某出了车船二百余、童仆千五…”
郭宠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垂着头在那思忖着，他正在试着分析其中有无破绽。
“于是你找上了卫将军，欲求其襄助”
“先找了崔议郎。”刘京东按着崔博与他说的，老老实实的回答了郭宠的问题，没有一丝隐瞒。
“崔议郎…又是何人，未见提名与章状，可在当堂么”好嘛，这下子，又出来了个人物，可太也复杂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人越多，就越容易出破绽，当然，也越容易辩白。
他是廷尉，就是干这活的，他不怕人多，只怕人、物证不够呐！
“正是在下。”崔博直起身子朝着郭宠拱了拱手。
郭宠道：“那日刘京东与你说了什么”
于是乎崔博就给那日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当然给座用来作为工坊的别野也说上了。
这事儿必须得交代清楚，崔博是脑袋有坑才会涉这种险
这有个大别野，可就能说得清了，咱这算是正经交易
郭宠听完之后，简单写了点儿什么，转头又问了刘备道：“卫将军之侍卫，可有折损么”
刘备答曰：“二百余五十七，皆殁于鲜卑慕容部…”
“甄氏！”
众人都是坐着，唯有甄奂一人是跪在那儿的，郭宠忽然叫起了他，倒是给他下了个激灵。
毕竟是准罪犯，郭宠没那么好的态度对他：“我问你，冀州往慕容鲜卑处遣派车船，果欲与之交易么你只需回答然或否。”
“然…”
“以何物交易何物”郭宠对于胡汉之间的交易略有耳闻，他们拿着汉人用的钱没什么用，他们只喜欢以物易物。
平素最喜欢的是用他们打猎来的皮毛，来换些盐巴与布匹。
“然…否…”
“说详细的。”
“呃呃…粮千石、盐千石、精制缳首刀二千柄、甲胄三百具、制式军弩千张、铁矢二十万易鲜卑慕容部战马二千匹、驮马三千五、牛千头、羊三千。”
这一连串数据从他的口中吐出，直给郭宠听得是瞠目结舌。
这…或许在袁绍眼里不算什么，但在郭宠眼里，这已经算是极多的物资了，何况…涉及的还有制式缳首刀、弩、兵甲等禁制物品。
王允也听得呆了，千张弩…
这他喵的还能是普通人拿出来了么现在王允就是想圆…也难了！光说着弩千张、矢二十万支…
“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郭宠问道。
“正是小人奉命与那鲜卑慕容氏的大人交涉的。”
“奉何人之命耶”
“中山毋极甄尧寡妻张氏及…但我知道，张氏和袁绍谈好了，绍将纳甄尧幼妹为妾，乃得甄氏之财货，盐、粮等物及车马自甄氏出，兵刃衣甲乃是袁绍与的。”事已至此了，也没啥不能说了的，本着坦白从宽的态度，甄奂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你是与袁绍亲自交接的么”郭宠皱着眉头问道，前面他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到了这一段，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甄奂是奉了张氏之命，张氏和袁绍的合作呢，也是他猜的…
“未曾，但这么大量的军械，甄氏绝没有…因为甄氏平素就做粮、布匹、盐、铁的生意。”
郭宠点了点头，他又记录了一些东西，事已至此，差不多算是得出了所有的结论。
现在郭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联系到一起，虽然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儿与袁绍脱不了干系，但是似他这种法学世家，注重的就是证据与法律。
最后矛头仅指向了俩人，一为高德，一为袁绍，只是一县之令难能掌握如此多的军械…要知道，高德是高邑的令，而高邑在常山国，刘备去岁起兵，可是带走了大批士卒、军械。可以说常山都很难找到哪儿能有这么多军械。
袁绍…
“宠这就上书天子，请槛车征袁绍！”郭宠分析了半晌，撂下一句话。
王允肯定不依的，他提了一个疑问：“袁绍所犯何法耶”
郭宠就皱着眉头不解的看着王允，估摸着在心里吐槽——你丫也坐到这个地位了，该不会连汉律都背不熟吧！
“律有明文：贾以兵、铁、马…”
王允冷冷一笑道：“莫不是郭廷尉改了汉律老夫可是记得原文说的是‘贾与匈奴’，可未曾提及鲜卑，所以老夫觉得袁绍无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