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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把我看低了。”
“我没有。”张岚小声辫解道。
“没事，现在知道也不迟。”在这紧急关头，能帮上张岚的忙，戎建华很是得意，豪气冲天地打着包栗，说：“只要你妈犯的不是杀人放火抢劫之罪，我想，我们去说，我哥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放心好了。”
张岚听话地点了点头。
在二哥戎建国的帮助下，戎建华陪着张岚见到了刘春艳。
刘春艳已完全失去了以往的风采，变得蓬头垢脸起来。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女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张岚，那个男的是谁？”会面时，戎建华出去了一会，趁这一空档，刘春艳情声问。
“他就是戎建华。”
“他还在部队？”
“是的。”
“你怎么跟他还有联系？”
“怎么了？”
“张岚，不是妈说你，你已老大不小了，做事再也不要那么天真了。你是国家干部，你怎么可以把自己的终身耗在一个小当兵的身上？”尽管身陷囹圄，但女儿的终身大事，刘春艳始终放在心上。尤其那夜听了徐益川的话，她颇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她知道，这次如不劝劝女儿，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妈，我的事，你不用为我考虑，你还是多保重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张岚百感交集，只差一点没说，妈啊，戎建华及他的家人不嫌弃女儿，已是烧了高香，你却不知好歹，还要嫌弃人家，真是不应该。
“妈这一进来，不知何时才能出去，你一个人在外，妈怎能放心得了？”说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刘春艳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从戎建国那儿，戎建华和张岚才了解到由于社会治安急剧恶化，全国都在进行严打。昨夜的行动，只是无数行动中的一个缩影，并不针对张岚的母亲刘春艳一人。
刘春艳犯的是流氓罪，早已臭名昭著，罪行非常严重，是作为典型来抓的。如果另外一条组织徒弟卖淫的罪行成立，她也许将被判处死刑。最后一点是戎建国私下透露给弟弟的，张岚并不知道。
“你赶快回家一趟，你嫂子好像有事找你。”离开公安局时，戎建国嘱咐弟弟。
“什么事？”戎建华问。
“她在电话里没说，我也不知道。自从那天和你见了面后，我就一直没有回去过。”
“好的，我这就去。”戎建华答应了一声，又不放心地叮咛道：“哥，张岚母亲的案子，你可一定要放在心上。”
“知道了，我会过问的。这几天外边很乱，我想你还是呆在家里，不要乱跑。”
“放心吧，哥，再乱也乱不到我的身上，你可别忘了，你弟可是现役军人。”
“还是应该小心为是。”戎建国很忙，没等他再说什么，就有人来找他，他朝戎建华和张岚挥了挥手，便忙他的事情去了。
“有哥过问，你就不要太担心了。”见张岚仍心事重重的样子，戎建华不禁安慰道。
“这次多亏有你在我身边，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许这是天意，是老天爷知道你要受难了，所以把我送到了你身边。”此时此刻，戎建华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救世主。
“这会儿，我们去哪里？”走着的当儿，张岚回过神来，问。
“去我家，哥刚才说，嫂子有事找我。”
“你嫂子在家？”
“礼拜天，应该在家。”
“我跟着你去，合适吗？”张岚犹豫了一下，怯怯地问。
“怎么不合适？你是我女朋友。”
张岚不无伤心与自卑地说：“我有这样的一个丢人现眼的母亲，我还能成为你的女朋友吗？”
“看你说魝哪里去了？你是你，你母亲是你母亲，你非要扯在一起干吗？”
“这终究是一块让我抬不起头来的污点。”
“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母亲是什么人，以前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会计较，也许你家人会。”
“不会，他们不但善良，也很民主。”
两人到家时，梅枝正忙碌在灶上。
“建华，你可回来了。”一见到戎建华，梅枝就叫着迎出门来，埋怨道：“这两天你去了哪里？到处都找不到你，嫂子都快急死了。”
“对不起，嫂子，你去上班时，我还没起床，也就来不及跟你说了。”戎建华连忙带着歉意，拉着张岚解释，“我到海港镇，去看我女朋友了。张岚，快叫，这是二嫂。”
“二嫂好。”张岚只得强颜欢笑，上前叫道。
“纵然这样，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梅枝朝张岚回了声好，仍表示不满。
“该死，这一点我倒没想到。”戎建华拍了一下后脑勺，挤眉弄眼地说：“让嫂子担心了，真的过意不去。”
“我才不担心你呢，又不是小姑娘，没人会拐走你。”梅枝白了一眼出着洋相的戎建华，说：“是你部队拍了加急电报，让你结束探亲，立即返回部队。一直不见你回来，我怕会耽误了你的行程。”
“开什么玩笑？我刚到家没两天，怎么可能让我回去？”
“信不信由你，电报就在茶几上，你自己去看吧。”
梅枝说的是真的，部队确实拍来了加急电报，命令他火速归队，这让戎建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惊诧不已。
他是请假来的，离归队的时间还有十几天，部队怎么一下子就要让他回去？难道部队出了什么事？
会有啥事呢？如今全国虽在开展严打，但对部队来说关系并不大。即使出了事或一级战备，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用不着把远在千里之外的他召回部队。
但军令如山是不能延误的，尽管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与不舍，戎建华决定还是无条件地服从。
第二天一早，戎建华便动身回部队了，张岚特地请假送他到甬城，哭得泪人儿似的，声声叮咛。她的那份真挚的离情别绪孤苦无依的样子，竟使戎建华想到了生离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