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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是:“你有没有听说过‘男人品茶,女人饮花’?”
或者是:“除着花茶不算茶。”
每次诚诚都是笑呵呵地听着,拼命点头。
春天和秋天,他们一般喝茶。
到了夏天,他们改喝酸梅汤。
颖子几乎是越酸越好。喝时酸得挤眉弄眼,咽下后口里回味无穷,最后心满意足地叹息:“好好喝啊。”“真舒服啊。”
诚诚还是不太喜欢喝酸梅汤。可是,每次,都很高兴地陪颖子喝一杯。然后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在心里直叹气。
冬天,他们喝蜜。柑橘蜜、柚子蜜、红枣蜜......各种果蜜。
第一次的时候,诚诚给颖子冲了杯柑橘蜜。
颖子两手捧着,冲他绽开那美丽的笑容:“好暖和啊。”手里、心里都是。
诚诚的手上没有柑橘蜜,心里一样暖洋洋的。
颖子的笑容,就是冬日里的阳光。
颖子低头喝一口,抬头说:“真好喝。”然后将杯子递给他。
他们一直都是共一杯的,因为诚诚从不肯给自己也倒一杯,而颖子坚持与他分享。
诚诚接过来喝了一口。
颖子说:“你有没有试过柚子蜜?去年我在我大伯家喝过一次。有一丝苦味,反倒让你觉得更甜。”
这句话根本自相矛盾。诚诚没说什么。
过了几天,颖子再来时,接过诚诚递来的杯子,惊喜地叫道:“哎呀,是柚子蜜,太好了。”
诚诚还是不语,嘴角却微微上扬。
只要她喜欢。
因为“下午茶”,他们每次见面的时间比从前长一点。说的还是那些无足轻重的话。事实上,多年以后,两人都记不清他们曾经说过什么。可是,他们清清楚楚地记得花茶各色浓郁的香味,酸梅汤冰凉振齿的感觉,还有果蜜酸酸甜甜的味道。
馨颖的声音将敬诚从回忆中拉回现在。他从面前的咖啡杯中抬起眼,看着她,问:“什么?”
馨颖笑着说:“高一的时候,牙医发现我有两颗蛀牙。妈妈根本不能相信,我也觉很得奇怪。因为我既不爱吃糖,又每天早晚两遍认真地刷牙。”
敬诚注视着她,听她往下说:“牙医问我喜不喜欢吃酸东西,我才知道,酸东西比甜东西更容易导致蛀牙。”
是,他好像也听说过。
“你以前给我喝那么多酸梅汤,还有柑橘蜜、柚子蜜什么的,所以我的蛀牙你是要负责任的。”
颖子脸上的笑容巨大,眼里却似乎有些晶莹闪烁。
当年牙医发现蛀牙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找不到他。听完牙医的话,她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吓得妈妈和牙医赶紧安慰她:“只是两颗蛀牙,没关系的,补一补就好了。”
她还是哭了半天才能停下来。蛀牙可以补,可是她想找造成蛀牙的元凶算账,去哪里找啊?
要他为她的蛀牙负责任,这句话足足晚了十年,今天终于一吐为快。
敬诚“呵呵”地笑出声来,心中波涛汹涌。
他以为,颖子早已忘记他们的“下午茶”,可她竟然还记得,全都记得。他知道,她现在只是在开玩笑,可他是多么的想负责啊!他很想把玩笑开回去:“怎么负责?”哪怕只是个玩笑。却知道,这个玩笑他开不起。
他有点想哭。
他们之间一时静了下来。
咖啡店里正在播放的那首歌刚好结束。很快,下一首的旋律响起。
馨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敬诚说:“我以前听你弹过这首曲子。”
敬诚惊讶地看着她。
十多年了,她竟然还记得这首曲子。是的,高中时,他常弹这首曲子,还有其它的几首,每首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多少次,他特意弹给她听。那时,他多么希望她能问问他这些曲子的名字,那样,他就可以大声地说给她听。
可是,她一次也没有问。
从前,听诚诚弹琴时,颖子一直以为,那些全是乐曲,好像他一开始说过的,什么组曲、协奏曲、小夜曲、奏鸣曲,或者什么G大调,C大调。她从未想过,诚诚也会弹歌曲。
原来,诚诚当年弹的,是一首英文歌的曲子。
馨颖认真地听着歌词,突然间愣住了。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对我来说,你是如此地美丽)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对我来说,你是如此地美丽)
't you see(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You're everything I hope for(你是我所有的期盼)
You're everything I need(你是我所要的一切)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对我来说,你是如此地美丽)
Subsp;joy and happiness you bring(你带给我何等的喜悦与幸福)
Subsp;joy and happiness you bring(你带给我何等的喜悦与幸福)
Like a dream(好似梦幻)
A guiding light that shines in the night(好似黑夜里指引我的明灯)
Heaven’s gift to me(好似上天的恩赐)
You are so beautiful to me(对我来说,你是如此的美丽)
真是一首美丽动人的情歌。
听完整首歌,馨颖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你知道这演唱者是谁吗?他的声音很特别。”
“Joe Cocker。”
馨颖的心里一颤。他知道这首歌!是当年弹琴给她听时就知道,还是后来这些年才知道的?如果那时就知道,他是故意弹给她听的吗?他那时也喜欢过她吗?如果是,那他后来为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想她永远不会知晓。
事实上,知不知晓,现在已经不重要。
她马上要嫁人,他也有心上人。
往事不要再提。
道理完全明白,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酸涩。
余下的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喝完咖啡,又坐了一会儿,敬诚问馨颖:“走吗?”他知道,颖子不会问的,因为她想让他多休息。
“好。”
敬诚扶着面前的咖啡桌,用力将自己撑起来。
馨颖已经学乖,不再伸手,却不自觉地抿了抿嘴。
敬诚看她眼神哀伤,知道她心里难过。他在心里叹口气:颖子,对不起,我知道你想帮忙,可是,你不知道你的触碰对我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