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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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乔纶那里出来后，乔瑛若看天色还早，就往刘氏那儿去了，想过去和她娘说说话。
就是到了才知道，崔珩和杨氏也在，今儿一整天乔瑛若都没和崔珩说过几句话，一来是府里人多，二来是崔珩几乎都被二老爷带着，也见不到人。
原以为大忙人今儿是见不到了，却突然间在这里见到，一时还有些意外。
“去你二哥那儿了”刘氏见她来，笑着问。
乔瑛若点点头，坐下后才喊了杨氏一声：“二婶子好。”
杨氏含笑，夸道：“瑛若今儿这身真漂亮，松花配桃红最是娇！！艳，也合该你这个年纪穿。”
乔瑛若抿嘴笑起来，被她夸得心里挺舒坦，不过她还没忘正事，只好压下笑意扭头对崔珩说：“你考上举人我还没恭喜你呢，正好这会儿你在，我可要好好恭喜，还要祝你下回金榜题名。”
崔珩正端着茶喝，闻言只得把茶杯放下，说：“谢三姑娘。”
“谢我做什么，倒显得生疏了。”乔瑛若撅嘴道。
崔珩闻言微微一笑，没再说话。
刘氏道：“珩哥儿是个有出息的，妹妹日后可就不用操心了，等着享珩哥儿的福吧！”
杨氏急忙说：“姐姐说得哪里话，珩儿才刚考中举人，他年纪小，这次是侥幸，日后要走的路可还长着呢，况且大郎这回也考上了，名次比珩儿还高，姐姐这样夸珩儿，倒叫他骄傲了。”
“大哥都说他学习用功，二婶子这话说的，有什么夸不得”乔瑛若捏了颗蜜饯吃，听她那么说，立刻就反驳道。
刘氏看她一眼，心里无奈，她这个女儿哟，都没听出来人家只是说客气话，还在这里反驳，平白惹人笑话，不过心里这么想，她面上却笑着转开了话题：“不是不喜欢吃山楂吗怎么这会儿又吃起来了”
“没，这山楂好吃。”说着乔瑛若看看崔珩，觉着自己一个人吃不好，就端着盘子过去，递到他面前说：“你也吃。”
“不用。”崔珩素来不喜欢吃这些个果脯蜜饯之类的吃食，所以摆摆手拒绝了。
乔瑛若只当他是害羞，在刘氏这里小心翼翼放不开，仍把盘子递在他面前。
见状崔珩有些无奈，但也知道他要是不吃，乔瑛若估计不会放过自己，只好捏了一颗扔嘴里嚼着。
果然这下乔瑛若端着盘子回去了，崔珩扭头把嘴里的核吐出来，想了想对刘氏说：“天色已晚，就不打扰太太休息了。”说着站起了身。
见状杨氏也跟着起身说：“我先和珩儿回去了。”
刘氏起身略送了几步，等人走出门了才回来，见乔瑛若还在吃山楂，好奇问：“这是饿了”
“没，就是想吃。”乔瑛若说完把盘子推开，转了转眼珠，试探着问刘氏：“娘，你是不是打算给大哥相看人家”
“好好的怎么问起了这个”刘氏可没那么容易就被试探，反倒问起乔瑛若来了。
“就是好奇嘛！”乔瑛若凑过去抓住她娘的胳膊，边往她怀里钻边说道：“我总要知道未来的大嫂是个什么模样的人，要是不好相处，我可不乐意。”
刘氏把人搂到怀里，宠溺地在她脑门戳了一下，说：“你呀！把你娘也看太低了，要不是个好的，我可不会说给绩儿。”
乔瑛若立刻问：“娘相中了谁家的女儿啊”
“还没确定，不过倒也有了人选。”说着刘氏见乔瑛若睁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那模样活像只讨吃食的兔子，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了，然后故意卖关子道：“这么想知道”
乔瑛若急忙点头，她可是为了大哥打探消息。
刘氏看她着急，自己反倒不急了，慢悠悠说道：“礼部华侍郎的孙女，前几天见过一面，长得虽说不是十分出彩，但难得一身学问，瞧着气度不凡。还有张谏议府上的千金，样貌人品都是出彩的，就是岁数大了些，只是这倒也不怪她，守孝给耽误了。另外给事中祁涟的女儿也好，才貌双全，只是我还有些犹豫，不如前两个知根知底。”
“这么多”乔瑛若苦着脸，一边心里还在想怎么跟乔绩说。
刘氏闻言不赞同道：“这哪里叫多还有好几户人家有待嫁的女儿我没看呢。”
乔瑛若看看刘氏，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想了半天才又说：“娘，表姐对大哥的心思，你是知道吧”
“你从哪里知道的”刘氏吃了一惊，没料到从乔瑛若口中听到这话，她扫眼看了一圈屋里的丫鬟，才说：“日后不许再说这话，听到没有”
“哦。”乔瑛若敷衍地应了一声，见刘氏没有生气的意思，立刻又撒起娇：“娘，你总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说吧不然我可要好奇死的。”
“呸，什么死啊的，不许说这话。”刘氏板着脸说。
“我知道了，娘你告诉我嘛！”乔瑛若丝毫不怕，搂住刘氏趴到她耳边继续撒娇。
“你呀！”刘氏无奈地直戳她额头，但还是告诉她道：“你表姐那是要做王妃的人，不是绩儿能娶的。”
乔瑛若一愣，被这个消息镇住，半响没反应过来。
刘氏见她这样，说道：“你也别想着撮合了，这事儿没可能，公主绝不可能同意。”
“娘，我没有。”平白被她娘冤枉，乔瑛若立刻开口申冤。
只是刘氏却明显不信，抿了口茶，叫青竹拿披风来，要给乔瑛若穿上，秋天夜里冷，她等会儿回去别再冻着了。
晚上回去后，乔瑛若却睡不着了，也没觉得什么事堵在心里，但就是没什么睡意，熬到快三更天才合眼，第二日自然没能起床，等几个丫鬟终于把她叫起来时，上学都晚了。
本来乔瑛若都不打算去了，但转念一想，这事儿要是被他爹知道了，不训斥她才怪了，更何况崔珩还刚考上举人，绝对会被拿来做例子。
思及此乔瑛若也不敢耽搁，急匆匆梳洗好，带着碧玺就往华章阁冲去。
可赶得太急，从水榭那里穿过去时，廊角转弯的地方，不小心撞到了崔珩。
她本就跑得急，这下子撞！！上去了，前冲的力道过大，乔瑛若没站稳，往后退了半步还是摔在了地上，好在入秋以后天气渐冷，她身上衣服穿得后，摔倒时又抓住了崔珩衣摆，减缓了力道，所以倒不怎么疼。
但毕竟是摔了，加之乔瑛若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精神头还不行，又经历这么一遭，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被碧玺扶起来后指着崔珩鼻子就说：“你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么宽的道儿也能撞到我身上。”
崔珩方才想拉她没拉住，心中稍有愧疚，因此看着她没说话，却不知这样反倒助长了乔瑛若的气焰，她手倒是不指着崔珩鼻子了，但嘴巴仍喋喋不休：“我告诉你，我上学迟到全都怪你，到时候我爹要是责怪我，我就说是你撞着我，害我摔倒，这才让我上学迟到。”
“还有，看我摔倒你都不知道扶我一把，哼，亏我之前对你那么好，真是好心全都喂了狗，你还这么对我。”
乔瑛若说着还委屈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上都没睡好，现在还困着，你不体谅我也就算了，还撞我。”
崔珩略移开些目光，看向她身后。
“说什么呢”乔绩大步过来，扯过乔瑛若往她身上看，边问：“摔着没有”
“没。”面对她哥乔瑛若就老实多了，乖乖承认自己没事。
闻言乔绩是松了口气，但随即他就板起脸说：“我都看清楚了，明明是你撞到了崔珩，还反倒怪他，快道歉。”
乔瑛若撅着嘴巴不乐意，半响没说话。
“听话，这事儿是你错了。”乔绩哄道。
乔瑛若这才扭头不情不愿地和崔珩说：“抱歉。”说完眼睛一转才注意到，崔珩和乔绩穿得是一样的衣服，统一的青色襕衫。
她好奇问道：“哥，你们怎么穿一样的衣裳”
乔绩拉过崔珩笑着解释：“今儿要参加鹿鸣宴，自然要穿襕衫。”
乔瑛若立刻明白了，她看看崔珩，心里稍稍有些嫉妒，鹿鸣宴她可是久闻大名，只可惜这辈子也是参加不了。
崔珩察觉到她的目光，抬眼朝她微微一笑，说：“三姑娘不是还急着上课吗”
被他一提醒乔瑛若才想起来，急忙和乔绩说：“哥我先走了。”说完就要继续往华章阁去。
“都什么时候了。”乔绩拦住她，一脸无奈道：“你过去也听不了多久，都快下学了。”
“可爹要是知道会说我。”乔瑛若委委屈屈地看着乔绩说。
“爹那里不用担心，大不了找老太太。我方才还听你讲昨晚上没睡好，还不快回去躺着，仔细头疼。”乔绩说完扭头又对碧玺说：“还不过来把姑娘带回去。”
闻言碧玺立刻快步过来，扶着乔瑛若说：“姑娘，回去吧！”
能不用去上学，乔瑛若自然高兴，当即开心地对乔绩说：“哥，我回去了。”只是说完她又想了想，心里纠结了一阵，还是和崔珩说：“走了。”
崔珩垂下眼睛，遮住了眼底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