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守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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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黍离他们三个男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堂屋门槛上的老人，只不过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李彤，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
那位老人蓬头垢面蜷坐在门槛角落，身体罩在一件宽大的破旧薄衫里，眼窝深陷就像是在脑袋上开了两个窟窿，颧骨高突，干瘦的脸颊耷拉着满是褶子的老皮，若不是有人来他微微抬头睁眼露出浑浊的目光黍离他们当真会以为他是个死人，可现在看上去他也俨然一个活死人。
“我靠，这他妈是活人还是死人？”
鼠仔明知老人还活着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开始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猫腰踮脚活脱脱一只大老鼠，一直到了老人身边老人都没有丝毫反应，鼠仔禁不住又疑惑的“咦”了一声，伸手在老人面前晃了晃，依旧不见有丝毫反应，灰暗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满是杂草的地面。
“难道是聋子瞎子？”鼠仔说着甚至做出了插眼的动作，老人还是不为所动。
李彤见到鼠仔的动作心中一惊上前两步道：“你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
鼠仔缩着脖子退了回来对李彤躬身告罪，凭他的眼力早就看出了黍离与李彤必定关系不寻常，莫说是得罪李彤，就是背后也不敢说一句坏话。
小花荣也靠近了一点盯着老人看了看，说道：“真是又聋又瞎？”
“不像。”
黍离缓缓摇头，一边走向老人一边说道：“他的眼睛虽然浑浊无神但还有一丝生息，我们进门的时候他抬了一下头，说明还能听到。”
“老伯，你能听到我们说话吗？”李彤试探的问了一句，老人还是一动也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妈的，老东西，你别装聋作哑……”
鼠仔刚开口怒骂就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看也没看目光的出处眼珠子一转换上了笑脸，和善说道：“呵呵，老先生，我们知道你能听到我们说话，也能看到我们，我们此来是有事相询并无恶意，呵呵，你老就开金口给句话吧。”
李彤对这个贼头贼脑左右逢源的家伙一点脾气也没有，老人这时候稍稍抬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好奇鼠仔怎么会对她这么惧怕，众人见他终于有了反应心中都是一喜，黍离上前说道：“你身后屋里的两口棺材可是两年前请师傅来家里做的？”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才注意到，老人背后的堂屋正中赫然摆放着两口棺材，李彤骇的退了一小步，屋里本就灰暗无光，再摆上两口棺材让屋里更加森冷渗人，又往屋里别处望了望，除了棺材竟别无他物。
莫非阎万山的父母早就死了，这个骨瘦嶙峋老人只是个守棺人？
“咕——”
一声极其刺耳的怪声发自老人的口中，小花荣脸色一沉，失声道：“是个哑巴？”
“不会吧！”鼠仔语有不甘，恨不得上去掰开老人的嘴查看一番。
“老伯，你先喝口水……”
李彤细心的发觉了老人的异常，他的嘴唇干裂的如同老树皮，拿出一瓶路上买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了老人，又对三人解释道：“他可能是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再加上口渴才一时发不出声，不是哑巴。”
“这得多长时间没说过话。”小花荣摇头感慨。
老人颤巍巍的接过水慢慢的喝着，竟喝了很久，他的喉咙就好像干涸的沙漠一样，喝掉了半瓶水才作罢，感激的看了李彤一眼后对黍离缓缓说道：“是的。”
他只说了两个字却用了三秒钟，声音沙哑刺耳，就像一只砂轮摩过耳膜，黍离又问道：“棺中可有人？”
“一个有，一个没有。”老人每一个字都拖着很长的音，仿佛张一张嘴都很吃力。
他这句话让众人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鼠仔急切的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阎万山的父亲？”
老人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睛忽然冒出一股令人费解的恐惧，整个身子都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他本就已骨瘦如柴，这般剧烈的抖动让人禁不住担心他会把自己抖散了，四人见他如此莫名失色，李彤急声问道：“老伯你怎么了？是旧疾复发了吗？你的药在哪里？”
老人的喉咙里再次发出了难听的“咕咕”的声，李彤无法只好把他手中的矿泉水送到他嘴边，老人勉强喝了一口却又呛的咳嗽起来，他曲着身子好似要把肺咳出来，李彤又手忙脚乱的帮他抚背顺气，鼠仔和小花荣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李彤时眼中都有了一种异样的神色。
过了良久老人才慢慢缓和下来，众人本以为他没事了，可他却又忽然大喊：“不，不，不，我不是他爹，不是，我不是他爹，我不是……”
突如其来的嘶吼把小花荣和鼠仔吓的后退了两步，老人面目狰狞已经分不清五官，深陷的眼睛这个时候竟然都凸了出来，最让人费解的是，他已经干瘦的皮囊里怎么还蕴含着这么大气力！
李彤惊慌之后马上冷静下来，握住老人的手安抚道：“老伯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你身体这么差经不起强烈的刺激，放松点，放松，我们不是坏人，不会害你的，放松……”
不知是李彤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老人喊累了，他终于收了声大口的喘息着，黍离皱了皱眉，蹲下来望着老人，缓缓说道：“这么说你就是阎万山的爹！”
老人刚虽然矢口否认，但他歇斯底里的态度却恰恰肯定了他，他此时惊恐的望着黍离，如同望着一个吃人的恶魔，嘴唇颤抖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也掉在了地上，黍离又忽然说道：“你不用害怕，阎万山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呃——”
老人愣住了，充满了恐惧的眼神又变的质疑起来，没多久竟又变的无比悲哀，正当四人疑惑的望着他时，他霍然又大声嚎啕：“他被警察抓了？我早说过他会是这下场可他就是不听啊……真被警察抓了呀……为啥就不相信我的话啊……干那些事是会遭报应的呀……”
鼠仔拍着胸口唏嘘道：“我靠，这老家伙一惊一乍的要吓死人啊，咋又哭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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