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警局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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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警局，由于离天亮还有些时辰，街面上开门做生意的店铺还很少。陨生连跑几条街，终于找到一家销售焚香、纸钱的便利店。
他悉数购买一些，又选了些酒水果品之类的祭品，放到车后座上。把车开到城郊外，择了一处十字路口，靠边停了车。
一番忙碌后，陨生朝老家方向摆好了纸钱、祭品，点燃焚香，引燃了纸钱。
火焰卷腾，纸灰飞舞，映红了陨生的脸。他把一瓶酒洒在地上，默念道：“爸、妈，爷爷、奶奶，小芸，我来看你们了，这一年你们都好吗？今年…我有些忙，不能回老家了，给你们寄些钱，别舍不得花。你们…别惦记我，我挺好。清明节，我一定回老家，去看你们……”
“啪啪啪……”
远处，一阵急促的鞭炮声忽然传来，陨生扭头看了看，感叹道：“啊，过年了，又是一年春来到，时间过得真快啊！”
见火势渐渐变小，火堆中还有些叠在一起的纸钱没有燃尽，为防起风吹走余火，引起火灾，陨生到路旁折了根树枝，准备挑一下余烬。
返回火堆旁，他刚蹲下身子，口袋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看了眼，是值班室的，“喂，是张路吗？什么事？”
“啥？局里进贼了？”陨生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急问道：“都丢啥了？什么，我文件柜被撬了？你们怎么搞的？简直是开玩笑！行行行行了，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陨生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慌忙踩灭未燃尽的火堆，飞奔到车上，一踩油门，急匆匆往警局方向赶去……
邺城公安局四楼，市刑警队办公室。
屋内，静悄悄地，静得令人恐惧，透不过起来。
几名警员呆立在陨生一旁，吓得脸都白了。他们低着头，屏着呼吸，没人敢抬头多看陨生一眼。
陨生面无表情，静静地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看着桌面上空空的物证箱，一言不发。
兽皮没了；四本《列子》没了；那九张羊皮纸也没了，全都没了！在陨生离开警局后，那贼用极短的时间进入警局，盗走了他锁在档案柜里的这几件东西，以及落在桌面上的身份证。
除此之外，没丢任何东西。屋内也没出现杂乱的翻动痕迹。
显然，那贼是有备而来，就冲这几件东西而来的。
他不仅知道东西藏的位置，还轻松得手了，就在防范严密的警局内，不慌不忙、大摇大摆，就如同进了自己的家门！
沉默许久，陨生瞅了几人一眼，拍着桌子吼道：“公安局是干什么的？那是抓贼的！懂吗？抓贼的！可现在……竟让贼偷了，哼哼，多么可笑的事情？啊！你说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你们知道这物证有多重要吗？这事要传出去，受处分还是小事，关键我们的脸往哪放？啊？”陨生啪啪地抽打着自己的脸，“我们还有什么脸干/警察？荒唐，真是荒唐啊……”
几人见陨生发了大火，也不敢相劝，只是哭丧着脸，手足无措地低语道：“祝队，你、你别生气了！我们错了，这责任我们担着，绝不会连累你的……”
“你们担着？呵呵，是这话吗？”陨生冷笑一声，轰地砸了下桌子，“嘡啷”一声，水杯被振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你们担着！你们担得起吗？你们以为这事很小是吗？压得住吗？告诉你们，这事要让上头知道了，连方书记也得受处分。从上到下，谁也跑不了！懂吗？啊！”
“我，我，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祝队……”
几名警员老的老小的小，都从未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味道。
“怎么办？”陨生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想说：“这事先别声张，暂时先压在我这。等过完年再说。出什么事，都推给我，就说我让你们这么做的，我替你们担着。有烟吗？给我支……”
“哦，我、我这有……”一名队员慌忙摸了摸口袋，掏出半盒烟抽出一支，哆嗦着手点燃后，递给了陨生。
陨生平时不抽烟，并不懂其中的要领，只看别人心情烦恼时都抽这玩意儿，才要了一根。
接过香烟，他也没犹豫，塞进嘴里便猛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他呛喘着把烟掐灭，喘着粗气说：“嚯，真呛，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受用不起。”
“呵呵，祝队，您、您那是不会抽，还不习惯呢……”
陨生的囧相，把几名警员逗乐了，也令一直憋闷的气氛缓和起来。
静下心，陨生琢磨了一下，起身说：“走，去监控室，调监控看看。看看这嚣张的贼是怎么进来的……”
一楼监控室内。
数名警员依次排开，坐在一排电脑旁，紧张地回看着屏幕上的影像记录。
陨生站在众人身后，不时地来回移步，看着屏幕指指点点。忽然，他拍了一名警员肩膀一下，指着屏幕跟他说：“把这段倒回去，对对，就是办公室门口这段。”
影像回放，陨生趴在屏幕前仔细看了会儿，离开屏幕，不解地摇摇头，自言道：“怪了，没道理啊！按说只要有人进入办公室的门口，必定会被过道里内的两个探头拍下来。可监控里除了我走出的记录，怎么会没人进入呢？”
陨生迷乱了。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理不出个头绪，更说不出个道理。他踱步到窗前，打开窗户透了口气。
窗外，天色已蒙蒙见亮，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
陨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不多了。
再过两小时，同事们便会来警局上班。而那个时候，人多眼杂，难免会把此事漏出去。所以，他必须抓紧，抓紧想出个法子才行。
可，想什么法子呢？
陨生捏着下巴，在窗边来回踱着步，绞尽脑汁，苦恼地思索着。
他觉得，眼下要想找到突破口，也只能从监控入手。毕竟局里布置的探头很多，几乎没什么死角，他绝不相信那贼能躲过所有探头的眼睛。
疏忽了，一定是刚才疏忽了。
想到这里，陨生快步走到屏幕前，指挥几人，“现在从大门口开始，把所有通向办公室的摄像段都调出来。从头开始看。一帧图像也不能放过。我就不信这贼会飞天遁地，留不下半点影子……”
半小时后。
经过漫长的煎熬，一名负责查看警局大院监控范围的警员，在把自己怀疑的画面反复观看数遍后，突然喊了声：“祝队，你快来看，这空调外机上是不是有个人？”
听见喊声，陨生连忙跑过去，看见警员所指的屏幕上，一处极其模糊的影像里，隐隐约约好像有个人蹲在空调外机上。
那个空调外机，紧邻着刑警队办公室的窗口。那个模糊的黑影，连同空调外机混为一体，出现在窗口之外。
陨生仔细看了一会，觉得有，也觉得没有。
因为这段录像，是由一个按在大院门口的摄像头拍摄的。那里，距离悬挂空调外机的窗口很远，又加上院子里没开灯，又被几颗高大的龙柏树遮挡，很难辨得清楚。说不清是人影，还是某种物体的阴影。
正当陨生仔细分析的时候，另一名负责四楼走廊监控范围的警员突然站了起来，拍着键盘惊喊道：“祝队，快来，人，有个人……”
陨生急跑过去，只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失声喊道：“啊，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