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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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柔没有掉一滴眼泪，但其眼中已有些空洞了，如任人支配的提线木偶一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也就是这样的她令我心中难受更甚。

小小白醒来，哭喊娘亲，而出乎意料地是蔡柔并没有扭头看她，只是口中道：“小小白，下来，跟娘一起将你爹带回家。”

蔡柔的平静间接影响了年纪尚幼的小小白，于是只见那小姑娘从齐祯背上爬下来，一步步想着她的爹娘走去。

“兄台，七日后还请到胡归城为小白做最后的送行，让我们几人一起为他作别。”蔡柔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抱着小白的尸体进了城主府去。

乖巧的小白菜跟在她的身边没敢说一句话，只是在蔡柔抱着小白进了门去之后依言将门关上了。

也就是在门合上的一刹那，哭声传来——这是蔡柔在我们面前最后的尊严。

当年的那名泼辣女子嫁做人妇，婚后甜蜜的生活渐渐将她的一切外在棱角磨平，不变的是那份倔强。

……

解决了此间的幕后黑手，我与齐祯还是决定回到岛上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大家。

只是在告诉大黑时避开了小蝶儿，毕竟如今她有孕在身，受不得一点刺激。

师父和她的皇帝陛下得知后同时说了句‘因果循环’然后便不再开口了。

七日后，我、齐祯、大黑三人一道去了胡归城，许是城中百姓有感而发，纷纷在自家门前挂上了白色的灯笼以作祭奠。

再见蔡柔时只不过是度过了七日，可她的鬓角已然斑白了五成，全然不见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模样。

还好，小小白牵住她的手时，她木然的目光里隐隐有了些变化。

多少有孩子作伴，她不会寻死，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棺木放在灵堂。

我们三人一同跪在大殿中央。

这么一跪便是整整三日。

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只是瞧着前方的棺木不住地发着呆。

后来叫傻鸟回去送了信，我便与齐祯踏上了寻找那黑气的来源之路。

那是世上仅存的能对人间造成混乱的脏东西了，只要解决了那些黑气的来源，又或者说，找到那老道和他师父，这些潜在的危险便会迎刃而解。

后来的我们去了很多地方，做的不少福报人间的善事，也曾遇到过一些神似当年那四名少年身影的人。

音容笑貌，历历在目。

欢声笑语，恍如昨日。

起初我看到那些与我们的曾经极为相似的人还会心有戚戚焉、悲从中来不可断绝，而到了后来也就不过是转头对着齐祯轻轻一笑，然后说道：

“齐祯，你看那些少年，多像曾经的我们。”

而齐祯的回答则总是根据自己的心情来。

有时会同样回以我一笑然后说道：“是啊，师兄。”

有时会只投给我一个眼神叫我自行体会。

而有时则会用上内力到我跟前，推了推我的肩膀，站到床边，凑到我的耳边以他独有的声音轻语道：

“是吗，有多像”

然后便只剩下了一室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