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上言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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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楚晋珉都未归家。
宫中还未有圣上转醒的消息传来，一时之间京中权贵人家间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慧姐儿估摸着老皇帝已经是高寿，这回晕倒又多日不见转醒，怕是身子也快了。龙椅归属想来也就这一两年的功夫。她爹自来旗帜鲜明支持三皇子，如今定然是众矢之的，因而趁着这功夫召了管家和徐妈妈来一道商议，严肃府中歪风，一旦遇着不守规矩之人之事皆从严而处。一时府中井然。
又过了两日，楚晋珉跛着脚，满面胡子回了家门，一回来先是到书房处理一些事，接着便直往慧姐儿的矜鸣小院而来。
“爹，您前头的事都处理完了”慧姐儿一边捧上新收的茉莉茶，一边问道。
“慧儿，北疆战事有变。寅颜所在的友军被敌军突袭，寅颜被封先锋，上阵对敌，却被敌人引诱入一腹地，如今生死不明。”
慧姐儿脑子晕了一圈儿，突感手上无力，刚刚端起的茶杯滑落在地，因热水重新绽放的几多茉莉皆扭曲了模样躺在地上。
“慧儿！”楚晋珉见状，急急唤道。
“啊爹，这…..这….没事，我去重新泡一杯。”慧姐儿拿着绣帕将裙上溅湿的水点儿抚了抚，一边扯了嘴角笑了笑，一边起身。
却被楚晋珉早一步拉住：“你先莫乱了方寸，阿劭已经派人去寻。恪亲王那边儿也另外遣了人马前往。为父告知先来告知你就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以后在外听见传闻，乱了方寸，失了态。”
“可是爹，不是说他不会上战场吗，这…..为何……”慧姐儿反握住楚晋珉的手，急急发问，眼眶微微泛红。
“恪亲王在断腿之前，曾领兵北伐过，如今西北很大块儿地方都是他打下的。寅颜自幼得他教导，自然于兵法武功上头很有抱负。只可惜，今上疑心过重，不愿他过于成才，这才有所压制。可既然如今他上了战场，突发状况，逃了也不是他的性子。”
“所以便自动请缨”慧姐儿心中漫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压制地她喘不过气来。
“圣上醒来，对北疆战事做了新的旨意，危局可解，寅颜也定能找到。”楚晋珉望着慧姐儿定定说道。
慧姐儿见状跟着点头，口中嗫嚅几句，楚晋珉虽未听清，不过只见慧姐儿面色，便知她并未放下心来。便又说及旁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
“圣上转醒来，要百官上言立储。”
这事儿直接关系到慧姐儿一家的将来，果然立马接道：“那父亲……三皇子…….”
“你在京多年，又做七公主伴读两年，想必应该知道如今朝中可不止是五皇子和三皇子。在皇上的纵容下，六皇子也具备那样的条件，特别是惠妃娘娘在宫中协理六宫，加之荣宠不衰的李贵妃，阿劭要登基，前面要除的可不少。”
“所以此番父亲与诸位属僚不会举荐三皇子”
“正是。”楚晋珉见慧姐儿反应，很是欣慰。
“那…..”如此良机，各派皆不会错过，三皇子不错出头鸟，却也定然不会什么都不做。
“你表叔说了，改日送你两颗夜明珠做帐中灯，你之前设计老太太的那个局如今有用了。”楚晋珉摸着慧姐儿的脑袋，笑言。
慧姐儿略一想便明白此中含义，学着男子，抱拳一礼：“可要多谢表叔大礼了。”
夜明珠做帐中灯，全京城也只紫禁城里的皇帝和得宠的皇子、公主有。
楚晋珉一离开，慧姐儿便召了红玉进屋，问道：“你家少主遇险一事，你可知情”
“知情。”红玉垂了脑袋，轻轻道。
“你为何不告诉我”
“小姐不必担忧，少主身边有泽卫三战在身边，便是战事败了，少主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红玉扑通跪地，笃定地望着慧姐儿，朗声道。
“当真”慧姐儿一手紧抓椅子扶手，身子微微前倾，确认道
“确然。泽卫是王府最精锐的护卫，四将为首，奴婢便是其中一将。”
“那另外三将武功比你如何”
“其余三位皆是奴婢师兄，武功在奴婢之上。”
慧姐儿想起曾经秋菊对红玉武功有过评价，大夏境内绝对可排前十，那另外三位想必更加厉害。又见红玉并无多少担忧，这才放下一半心来。
“小姐放心就是，不说少主身边有护卫在，便是少主本人也自可在千军万马中保得性命。”“可我怕就怕他不愿保性命。”这是慧姐儿另一半悬着的心，她知道以夏南荆的为人，绝不愿做逃兵。古往今来身首异处的大将，有几个是没那个能力做逃兵的，大多不过是为着心中信念这才宁可战死沙场。
“小姐放心，少主还未掌管王府，泽卫最高命令还是老王爷之命。”红玉想想，又道。
慧姐儿见红玉一双眼眸几许不明意味，脑子慢了半拍，这才想到。作为恪亲王府未来的继承人，想必老王爷爷深知其性，对身边泽卫早有命令。
得知此处，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五月十五，圣上经过小半月的调理，终于能坐上龙椅理政。上朝头一件儿便是议储君位置。
慧姐儿不过一个闺中女子自不能得知那金銮殿上的风起云涌。不过恰巧这一日是入宫为伴读的日子，她的表叔母也就是三皇子妃进宫请安，顺便给她送夜明珠到七公主的华慕阁来。
七公主非常贴心地派人往议政殿外打探消息，慧姐儿便也跟着听了两耳朵。
据说按着惯例，皇上又首先问了首辅，也就是三皇子妃的娘家祖父闫阁老。
闫阁老毕竟是三皇子的岳父，那老狐狸当头便表明了要避嫌的立场，可是接着又说了一大堆引经据典，却是是而非的话，把立储一事说得模模糊糊。
但圣上是谁，跟这老狐狸做了几十年的君臣，当即便明白，意思这立储一事还得按着祖宗宗法来。
祖宗宗法：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仔细算下来，三皇子为元皇后所出，又在嫡子中为长，不立他立谁！
这话皇帝听得出，后面那些人也听得出。据说当即便有人反对，说圣人都说了，为君者贤德为要，当贤能者居之。
这扯贤能的自然是六皇子舅家陈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