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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按耐不住想再出发的心情,早早就等在了火车站,看着一班班通向远方的火车,心中感慨万千,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玩了差不多小半个月的时间了,看着相册中的一张张照片,时间过得真快啊,依稀记得昨日还在家中期待着旅行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看着仅有我膝盖高的小孩,我又觉得我仍然还在读小学,还在站着高声朗读着《唐诗三百首》,还在奔逐嬉戏,那时哪里知道什么手机电脑有什么好玩的,把学校围栏翻个遍,偷采竹笋摘野草莓玩鞭炮,还淘气的把学校的墙壁画的烂七八糟,害的一群人拿着抹布把墙擦干净这事我还记忆犹新,若不是我还能听到火车站嘈杂的讲话声,还真以为这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梦罢了,醒来还有面目依稀可见的同学老师,就当我是上课睡着了,让我站在最后面听讲也行啊……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是,我确实好久没打电话给家里人了,他们估计又该数落我了,我已经做好了听经书的准备了。按下接听键,一秒、两秒、三秒、四秒……见迟迟没说话,我发觉有点不对,打算先出口:“怎么了”停顿了两秒,终于开口了:“鸣啊,先回老家来一趟,早点来。”我有些发愣,竟然听到了沙哑中还带着点颤抖的声音,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什么事能让从没见过哭过的父亲略带了些哭腔,还要回老家,我想我猜出了个大概。

我试探着问道:“是不是,是不是爷爷……”我还想怎么说,没想到说到一半就已经被打断了。“不是,是你,你奶奶。”“怎么了”“前几天摔了一跤,当时没什么事,就没跟你说。昨天晚上突然走了,还是村里阿蜂他老妈今早过来玩看到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只好来了句:“知道了。”

坐上了返程的火车,我任然买了硬座,不过这次是直达的。路上的风景仍然很美,但是我也没什么心情去看。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说非常难过,但我也没有掉一滴眼泪,甚至跟之前的我也好像没什么区别。说不难过,好像也不对,总感觉心里还是沉甸甸的。我也没什么胃口吃饭,只是痴痴望着前方的座椅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真的就仅仅是发呆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看到车外已经下起了大雨。还有一个小时就该下车了,我动了动,感觉身体又酸又麻,尤其是屁股感觉都快失去知觉了。这一个小时真的格外漫长,我不是看着一条信息没有的微信发呆,就是一条一条的刷着视频,仿佛想从中找到什么,但我一条也没看清,可能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吧。

雨总是那么及时,还记得初中毕业典礼的时候,也下了一场及时的大雨。在雨中,还模糊记得当时学生代表给老师献花的场景,还记得好几个副校长在屋檐下激情演讲时,听到许多已被雨淋湿女生的抱怨声。还记得结束之时放了首歌,叫《感恩的心》。还记得当时我掉了几滴眼泪,但在这大雨中,谁又能知道呢

如出一辙的大雨,一样被雨淋湿的我。这次我没哭,也不着急躲雨,就漫步雨中,看着三三两两雨中狂奔的行人。等到我到村里的时候,屋里早已被围的水泄不通。有认识的,也有从没见过的。一旁的座椅上,坐着早已佝偻的爷爷。老人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坐着。也是,记得我上次回来还是半年前,当时见我回来奶奶高兴的很,还和爷爷说小鸣回来了。当时我就看出来老人已经有些痴呆了,呆呆愣愣的,也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奶奶跟爷爷说了两遍我回来了,老人才说了句:“鸣回来了”当我走到老人面前时,奶奶还兴高采烈地问爷爷:“你你认不认这个人啊”老人也只是说了句不记得了。奶奶又说:“鸣!鸣啊”剩下的内容我也没有再听快步走开了,也没敢问爷爷是什么时候这样的。

我本以为是已经年近九十,还患有痴呆的爷爷安详的走了,那倒也还可以,毕竟岁数大了,人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与其被病折磨,我想这已经是最好的方式了。没成想居然是年龄比爷爷小十几岁,上次去还笑容满面精神抖擞的奶奶先走了一步,确实有些意外。回想起半年前的场景 ,一下子猝然长逝,真是感觉命运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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