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烛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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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之地，向来以山著称。
这里一座座青山相依，连绵不断向远处延伸，气势磅礴，孕育了山下数计百计的村庄以及村里数以万计的百姓。
群山中，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名唤金门山，当地百姓从来不会去这座山，因为据说这座山上瘴气惊人，还没有一个人能进入这座山中，再活着出来的。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山中金门谷的存在。
金门山上，金门谷内，秋如砚对着识海里的玉珠束手无策。
一晃眼又是三天过去了，秋如砚一个人待在这狭小的屋中，除了修炼便是研究玉珠，倒也让她研究出了一些门道。
根据她的研究，这玉珠里有一处广阔无垠，不知道有没有边际的巨大空间，自己只要在脑海中轻念什么，那么那样东西就会出现在此处空间里。
值得一提的是，空间里观想出来的任何东西其实都有三个特点，一是虚幻的，二是真实的，三是秋如砚见过的没有生命的物体。
前面两个特点似乎有些相互矛盾，实则不然。
对于秋如砚见到过的东西，这个空间可以完完全全的复制出来，一分不差，从颜色到气味，从触感到性质，此为真实。
但是同时，这样东西虽然看着和现实里一模一样，实际上是虚幻的，不会对出现在空间里的人产生任何的效果。
比如一根铁棍，很坚硬很结实，用它来砸空间里的草地，草地上立即会出现一个坑，用它来砸秋如砚，秋如砚身上却不会出现任何的伤口。
再举个例子，要是秋如砚在空间里观想出来一个包子，不管它就这么放着，包子会渐渐变质腐烂，就像真实的包子一样。可如果进入空间吃掉这个包子，虽说吃的时候完全是包子的口感，但是肚子里其实并没有真正的东西，吃掉再多观想出来的包子，肚子也不会变饱。
也就是说，观想之物对于玉珠空间里的东西来说，是完全真实的，和现实里一般无二，对于秋如砚来说，则是虚幻的。
而秋如砚没有见过的东西，就算观想了也不会出现。
所以说，这个玉珠似乎很厉害，自己在里面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出现什么，就像真正的仙人一样，但是实际上却根本没什么用处！
好在，这个空间还有另外一个功能，让它不至于那么鸡肋。
这个功能稍稍类似于《修仙趣闻录》里提及过的储物袋。
只要秋如砚接触到任何一样可以移动的东西，然后神念一动，这样东西就会出现在玉珠空间里。
它比储物袋要更加高级的是，储物袋不可以装活物，而玉珠空间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秋如砚只是用山间的小鸟做的实验，不过据她的推断，即便是一个大活人，只要自己接触到他，并用神识覆盖住，也是可以把他装进去的。
这点对于现在的秋如砚来说，或许更加实用，她已经在想是否可以把那个钱禽兽给弄进玉珠空间里了。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的话，那钱禽兽不就是瓮中之鳖，随自己炮制了吗？
一个计划的雏形渐渐出现在秋如砚的脑海之中。
…………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修炼中缓缓流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十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夕阳时分，钱柏穿着一袭照常的黑袍，端着长老的架子，踱步走进秋如砚的房间。
一道隐秘的神识扫过秋如砚的身体，感知到秋如砚已经成功引气入体，钱柏满意的看着面前绝色倾城的大美人儿，不禁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不愧是双灵根的资质！”
秋如砚则细细地盯着眼前的仇人，他的身上隐隐有光华流转，那是灵气在体内循环，也是修仙者的标志。
仇人就在眼前，灵气在秋如砚体内乱窜，她努力忍耐住想要直接冲上前去弄死他的冲动，默默低下头，生怕眼中的情绪被目力惊人的修仙者捕获，开口回道：“多谢师父称赞，徒儿定当再接再厉，争取早日修炼到炼气七层。”
直到说完，她才惊觉自己的话语竟是这样颤抖。
炼气七层是当初钱柏施咒时候，对秋如砚定下的要求。
钱柏只当秋如砚是开心极了，没有察觉丝毫异样，毕竟，能成为修仙者，这可是无数人向往的事情。但是转念想到自己混杂的四灵根，他抚须长叹道：“真是好资质，如若我当年也有你这般的天赋，现在也不会……”
自知有些失言，他没接着说下去，大袖一挥，五个莹白色的小药瓶整齐地飞到木桌上，“此乃养元丹，聚灵丹，皆能大大提升你修炼的速度。此丹药十分珍贵，我以前修炼时尚且舍不得用，你需得好生利用，不得浪费！”
秋如砚自然不会放过能提升修为的好东西，只有修为上去了，才能有更大的几率复仇，她低头轻声回道：“谢师父。”
“那你好生修炼，《水柔功》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我就不常来了。我知你也是勤奋用功的人，为了自己的仙路，当不会懈怠偷懒，可对？”
听钱柏一番话，好似真真是在为秋如砚考虑的一样，若是旁人听了，怕是要赞叹师徒情深，但秋如砚却只觉得恶心。
明明只是一头狼子野心，没有人性的禽兽，偏偏装出一副人的样子，真是比沐猴而冠还要让人可笑！
秋如砚想着，要灭杀此獠的决心更加坚定下来，不光是为了自己，为了父亲邻里，还有那些被他凌虐至死的少女，甚至是为了未来有可能葬送在这禽兽手里的其他人——那些死了也不被这些高高在上的仙师们在意的人！
杀了这禽兽，也算还这世道一个公平！
内心的坚定也是一种强大的力量，秋如砚平静下来，把所有的情绪深深掩埋，抬头是一张灿烂如花的微笑脸庞：“当然啦，师父！你不用担心，徒儿知道师父都是为了我好，自然不会偷懒！”
钱柏满意离去。
大门关上，一阵风袭过烛台，烛光明明灭灭，最终却顽强地挺立了下来，独流下一滴蜡油，好似凝固的泪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