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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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祉稳定心神后,然后故作镇定,抬起手摸了摸后劲,叹道,“你太高了,脖子痛。”
闻言,成陌心满意足,也心醉神迷,俯下身去,鼻尖与鼻尖相抵。
深沉醇厚的音气在她耳畔绕来绕去,“那我以后这样和你说话了!”
阿祉震惊,忙拿着铜匣子,提起裙摆飞也似逃离现场,跑进了一间厢房,忙把门关上,手在心口处拍了拍,尽量平复一下自己喜悦的情绪。
成陌站在门外,嘴角的微笑都很宠溺与甜蜜。
门未关实,是虚掩着的。
阿祉想起那几个吻,满是脸红心跳,也怯怯的趴在门缝里往外看,看到那个满是微笑的面孔。
脸又“唰”一下红了,情不自禁的摸了自个儿的脸,腹诽道,果然呐,少女最为娇羞。
尽管换了芯子,哪怕是个老阿姨,遇到这么喜悦的事情,也还是会害羞。
只是,有了美好的事情,就会不经意间想起过往。
曾经不矜持,才导致了丧失了孩子。
现在到了让女子处处有束缚的世界,竟然也会害羞了。
那曾经怎么不矜持
就未婚先孕,还让孩子夭折腹中
阿祉越想越难堪,现在矜持怕是只为了那个所谓的名节。
也才意识到,那两个会叫她夫人,原因出自何处了。
阿祉坐在床边,握着那个铜匣子,不敢打开,就揣在怀里。
成陌半斜靠着在床榻上,身后放了个枕头,让自己稍微缓和一点。
脑海里满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若是他她在世,怕是都三岁了。
或许能看到她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再到走路流畅,说话也顺溜。
那个时候,听到她有了孩子,满心欢喜,很想跨洋去见她。
只因那时身在国外,没能同她分享这个喜悦的爱情的结晶。
再回来时,只看到她躺在洁白如雪的病床上,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连活过来的几率都很小,气息都很微弱。
得知孩子是被那个贪得无厌的父亲踹掉的,那个时候的他,除了无奈还有可恨。
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回来,这样她就没事了,孩子也能留下来。
“哎,”回想着曾经,沉重的叹了口气,望着月色退去的星空,只愿这一世,能白头到老。
若是没有海水淹没整个世界,怕是和阿祉早就步入婚礼的殿堂。
也不至于到了这大虞,让她颠沛流离,险些丧命。
好在,一切弥补都还来得及,这辈子,唯有她了。
古风淳朴的时代与科技发达的时代生存方式不一样,只要有点钱,有个宅子,一亩良田,就足够过一辈子了。
之前功利心太重,疏忽了阿祉。
现在这趋势,就等,虞宣帝演足够了戏,再出手也不迟。
清晨,清脆的鸟叫声在这静静的早晨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入耳。
两扇门同时打开,望着对方笑意暖暖。
“早!”
“早!”
二人异口同声。
“你们起了,”妇人走来,自然流露出的笑意,“早点做好了,快去洗漱。”
“好,”阿祉笑着应了。
成陌随即跟上去。
“阿祉,我手疼,”成陌看阿祉在用漱盐刷牙,看了自己的手不能动弹,声音低低的,似在撒娇。
阿祉抬头看他,甜甜的笑了一声,“行,我帮你。”
给他的木质牙刷放了漱盐,端了杯温水。
阿祉望着这一些,不可置信的笑了笑,“没想到这老人家还挺聪慧啊!”
成陌刷好以后,擦了嘴角的沫儿,“她的身份不可小觑,就是埋没了,待会儿,她说着,你听着。”
“嗯,好,”阿祉望着这浴房里的一切,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异味,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如果这里不是古代,都以为在那个时代的乡下老家了。
成陌望了望门外的妇人,“吃过饭我出去一下,你们聊。”
阿祉点头应了,心里不明所以,反笑道:“我觉着你可以去当神算子了!”
“行啊,当成副业!”
“主业是什么”
“和你在一起!”
妇人在后面看着他们,心中唯有羡慕,也有感慨。
这是她独过了半辈子,第一次感到踏实。
曾经一点风吹草动,山中野兽嚎叫,都会感到害怕,昨夜梦魂中,再无恶梦相伴,竟是难得的在梦中与他相遇。
哪怕梦中模糊不清,那个人影却是怎么也忘不掉,还有那个醇厚的声音,弹得一手妙音的古筝。
梦里都是他的琴音,让人魂牵梦萦。
妇人感慨万千,激动的流了薄泪。
二人洗漱回来,在石桌上用了早餐。
“我们什么时候走,”阿祉吃完一碗米粥,起身看了吃得很慢的成陌。
“余磬回来,我们就走!”成陌放下碗筷,缓缓地起来,他的脸色还是煞白,但是不影响他的俊颜。
阿祉的脑海里,全是曾经的他的样子,好像许久没去想了,都有些忘记了。
“那行,”阿祉回答他,连同妇人去收拾了碗筷。
到厨房的时候,阿祉手中的碗筷被妇人接过去。
妇人把碗筷放在温水里,对阿祉道:“你们急着赶路,就来说说这第二件事吧!”
愣了愣,阿祉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对妇人点头,“嗯,好。”
妇人布满沧桑,厚厚的一层老茧,轻轻地牵着阿祉的手,向那个石桌走去。
阿祉的手被那个布满老茧的手刺得有些痒,看她很开心的模样,也就没去扰了她的心情,仍由着她牵着,在石桌旁坐下。
妇人坐下来,温柔似水的双眸望着湛蓝的天空,瞧了四周鸟语花香的漫山遍野,山林间层层叠叠的薄雾云层,五月末旬的骄阳的光线折射过来,映出一道一道的彩光。
思绪回到了年少无知时,嘴角的微笑像极了懵懂无知的少女。
妇人笑了,笑的真诚,染了风霜的脸颊上有了一抹可人心璇,看淡风云,看淡俗世的慌张不堪。
妇人的温柔的笑着对阿祉道,“成公子来时,就答应了我两个条件,人老了,既怕跌打扭伤后的躺在榻上下不来,也怕耳聋眼花谈吐不清。”
阿祉礼貌的点了头,“老人家,您身子骨很好。”
妇人又笑,这次她笑的有些酸楚,“身子骨儿好,也不敢出着荒郊野岭,只能在附近寻觅食物,开垦一片小土地,种点粮食,一年下来也能糊口。”
“难得你陪我聊天,还陪我吃饭,若是你们不来,我或许都能忘了自己姓甚名谁,有着怎样的过往,又哪里还会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有一段美好的爱情,只是他食言了,并没有再来看看我,我也就一直在这等他,等了四十年了。”
妇人笑起来,从脸部轮廓看去,隐约可见当年的风采动人。
如今,她却在这里,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亦在感叹那人食言不再来,让她苦苦等候四十年,一个女子,能有几个四十年。
转眼间四十年的时光逝去,她都老了,还在为后半生忧虑,为百年归天而担忧。
阿祉望着她,心疼了她,伸出手去握着妇人的手,却迟迟无话,因她说的话,皆是安慰的话,也属心灵鸡汤,也不知对她来讲,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