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柿子挑软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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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竹卿比原定时间早了半个时辰起身，溜进玉衡的屋里，坐他床边等他醒过来。
等了不到一刻钟，就有些不耐烦了。
伸手捏住他鼻子，玉衡一会就被憋醒了，睁眼看见床边坐了个人，“啊”一声之后竹卿就被踹到了地上。
“嘶…好疼…”竹卿揉了揉剧痛的屁股，玉衡一听是竹卿的声音，掀开被子就来扶她。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是你。”竹卿被他踹飞，玉衡自责不已，挠了挠头不知所措。
竹卿哪有心思管他，还好穿的厚没有擦伤：“你快穿衣裳吧，我没事。”
默默无言。
马房早在前一天就备好了马，二人踏着月光走去马房。
竹卿想起方才的事，笑道：“你睡觉反应也太大了，吓我一跳。”
玉衡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我平时一个人睡，突然夜里有人坐床边还挺吓人的。”
他又道：“你放心，成婚以后我绝对不会这样。”
竹卿笑的直仰头。
长安到襄州山高路远，玉衡舍不得带明夜白来，骑的军营里备的马，所幸还算乖顺。
荆州离襄州四百里，竹卿打算三天时间赶到，可出了城走了十几里才发现，根本没法按照预定时间完成。
山阴处积雪太多，一直没有消融，马蹄打滑难以前行，有些地方马都上不去，须得人拉着才能走。
竹卿算了算，这样下去四天都不一定能到。
竹卿手都冻麻了，哆哆嗦嗦哈着气，对同样哆嗦的玉衡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玉衡看向白茫茫的山林，他心里也没底。
拿出地图来看了看，对竹卿道：“要是能翻过这座山，前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官道是没法走了，如果可以翻山，能节省出一小半的时间，前提是马也能翻过去。
马不能上也得上，两人硬是拽着缰绳，连推带拉带着两匹马从山顶翻了过去。
这样一番活动，反而不冷了。
玉衡还带了一小瓶酒，抿了一口后递给竹卿：“来点吗，能暖和些。”
竹卿接过抿了一口，辣的直咳嗽。
襄州虽冷，可还有绿叶，马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停下来啃路边的野草。
马也是累极了。
既然如此，不如休息一会，竹卿找了棵跳上去歇脚。
剩玉衡在地上。
竹卿团了块雪球扔他：“你怎么不上来，地上不潮吗”
玉衡支支吾吾说了他的理由：“你那树太高了我上不去。”
换句话说，就算上去了他也有点害怕。
竹卿选了一棵极高的树，轻松就可站在树梢，玉衡轻功差了她一截，估摸着他上去颇为费劲，为了不在心上人面前丢人，他索性不上去了。
“你不早说，我下来就行了。”竹卿换了棵矮点的树，玉衡才颤颤巍巍爬上来。
这一路走来甚是艰难。
玉衡凝视着闭眼休息的竹卿，问道：“后悔吗，接了这个任务。”
竹卿没想到玉衡会这么问，反问道：“后悔什么”
“你要是好好待在府里，也不用受这个罪了。”如果她不自告奋勇的话。
竹卿垂下眼眸思量一阵，复又看向玉衡：“如果真能成事，倘若是你拿下这个功劳，来日论功行赏，你当是首功。”
玉衡明白了她的苦心，他若能手刃叛军头领，仕途这条路，他该走的更稳更快。
所以竹卿才会铤而走险，冒着得罪霍将军的风险，要来了这个差事。
竹卿松快了语气：“我做惯了这种事，再说你们营里的细作不一定比得上我，让我去也算是十拿九稳了。”
如此走走停停，于第五日中午到了荆州城外。
玉衡连同两匹马被留在城外，竹卿自己进了城。
哪里方便藏身，徐知源住在哪里，得手后从什么地方撤离，都得事先打算好。
玉衡怕她一人进去危险，竹卿却道徐知源父子认得玉衡，万一在街上遇见，岂不是全都暴露了。
过了两个时辰天暗了要关城门，玉衡把马藏起来，小心翼翼的进了城。
两人只躲在一家客栈里，等天黑了再动身。
闲着无事，竹卿拿出包袱里的东西一一给玉衡看。
“这是蒙汗药，倒在帕子上就能用，这是迷香，扔香炉点着就行，这是鹤顶红，不到必要时不能乱用。”竹卿小心翼翼道，“用的时候最好蒙着脸憋着气，别伤不了人把自己给迷晕了。”
又掏出身上的匕首给玉衡看：“我刚才给刀上抹了鹤顶红，见血封喉，这个要小心，割伤了自己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玉衡看着眼前的东西难以置信：“从长安到襄州，你一直带着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竹卿神秘道：“我们这行嘛，这些东西都随身携带啦。”
“还有，我刚看了看，城门关了只能翻城墙，可是你的轻功，行吗”
如果带着破云剑，竹卿能保证在翻过城墙的同时短时间打退守城的官兵，但问题在于，为免招摇惹人怀疑，她和玉衡都没带剑过来。
带着轻功不及她的玉衡，只有短刀没有长兵器在手，出城还得走一会才能骑马。
竹卿顿觉压力。
玉衡怎么也想不到，两年前竹卿武功尚不及他，两年后自己却成了她的累赘。
她长进不可谓不快。
玉衡道：“守城的官兵手里有长枪弓箭，我会使枪你箭法准，多一成胜算。我们是偷袭，他们反应不过来，等大队人马到了我们也该走了。”
竹卿相信了他的话，不止迷药，她还有袖箭和暗器。
论起作战经验，玉衡比她多，论起暗杀经验，她比玉衡多。
接下来就是怎么找到徐知源父子的住处。
据之前的密探来报，徐知源父子和他们一样，也住在刺史府里。
关于府衙房屋分布，哪些是主屋哪些是厢房跨院，玉衡在行。
走的时候刘广义给了他们荆州刺史府的图纸。
对应着图纸一一排除，目标也就几个。
这是玉衡的做法。
竹卿觉得没有那么麻烦，哪个屋最富丽堂皇最豪华，铁定是他们父子俩无疑。
暗杀第一个目标，是徐知源的儿子徐卓。
徐卓不似他父亲重要，落单一个人的机会多一些，徐知源身旁有叛军的官兵，不好下手，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能干掉一个是一个。
等到夜深人静，估摸着人都睡了，竹卿和玉衡偷偷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