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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韩春阳也没详细说明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夕也不方便追问。
韩春阳站起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按在桌子上，推到郝爸爸的面前。
“伯父，我要和郝夕结婚了。这是我的礼金。三十万。希望你能笑纳，把女儿嫁给我。”
郝爸爸用眼角余光非常不屑地扫了眼那张银行卡。
“三十万？”
“是。”
“才三十万？”
“你要多少。我可以加。”韩春阳非常爽快地回答。
郝爸爸没回答。把一瓶白酒抄起来，重重地放在韩春阳的面前。
“先别说那个，跟我把这个干了！”
“伯父，我们还是谈正事要紧。”
郝爸爸忽然大吼一声，眼露凶光：“这就是正事！”
韩春阳不明白，回头看看郝夕。郝夕也显得无奈。
郝爸爸拧下酒瓶盖子，给韩春阳倒了满满一杯。长辈给晚辈倒酒，这在酒桌上是非常失礼的。但郝爸爸不在乎，韩春阳也没在乎。郝爸爸给自己也满了一杯。
“韩先生，我们初次见面。干一杯。”
说完，也不喝韩春阳碰杯，一仰头，这一口杯白酒全都倒进肚子里。韩春阳也不甘示弱。他这辈子最恨别人瞧不起自己。也仰头把一杯酒倒进肚子。
“还能喝吗？”郝爸爸盯着韩春阳。
韩春阳挑衅似地抹抹嘴：“伯父能喝，我就能喝。"
“好，我们继续干。”
郝爸爸拿起酒瓶子给自己倒酒，韩春阳也从旁抄起一瓶子酒，给自己倒。
两人同时举杯各自又干了。
第三杯同样，第四杯也是如此。第五杯，第六杯，喝到第七杯的时候，郝妈妈按住郝爸爸的手，郝夕按住韩春阳的手。
“都别喝了。”郝妈妈说，“都这么大人了，怎么都跟小孩子似的！”
郝爸爸满嘴喷着酒气，眼睛发红，他捏起桌上的银行卡：“姓韩的，你什么意思，你是要买我的女儿吗？收起你的臭钱！”
韩春阳当然接不住，他也喝多了，那张银行卡掉在了地上。韩春阳嘴里含糊不清：“臭钱，你说这是臭钱？那是三、三、三、三十万，是我开出来的彩礼。你要是觉得不够，你开个价。好商量。”
“开价？你真当我是卖女儿吗？你要是喜欢她，对她好，穷光蛋也没关系，你要是对她不好。给我十万金条我都不换。”
郝爸爸越说越激动，伸手推了韩春阳一把。
韩春阳身子晃了晃：“十万金条，呵呵，你女儿能值十万金条？呵呵……我告诉你，要不是我睡错了床。她倒贴十万金条给我，我都不碰她。”
郝夕越听越气，忍不住加入“战团”。
“喂，韩春阳，你清醒些！胡说八道什么！”
几杯白酒下肚，喝得太快太猛。再加上平常韩春阳不是个太好喝酒的人，酒量不行。眼下真的醉了。
韩春阳醉醺醺地说：“什么胡说八道，我说的是真话。你、你以为我愿意娶你。看你那、个、德、行！老子看不上你！”
韩春阳越说越过分。郝爸爸抓起酒瓶子就朝着他头上抡去。郝妈妈赶快伸手去拦，那个酒瓶子竟然脱手而出，从韩春阳的头上擦过，撞在墙上，又落下来，“啪啦”一声摔了个粉碎。这要是打在头上，非得脑震荡不可。
韩春阳还在说：“我为什么娶你？我为什么娶你？不就是为了让老爷子高兴吗？老爷子高兴了，病也就好了。他健康了，我就高兴。哈哈……”
说着说着，韩春阳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爸爸啊，爸爸。儿子对不起你。这么多年让你操心。还气得你生病。儿子错了。错了。”
韩春阳喝多了就爱哭。上一次郝夕在酒吧里就见识过。
郝爸爸还想冲过来揍他，郝妈妈和郝晨赶快拦着。但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拉的住一个醉酒的男人，郝爸爸一挥手，桌上的杯盘碗碟哗啦啦落了一地，摔得粉碎。他一冲上去把抓住韩春阳，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
韩春阳被打得一激灵，身子也向桌子扑去，弄了一身汤汤水水。这身高档休闲装也算报销了。
外面进来一大群人，都是酒店里的人。大家都知道今晚韩春阳要在这里请客，自然不敢怠慢。进来一看，这里正打得热闹。这些人也傻了，把目光投向经理。经理挠头了，一挥手说，我先问问怎么办。你们先把他们隔开。
经理走到郝夕身边问他：“现在怎么办？”
郝夕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正在焦头烂额，她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办。
“经理，你问我怎么办？”
“你是韩先生的未婚妻。这个决定当然要你来做。”
“你问韩春阳去。”
经理两手一摊：“韩先生好像神智不大清楚了。”
确实，韩春阳还在那里大哭大闹，喊着爸爸我对不起你。
天啊。
郝夕觉得世界末日不过如此。
经理提个建议：“要不要安排房间，把大家安置一下。”
“也只有如此了。”郝夕点头同意。
几个人一同上来，分别把郝爸爸和韩春阳架住。郝晨走到郝夕身边，问郝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郝夕哪里知道。她想或许是因为爸爸在这里等的时间太长了，心里有火气。韩春阳在地铁被人揍了，心里有怨气。两人坐在一起，性格都很倔强，又话不投机，还喝了这么多烈酒。当然会当场动起手来。爸爸那瓶子酒幸好没有砸到韩春阳的头上，要不然真出人命了。
郝夕对姐姐说：“姐，你和妈妈把爸爸送到客房。客房是……”
身后经理过来说：“我派几个人一起去，一来是引路，二来也是为了防止万一。”
“好吧。”郝夕同意。几个人连拖带架地把郝爸爸弄走。又来了几个人连拖带架地把韩春阳也弄走。郝夕不能不跟着。和几个保安一起进了房间。韩春阳现在不闹了。往床上一躺，四脚朝天，呼呼大睡起来。
几个人帮着郝夕把韩春阳油腻腻的外套脱下来。说是拿去洗。
房间里就剩下了郝夕和韩春阳，一个清醒着，一个睡着了。
郝夕忽然想起第一次去韩家老宅的情形，和现在颇为类似。她走过来，从上方仰视着韩春阳的面孔。
“你啊你，这让人不放心。你怎么早没跟我说那三十万的事情。你太不了解我爸爸。他看到这三十万，不翻脸才新鲜呢。唉，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明天再说了。”
韩春阳的手机响了，是大哥韩春辉来的电话。郝夕接起来，韩春辉问事情怎么样了。郝夕苦笑着说，不太好。韩春辉问怎么不太好。郝夕也没办法详细说明，只好说，你觉得事情会变多糟。现在就有多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