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生家庭的伤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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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光线朦胧，蒋卓和衣躺在床上，窗帘也没有拉。每次爸爸妈妈吵架，尤其是妈妈被家暴之后，他都有一种身心疲惫的感觉，对任何事情，对自己的生活都不是有那种热情。他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满天星斗，久久不能入睡。
总是在妈妈被父亲家暴以后，在妈妈受伤的时候，在妈妈流泪的时候，在妈妈痛苦不堪的时候，他有千百次的冲动，让妈妈离开爸爸，让他们离婚，让妈妈脱离苦海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当真的要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心中却有千万个不舍，不愿意。
他和许许多多的孩子一样，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尤其妹妹还小，只有三岁。虽然自己高中了三年之后就上了大学，就长年的离开了家。但是妹妹不一样，妹妹太小，她的童年需要父母的陪伴和呵护，需要有一个爸爸是亲爸爸，妈妈是亲妈妈的家，尽管爸爸妈妈之间经常打架，但是他们谁都不会打妹妹，相反都是宝贝儿一样的疼着。可是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面对后爸后妈，那就不好预测她以后的生活了，网络上那些个后爸后妈虐待继子女的新闻他从来都不敢看，他从小也是在这样的阴影中长大的。如果父母亲真的离了婚，无论跟了谁，父母再结婚，妹妹到了哪个家里去生活，都有后爸后妈，都不容易。
睡觉前，蒋卓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第二天中午带着妈妈和妹妹去奶奶家吃顿饭。他想拉近一下妈妈和奶奶之间的感情，希望妈妈能够把奶奶当成亲妈妈，奶奶也能够把妈妈当成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待，当妈妈被爸爸家暴以后，妈妈可以去奶奶家疗疗伤，让奶奶给妈妈一些关爱。
第二天清晨上学走的时候，蒋卓就和妈妈说了这个决定，也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
妈妈上午的时候特的去超市买了很多东西给爷爷奶奶带上。有奶奶爱吃的南方水果，稻香村点心，还有两瓶法国红酒。都是奶奶的最爱。中午一放学的时候，母子三人就会朝爷爷奶奶那边去吃饭。
爷爷奶奶给他们做了一大桌子的好饭好菜。因为爸爸中午是在单位里吃饭的，所以爷爷奶奶还特地给爸爸留了一些，让爸爸晚上的时候回来去爷爷奶奶那里吃。
刚一落座吃饭的时候，奶奶就开始说起妈妈的各种不是。
“他喝酒的时候你就不要去招惹他，明明知道他脾气不好，他说你几句你就听着也就罢了，你还什么嘴你还嘴，他怎么会不动手打你”
“你不要老是把离婚挂在嘴边，哎，两口子过日子最忌讳提这事儿，他做什么事儿不入你的眼了，那就提离婚，吵个架半个嘴啊你也提离婚，你老在他面前提离婚，离婚的他怎么会不动手打你”
“哪里是我一个劲儿的提离婚，他也不是常常挂在嘴边上吗”妈妈说：“我是真心要跟他过到老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还要这么个小的我都40好几的人了，拿命赌来这个小的啊，不就寻思再生一个，一儿一女的，凑成一个好啊！能够缓和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矛盾，能寻思他就能变好了！可谁曾想，他一点都没有变！”
“日子啊，都是女人过的，自古以来呀，女人呐，都是生儿育女，奉献家庭的，你不要以为自己为家庭多做了贡献，你就抱怨，你说他怎么能不发火”
妈妈说这话哪里是抱怨奶奶处处都在为爸爸找理由开拖。蒋卓都听不下去了，他接过了话茬，说：“奶奶，你不能一说话都站在爸爸的一边，一张嘴就是妈妈的错，要是所有的人都这样的话，这个家永远不会太平，妈妈和爸爸永远不会和好。凡事都有个理，一定要站在理上说话，这样爸爸才能知道自己错了，才能够改正。”蒋卓忽然很理解妈妈，他终于明白妈妈为什么和奶奶亲近不起来，因为奶奶每次说话都是站在爸爸的角度，仿佛妈妈所做的一切罪过都是自有应得，仿佛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这种偏袒，妈妈永远都无法和奶奶亲近。
“是啊，就是，就是，你爸爸啊真是从小就被惯坏了！”爷爷也忙不迭的附和着蒋卓，爷爷在家里话语权不大，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奶奶说的算的。奶奶很霸道，爷爷平日里也很怕奶奶。
爷爷说的话似乎有点儿冲撞了奶奶，奶奶暴躁起来了，冲着爷爷就开始发火，“你那话意思我让他俩离婚了，我怎么会让他们俩离婚呢我不也是说希望把他们好好过到底吗”
“奶奶，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今天来也是想来看看你，好长时间都没来看你了，所以我和妈妈才买了些你爱吃的东西给你送过来，妈妈是来孝顺你的。”
妈妈看到奶奶的样子也没有去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放下了筷子走到一边去了。本来想带着妈妈来吃饭，让妈妈疗疗伤。在爸爸那里受到的委屈，在爷爷奶奶这里得到释放，得到安慰，这也能让妈妈有信心能把这段婚姻维持下去。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到了这里却遭到奶奶的一阵奚落，数落和指责，与自己的目的南辕北辙了。蒋卓也没有心情再吃饭了，也索性就放下了筷子。
只有妹妹和爷爷奶奶在桌子上一起吃着，妹妹也看得出来，大人们都不开心，都很生气的样子，他也不像以前那样调皮说笑，只是闷闷不乐的吃着。样子很让蒋卓心疼。妹妹这么小就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处处都是争吵、拳脚、哭闹、打骂。
妹妹吃饱了，妈妈就提出要带着他们兄妹俩回家。在蒋卓的预想中绝不是这样子的，他想象的全是温暖和欢乐，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爷爷奶奶做的一桌子好饭菜，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是开开心心乐乐呵呵的，吃完饭之后，他睡一觉，妹妹围着爷爷看一会儿电视，妈妈在厨房里帮着奶奶打扫卫生，碗筷儿都给收拾干干净净，等他醒来他们在一起回来，他直接回学校，妈妈带着妹妹开开心心的回家，可是现在他顺从妈妈，和妈妈、妹妹一起走出了奶奶的家门。
走在路上，妈妈忽然对蒋卓说：“卓儿，要不然你住校吧。”
蒋卓愣了一下，“为什么咱们搬到学校附近来，不就是为了我走读吗你陪读吗我回家吃饭呢”
妈妈说：“我怕家里的事影响了你的学习，高中三年是最关键的时期，要是影响了你的学习，将来你考不上大学可怎么办”
“我学习无所谓，我们这艺术生的对文化课成绩要求不是那么很高，我的文化课成绩也很可以，我我的专业水平在我们学校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的高考，嗯，放心，没有问题的，不管专业课文化课都非常都不成问题，我就是担心你，我经常回来看看你爸爸还能有点儿收敛，要是我住到了学校里，爸爸打起你来更是肆无忌惮。”
“那就是我的命，你不要管我，你的学习才是最重要的。你将来能够考个好大学，妈妈所受的苦所遭的罪，就都值得了。你住到学校里，就忘记家里的事情，一心一意的学习。至于你的吃饭，妈妈做好了你给你送到学校，你吃完了妈妈再拿回来。我明天就和孙荪说一说，看看学校宿舍里还有没有空床了，让他给你安排一下。”
“不，我不住校，假如说我住在学校里，天天看不到你，就天天担心着你。哎，与其我那样整日全心的担心着你，还不如我天天回来看看你。我在家里，对爸爸来说也是一种震慑，他也能收敛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