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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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波云气荡，层层风浪席卷而来，浩瀚无穷的力量掀动起无数冰蓝色的光幕，翻飞滚动，威势铮铮。
一只神圣的青色鸾鸟破天长鸣，巨大的双翼扇动起狂风一片，在急骤的厉风中拖带出晶莹的蓝色幻影，锐不可当。
九个梦境在青色鸾鸟摧枯拉朽的力量下逐一破碎，每个人的眼前只觉蓝光一闪，其它的色彩就全部被吞噬掉了。
蓝色的光影笼罩天地，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有威压，犹如碧海晴空，又如熊海怒涛。
“噔”！
一支幻动着幽幽蓝光的箭直插梦魇胸口，一击致命。
青色鸾鸟的幻影随风止而灭散，小哑巴手中的灵弓也渐渐消失。
“哈……哈……”
小哑巴的全身早已被汗水浸湿，身子一个不稳，向前栽去。
空立刻飞身一扑，正好垫在小哑巴身下。
其实大家都有些没缓过来，毕竟陷入梦魇之后，就很难分得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如果不是小哑巴靠自己的意志打破了梦境，他们基本上是要全军覆没了。
零和巨人跑过去将两人扶起，众人都围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小哑巴。
刚刚那个声音，他们都听到了。
虽然从没听过小哑巴说话，但他们都知道，那是属于谁的声音。
“啊……”小哑巴抬起头环视着大家，白嫩的脸上慢慢泛起粉晕，略有歉意地笑了笑。
“小哑巴哥哥，你还好吧”野猫拉起小哑巴的手，担忧地抿紧了嘴巴。
小哑巴重重点了下头，轻轻捏了下野猫的手。
“太可怕了，我……我刚刚好像忘记你们了……”野猫低着头，眼里泪光闪闪。
“是我们大意了，看来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空怒捶地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野猫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扭头问道：“月呢”
“午夜去找了。”荒野玫瑰捏着额头，情绪有些低迷。
“月没有发现……”野猫小声嘀咕着，神色变得担忧起来。
“放心吧，它可是午夜的宠物，不会出事的。”巨人拍了拍野猫的脑袋安慰道。
野猫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伊洛长长呼了一口气，转头望向楚曜一，发现他正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想开口询问，午夜回来了。
伊洛小跑过去，看到午夜怀里还有呼吸的月后，心里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月也被拉入梦魇了”伊洛有些讶异。
“嗯。”午夜的声音闷闷沉沉的，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
伊洛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月的身上全是伤口和血迹，这些并不是黑影造成的，而是月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啄的。
如果这个时候梦魇没死的话，午夜肯定要把他碎尸万段再用咒术杀个一万次了。
人齐，继续前行。
空的双手抱在脑后，看样子轻松自在，实则矛盾万分。
零暗暗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宠他一回。
“你不说话会憋死的吧”
“额”空立马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噎到了，一脸难受地看向零。
“不说算了。”零加快了脚步。
“别！别！零……”空抓住零的手腕，扭捏了一下，问道，“你刚刚在梦魇里看到什么了”
零抬了抬眉，轻轻把手抽回，淡淡道：“不该问的别问。”
“零，你刚刚还让我说。”空有些委屈，小狗一样巴巴地看着零。
“我又没说要回答你。”零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你……”空撅着嘴巴，一扭头，委屈地说道，“哼，亏我的梦魇还跟你有关呢。”
零瞥了空一眼，扶了下面具，简单地“嗯”了一声。
“零，拜托，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感兴趣的样子吗”
荒野玫瑰和野猫都被空无可奈何的声音逗笑了，巨人也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我对梦魇感兴趣做什么”
“可是！可是……”空慢慢垂下眼帘，没再说话。
沉默着走了一会儿，空的情绪依旧消沉。
零用余光扫了一眼，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轻柔地说道：“我的梦魇也与你有关。”
空缓缓扭头，眼里逐渐闪出光芒。
零没有去看零，继续补充道：“一点点而已。”
空一怔，又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空缓缓开口道：“零，你知道双生十字斩的最大威力吗”
零的眼中波光流动，他大概猜到了空的梦魇是什么。
“我不知道。”零撒了个小谎，并没有露出破绽。
空刚准备说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末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零，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双生死侍呢”
“你完全不需要证明什么，安安稳稳站在我身边就好了。这么多年了 我怎么想的， 你不知道吗”零看着空，漆黑的瞳色像是夜晚里缓缓流动的湖水，安宁恬和，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
是啊，这么多年了，从最开始的组队，到每一次的任务，零都一直坚定不移地选择着自己。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却从来不敢仔细地想一想。
空的嘴唇颤抖，所有的不安与踌躇都烟消云散。
他究竟是英雄还是废物，无需他人定义，不管何时何地，他的身后都有一个无条件选择他的人。
“下回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就自己找个坑埋了吧。”零挑眉，在空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空憨憨地缩了下脖子。
伊洛抿嘴一笑，看向楚曜一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的梦魇是什么”
楚曜一温柔地弯起眼睛，眉眼中尽是歉意。
“都是些不好的东西，问了徒增烦恼。况且，我在梦魇中也犹豫了。”
“犹豫”
“嗯。”楚曜一望向远处，“我看到主宰的手里有我很重要的人，一边是你，一边是我爸妈，他让我做出选择，只能留一方活。”
“真是无聊，倒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伊洛笑着翻了个白眼。
“重点不是这个吧”楚曜一苦笑了一下。
“那重点是什么你选择了哪一方吗还是说，你谁都没选”伊洛歪头问道。
“我……还没做出选择梦境就被打破了，可是……”楚曜一看着伊洛的眼睛，“如果我说我犹豫了的话，是不是表明我并不足够忠诚呢”
“楚曜一，你可真是个笨蛋。”伊洛生气地皱着眉毛，在楚曜一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伊洛……”
“选择谁很重要吗这明摆着就是一个恶心的题目。楚曜一，我相信如果有机会，你不会放弃任何一方，甚至你更愿意让自己去死，也要换我们活下去。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我，亲情还是爱情，本来就是很难做出的抉择，我不会因为你选择我而高兴得飞到天上去，更不会因为你没有选择我而怨恨你。总之，我从不怀疑你的爱意，你犹豫的那一刻就足以说明你很爱我了，不是吗”
楚曜一愣住了，伊洛的话是他没有考虑到的层面。
他的自责不无道理，可的确有些当局者迷。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矢志不渝，又为何非要通过梦魇来得到一个答案呢
这就跟爱人和父母同时掉进河里，究竟应该先救谁的问题一样，无脑弱智。
爱情是什么，亲情又是什么人的感情本来就不是理性的东西，二选一的抉择注定有超过一半的后悔成分。
被逼着做出选择的，不是考验，而是威胁，这样的威胁，又怎会动摇他们的感情呢
“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那我也算是犹豫了，甚至说已经做出决定了。”伊洛愧疚地低下了头，“在梦境中，我见到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他们，那种家人团聚的感觉真的快要把我吸进去了。楚曜一，我还要跟你说声抱歉，在我动摇的那一刻，我没有考虑到你。”
楚曜一拍了拍伊洛的脑袋，温和地笑了一下。
“刚刚那么轻易就原谅我了，怎么现在自己还要说抱歉”
伊洛神色一愣，旋即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公主的便宜可不好占呀。”楚曜一又揉了揉伊洛的头。
“滚蛋！”
一时间，气氛轻快了起来。
梦魇，终将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