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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代嫣推他:“给我看看!”
陆景然心平气和,任由胳膊使劲把他推开:“不是刚看过。”
苏代嫣哭的不行,拿手捂着眼睛:“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陆景然的错觉,苏代嫣有了任性的权利好像更霸道了,陆景然不想让她看见,想拒绝,可看着她掉一脸的泪水,心又软了。
更何况,他需要苏代嫣这样。
陆景然眼神暗了暗,没说话,松开苏代嫣的手沉默着转身,露出了身后的巨大伤疤。
直面真相顶的上一万句谎话,苏代嫣擦掉眼泪睁眼,看着他的后背,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愕,然后垂眼,抬手抚上了那片残破。
为什么早先不说呢。
为什么要自己扛着呢。
为什么不可以让她站在他身边呢。
苏代嫣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手指触上冰凉的那一秒开始,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这是为她受的伤。
多说无益,苏代嫣的眼泪都止息了,她看着陆景然的伤,只觉得心中那些隐约的吵闹声彻底消失了,闭上眼,她现在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随即睁开眼,拿过棉签和碘酒,低头轻轻描摹着伤口的痕迹,嘴唇像灌了铅,如何也无法打开半分。
陆景然也没有说话,即使没有回头,他仍能感觉到苏代嫣思绪重重——她的指尖不再颤抖,手稳力匀,她已经不再纠结迷茫。
陆景然已经朝成功迈进了一大步。
二乖还是不在,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多,他难得健忘没有接它回来,现在这个时间它可能已经着急的在挠笼子了。
家里的绿植前一段时间死了不少,但暂时还没有再买的必要,要是苏代嫣问起来,就说麻烦好了。
工作室看起来是开不了了,但是可能以后还有需要,上次陆青山看的国内的那几个地方全买下来好了,就算不办公,让她以后收收租也好。
终身大事是暂时没办法考虑了,只希望陆青山和张如泽可以帮她把把关。
陆景然把心思从“目的”上竭力抽回,集中注意力去想一些繁杂的事情,忧伤淡然各占一半,但不管怎么样,好歹让他可以不去自我厌恶。
苏代嫣动作很慢,但总还有结束的时候,沉默有沉默的边界,无言也有无言的尽头。
苏代嫣低声说话,声音已经恢复正常:“哥,好了,转过来。”
陆景然依声照做,转过来看着苏代嫣,小姑娘除了眼眶还是红肿的,神情动作都恢复了正常,她换了根棉签,微微弯了腰眼神专注。
肚皮冰凉,陆景然心中却有痛苦的回暖。
手指放轻,手腕用力,苏代嫣注意到了陆景然驻留在她头顶的眼神,动作顿了顿,说:“哥,我是不是很不省心。”
陆景然眨眨眼,摸了摸她的头:“还好,只是偶尔不听话。”
苏代嫣眼神黯淡:“不听话的时候是不是很头疼。”
柔软的发丝只在指尖停留了一瞬,陆景然就缓缓抽回了手,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垂在额前的发丝说:“看你胡闹的程度。”
“最生气的,比如”
“前几天。”
她妄想觉得自己伤口里有追踪器的那一次。
涂上没有任何用的碘酒,苏代嫣心里没有好受一点,她收拾了医药箱,没有接陆景然的话,自顾自说:“不要再缠着绷带了,天越来越热了,小心发炎。”
说完了,她才意识到天气热对陆景然一点影响都没有,于是放着医药箱,又补了一句:“反正衣服挡着别人看不出来,缠着难受。”
“好。”陆景然放下衣摆看着她的背影,干脆利落的同意。
看了陆景然的那些伤,苏代嫣心情不好到了谷底,她什么笑容都没有,整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放好医药箱她径直走向沙发,然后坐到陆景然身边闷头看书,浑身都是落寞。
这么可怜见的,陆景然就不再指望她自己反应过来了,起身去厨房拿了冰袋用毛巾包好了拿过来,轻轻压到了她的眼睛上。
苏代嫣虽然心情不好,但陆景然的离开回返她还是知道的,冰袋压在她眼睛她也没有拒绝,乖乖接过,在黑暗中刚适应下来,就听见陆景然轻声问:“又不高兴了”
“嗯。”苏代嫣没什么好隐瞒,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语气平淡又沉重:“我觉得自己很自私,总想着一定要跟你势均力敌,没有想过,我自作聪明事事冒进,其实是在拖你的后腿。”
不是。
陆景然想这么说,但他低头看着苏代嫣葱白的手指,理智加持,言不从心:“代代,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苏代嫣低垂着头,嘴角在陆景然看不到的地方笑的苦涩:“嗯,你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好不好。”
深渊之前,苏代嫣未经犹豫,一脚踏入虚空,向下是万丈黑暗,她甘之若饴,她无所畏惧。
她深吸一口气,又补道:“我什么都不要,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只要不让我离开你,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
所以,哥,这样的事,一定不可以有第二次,你答应我。”
陆景然心中有撕裂的痛,他眉头皱了皱,看着苏代嫣,眼神痛苦:“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受伤了。”
“那就好。”苏代嫣放松了下来:“说话算话,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承诺无用,两人心中都有杆秤。
苏代嫣从小就看过太多对生活妥协的故事,她心高气傲,觉得一定可以跟平庸对抗到底,现在依旧如此,她还是张牙舞爪的对世界亮着她的爪牙,拼尽全力的想要撕掉枷锁,却蓦然回首,发现需要她妥协的从来不是这个世界。
而是她的世界。
她的世界强大内敛,他不需要她并肩,留给她的位置只有只有身后。
这不是大男子主义,这当然不是大男子主义。
他只是用他那颗时岁三百年,苍老又笨拙的心,竭尽全力想要守护她而已。
苏代嫣明白。
她曾经不甘心,但没关系,至少这一秒,她已经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