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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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纱照拍了整整三天才拍完，等终于结束了拍摄，苏代嫣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要拉黑陆青山。
陆景然也没阻止，只是听她絮絮叨叨的抱怨。
“你看他都说我什么，腿短！个子太低！他就是觉得，我一点都配不上你！”
“他糊涂。”
陆景然边洗菜边附和她，苏代嫣在旁边帮他切土豆，下刀之重似乎她手下的是陆青山。
“你要骂他！”
陆景然微垂着头，水流在他手上缓缓流过：“嗯，你想怎么骂”
苏代嫣的土豆块进步很多，已经能切成两个一元硬币那么大，她认真的比划一通，然后用力剁下去，咬牙切齿的说：“说他黑！长得瘦！还没脑子！”
陆景然没有抬头看她，嘴角有淡淡的笑：“好，等吃完饭，我去给他打电话。”
“嗯！”
苏代嫣从小跟陆青山玩闹着长大，这种受欺负了要他教训回去的事情数不胜数，但看似她很生气，其实到最后都没有要他出面的地步。
陆青山没一段时间就会道歉，而她总是心软，也是通通都原谅。
一顿晚饭，足够陆青山主动跟她道歉了。
陆景然一点都不急，缓缓洗着菜，也等着陆青山给苏代嫣发信息或者打电话，谁知道陆青山的电话没过来，他却等到了张如泽的。
他的手机来电显示老张的时候他正在切辣椒，苏代嫣刚搅了鸡蛋液放在一边，双手空闲，就拿过他的手机举在他耳边，攀着他的肩膀看他切辣椒。
“老陆，忙不忙。”
最先开口的是张如泽，说话声音有点小，那边还有隐约的海浪声。
他一开口就是惊讶，不止陆景然，隐约听见他说什么的苏代嫣都愣住了。
这样的称呼有点不简单，陆景然放下了菜刀接过手机，皱着眉，打开扩音拉着苏代嫣一起听。
“不忙，怎么了你在哪”
“海边，我在天津。”
张如泽说话有种莫名的惆怅感，这跟平时的他出入有些大，陆景然很敏锐，不安的跟苏代嫣对视一眼，后者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拿出手机快速跟陆青山发起了信息。
“你去天津干什么，我让人去接你。”
张如泽很明显的咕咚了一声：“不用，我想一个人静静，刚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很不能理解，所以想问问你。”
陆青山没回苏代嫣的信息，苏代嫣做了个“走”的手势给他看，陆景然点点头，关了扩音跟她一起往门口走去。
“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点，不要紧，我有个问题。”
苏代嫣给陈乾发了个信息，让他迅速调查一下张如泽的具体位置，然后拿上车钥匙，跟陆景然一起匆匆等电梯下楼。
张如泽不是那种会想不开的人，但是很多事情都有例外，所有人都无法完全正确的被预料，不是那种人，不代表他他不会是那种人，
陆景然完全顺着他的意思来，沉声问：“什么问题。”
“你活了那么多年，遇到你拼了命也办不到的事情的时候，会怎么办”
这一听就是关于陆青山的事情。
电梯到达地库，苏代嫣跑在他前面去开车，陆景然尽量把他这边的声音降到最低，好让张如泽不会因为抗拒而再乱跑。
“看情况，如果我心有不甘，已经在那条路上走了很久，差一点点就可以办到的话，我会再试试。
但是如果我努力过了请求过了，但是还距离目标遥远到不可及，与其浪费时间的坚持，不如放弃。”
“那我这种情况呢。”张如泽似乎苦笑了一声。
“像我这种，虽然不甘心，但还是距离目标遥不可及的，应该怎么办。”
车子发动，苏代嫣的手机还是没动静，陆青山还没回她的信息，陈乾也还没有调查到张如泽的具体位置，她知晓得往天津海边开，但具体哪里，却不能确定。
苏代嫣看起来有些害怕，陆景然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安心，接着对电话里的张如泽说：“你自己有打算，老张，你今天打这个电话你心里就有答案，不必问我。”
电话里张如泽那边的海浪声忽然大了起来，还有隐约清脆的撞响，像是啤酒易拉罐倒地的声音。
“是，我知道……”
海风撕裂，呼呼的往手机话筒里灌，张如泽似乎没把手机放在耳边，陆景然听到的人声很小很小，夹杂在海浪和海风之间，几乎微弱到无法辨认。
“他不是讨厌！也不是无动于衷！！可是为什么！！我不明白！！！！”
原本微弱的声音忽然变的正常，不是因为张如泽拿近了手机，而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嘶吼，距离使激动变得无力而渺小。
陆青山跟他和苏代嫣如出一辙，心事都不爱怎么说，除了重要的东西，讨厌的喜欢的都不会有多少流露，能猜到是运气，猜不到也不可惜。
所以这件事陆景然一直不知道陆青山是怎么想的，就算问起来，他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我把他当过命的兄弟”将他打发。
接受不接受，为什么不接受，陆青山确实从来没有说过。
对于他们的事陆景然其实有矛盾，陆青山交没交过女朋友他不清楚，感情的事情从来不是他们会谈论的范围，但就他从小到大的表现来看，他没有喜欢过男生。
张如泽虽然很直白，但他也不是死缠烂打，而是我讲了就讲了，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我继续努力的类型，如果这一段时间陆青山有些许表现出厌烦或者极端的抗拒，他绝对不会勉强，而是选择自己离开。
表面上这件事情是张如泽不懂道理没完没了，其实，是陆青山优柔寡断决定拖沓。
偏向张如泽还是偏向陆青山，偏向解决问题还是偏向让陆青山开心，陆景然无法不纠结。
他坐在副驾驶捏了捏眉心，想了想要怎么劝张如泽，刚想开口，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一声极其剧烈的闷响，像是手机掉到了地上，栽进沙子里的声音。
陆景然以为张如泽喝大了手机拿不稳，心中焦急渐大，他的一声呼唤还没出口，突然又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大喊。
“张如泽！你发什么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