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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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耳边温柔的女音拉回心神的柳瑟，抬眸望着眼前那双明亮的眼眸会心一笑。
“小姐像是有心事的样子……”绿绾随口一说，神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没有的事，只是你方才提起侯府老夫人过寿的事，是真的吗？”柳瑟仰着小脸问，同时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信息。
她记忆中倒是有这件事情，不过那时微小的她不被重视，她也很想见识见识传闻中的侯府。但大夫人沈碧清以她身子不适为由婉拒了她，她虽是沮丧，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姜晚晴却暗中拉着她偷偷前往，在那之前，她以为相府是全京城最豪华最气派的地方，可是镇宁侯府着实令她目瞪口呆。
她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看到这么多人，一时慌乱无比，谢嘉柔和姜馥仪联手暗中对付她，故意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
她那时虽恨，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她忘不了沈碧清带着责罚的凌厉目光，仿佛她是碍眼的存在，是不配出现在这里的垃圾。
还有那些议论纷纷，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她如跳梁小丑一般，那么可怜无助，渺小至极。
却也是在这时，一个翩翩少年出现了，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当年圣上的皇弟，九王爷景尧。
想到这个名字，想起曾经那个俊逸非凡的少年，她的心里一阵刺痛。
他全心全意护她，她却反应迟钝，不为所动。
偏是她辜负了他，可是情这个字，谁又能说得上来呢，她一心只当他是大哥哥而已。
柳瑟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的寿宴，她还是得去，且要正大光明的去。
定了定心思，柳瑟便踩着轻盈的步子向屋外走去，看她展露笑颜，面色瞧着也好了很多，几个丫鬟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小姐的心情不错呢。”绿绾总是不分场合的打趣她。
“是呀，小姐的起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墨玉也跟着轻声附和。
“你们这几个丫头，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柳瑟在她们两个脑门各敲了一下，看她们投来幽怨的目光又不敢说不什么的样子实在令她忍俊不禁。
“小姐，大夫人差人来话，说是找您有要紧的事。”王妈突然进屋打断了方才的欢笑，气氛莫名变得诡异起来。
柳瑟抬眼淡淡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知道了。”
不用说，她也知道此时沈碧清找她去的目的，她的心底泛起一阵嘲弄，她偏是要去这次寿宴。
与王妈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柳瑟分明看到了她眼底探究的意味。
今天的君兰院十分热闹，柳瑟去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场，连一向忙于政务，极少在府上的姜淮济也端坐在席位正中间。
柳瑟的出场，总是能轻易引来所有人的关注。而她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变化。
她知道哪些人是真心待她，也明白有谁见不得她，又有谁虚情假意，不过做些表面功夫。
沈碧清起身热情的招呼她，旁边的姜晚晴欢笑着主动拉她坐在她近旁，眉飞色舞的说着她的近况。
被沈碧清出声打断的姜晚晴有些不快，但在看到她眼中的怒色时又怯生生的垂下脑袋不作声了。
“阿瑟，再过几日便是你外祖母的寿辰了，我和你父亲考虑到你身子不适，你还是留在府上好好调养身子。”沈碧清亲切的拉过她的手，眼里溢满了关怀的笑，和前世的场景一模一样。
“谢母亲关心。”柳瑟眼眸含笑，温柔稚嫩的女音飘荡在耳畔，沈碧清脸上的笑意越发浓烈了。
“只是阿瑟的伤势已然痊愈，近些日子就困在房间里倒是闷出病来了，既然是外祖母的寿辰，做孙女的怎有不去的理呢？”
柳瑟一字一句说着，抑扬顿挫的女音像是一把大锤，狠狠敲击在沈碧清胸口。
她若有所思的望着这柔弱乖巧的丫头，竟然被她的话堵得一句也反驳不上来。
“阿瑟说的固然在理，娘是怕那天人太多，你会不适应。”沈碧清时刻都保持着她作为相府持家夫人的贤良端庄。
“母亲放心，阿瑟会照顾好自己。”柳瑟故意装作懂事乖顺的样子。
“父亲，您就让三妹一起去吧……”姜晚晴忍不住插嘴道，任一旁的母亲怎么使眼色她也置之不理。
“只要不惹什么麻烦就好。”家中最有威望的姜淮济松了口，即便其他人各怀怎样的心思，也是不好再说什么。
柳瑟平淡的各瞧了眼面色阴沉的沈碧清和姜馥仪，只觉得可笑至极，却又畅然无比。
沈碧清，姜馥仪，姜尚，我们慢慢来……
最为高兴的便是姜晚晴了，她本就和柳瑟要好，她之前还在发愁没人陪她说话呢，这下就好了。
像这种场合，四小姐姜雅琴几乎从不参加。一来她身子确实不好，二来她性喜静，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面。
柳瑟也本以为她不会去，毕竟在前世的记忆里，侯府老夫人寿辰的那天，她并没有到场
然而她却从姜晚晴无意中透露的消息得知她会去，毕竟侯府老夫人不同于常人，如若不去实在不合常理。
而沈碧清，却已一些荒诞的理由阻止她前去。她可能是不想承认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儿吧。
本应是欢喜的日子，柳瑟内心一阵惆怅。她不知道娘最近过的怎么样，多次让身边的几个丫鬟暗中打探，却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
她还想再去看看娘，那种场合，他们是不会让娘出面的。
柳瑟抬头望了望夜空，那个黑衣女子，应该一会儿就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