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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冉——”
“请叫我徐小姐。”徐濛冉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冷漠的声音毫无温度的响起。
“我只是想恭喜你马上新婚而已。”刘煜低下头,见她没有回复,几乎是慌不择路般朝着大门走去。
徐濛冉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想多看一眼,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眼角余光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推开医院那扇硕大的玻璃门,面对铺天盖地的镁光灯,一如既往公式化的虚假笑容,似乎不懂疲惫那般,嘴角总是能保持那么一个上扬的弧度,笑得太虚伪!
徐濛冉鼻子发酸,单手蒙住嘴,匆忙的逃到消防通道内。
没有人注意的空间,没有多余喧嚣的声音,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放下那自以为是的骄傲。
不知道从离开你的那一天起,只要稍稍用一点力去想你,都会不争气的哭出来,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小偷,连想你都只能偷偷摸摸……
“咚咚咚。”有条不紊的脚步声从楼上响起。
徐濛冉诧异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正一抬头,便看见从楼梯上走下的女人。
裴亦有些尴尬,刚刚听见轻微的哭泣声,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人需要帮助,却没有料到看见了徐小姐那落魄的一幕。
徐濛冉高傲的戴上墨镜,好像刚刚那个偷偷哭泣的女人跟她毫无瓜葛那般。
“你怎么了?”裴亦犹豫片刻,还是出于关心问出了声。
徐濛冉双手环绕交叉在胸前,一副漠然表情的转身准备走出去。
“我刚刚看到楼下有很多记者,是因为刘煜在这里吗?”裴亦再道。
这一句话成功的制止了徐濛冉的下一步动作,她冷冷道:“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不需要裴小姐猫哭耗子假慈悲。”
“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你大哥说。”
“不用了,不过就是一些小事,我希望裴小姐能够做到不该说的话最好管好你的那张嘴。”
裴亦低下头,不再多言。
“还有,虽然我没有明说,但我希望你能够掂量清楚了,在徐家,只有我大哥才会感觉到你的存在,你别以为每个人都会关心你的存在点,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如同空气里的杂质一样,看着就恶心。”
裴亦不由自主的揪紧衣角。
“你跟我二哥之间也最好断的干干净净,你已经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男人,我不想你再把我大哥给祸害了。”
“对不起。”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你在快活欢笑的时候,徐江瑞正自暴自弃的酒吧里流连忘返,我其实挺佩服你的,这么玩弄了他们两兄弟,还能心安理得的嫁进我徐家。”
裴亦自责的抱住头,有什么东西又一次在膨胀。
“别用那么楚楚可怜的模样在我面前演戏,裴亦,我是真的看不起你,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大哥?”
“对不起,对不起。”裴亦仓皇的推开那扇门,跌跌撞撞的抛出去。
徐濛冉依然站在原地,望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手中的拳头渐渐放松。
清冷的风瑟瑟的吹拂着她的身影,就算外面艳阳高照,她仍旧感觉到无法控制的寒冷。
……
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顾以辰坐在椅子上,一缕烟自他的指间腾升而起,护士不止一次过来征求请尽量不要抽烟。
他没有吸,他就这么点燃,他觉得只有闻着这股烟味才能平复好自己的心情。
顾谦易大步上前,将他手中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熄灭丢进垃圾桶,轻叹一声,“这是好事,你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
顾以辰单手扶额,“我不想她辛苦。”
“……”
“不是说女人怀孕会有危险吗?如果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顾谦易双拳紧握,吼道:“你给我清醒一点好不好?她是怀孕,不是患癌,你这种表情,让别人看见,还以为她是不是快死了。”
顾以辰毫不迟疑的捂住脱口而出这句话的顾二少,咬牙道:“把那个字给我收回去。”
“……”顾谦易推开他,真是恨不得想要一拳将这个梦魇住的男人给打醒。
“不行,我不应该这么糊涂的抽烟的,我身上有烟味她闻到会不舒服的。”顾以辰急忙脱下外套,“把你的衣服给我。”
“……”
顾以辰见他不为所动,索性自己动手,丝毫不顾及自己那只伤手。
“顾以辰,你给我冷静一点。”顾谦易忍不住的仰头长叹一声,“我告诉你,你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还有她快醒了,你最好趁着这段时间去弄点易消化的小米粥过来。”
顾以辰恍然大悟,“你说的对,她等下肯定会饿了。”
顾谦易站在原地,瞅着急匆匆恨不得从十楼位置跳下去的男人背影,再一次忍不住的长叹一口气,他几乎能预料到自己未来的这八个月,估计会不得安生。
病房内,淡淡的百合清香浮动在窗前,虚敞的窗户涌进一股清风。
顾以辰坐在床边,一阵风激醒了他的神思,急忙走至窗前将窗子合上。
床上的女人,指尖微乎其微的颤动了一下,随后,眉睫阖动一下,茫然的睁开双眼。
顾以辰回过头,正巧对视上她因着初醒氤氲着一双雾气的双眼,他疾步而过,紧紧的握住她泛着暖意的小手。
林洁钰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微微一笑。
顾以辰温柔的拂过她苍白的面容,亲吻一过她的手背,“还痛不痛?”
林洁钰摇摇头,想要说话,嗓子却干的发哑。
“喝点水好不好?”他小心的端着水杯递到她面前,勺子一点一点的染湿她的双唇。
“我怎么了?”林洁钰彻底清醒过来,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她刚刚难道又晕过去了?
“没事,肚子饿不饿?”顾以辰打开粥盒,却被她紧紧的握住手腕。
林洁钰蹙眉,“你是不是真的瞒着我什么?”
“傻丫头。”顾以辰低下头,双手竟又一次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林洁钰察觉到他的慌张,心绪越是不安,“究竟怎么了?”
霎时,顾以辰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悸动,“我真想告诉全世界,我要当爸爸了。”
“……”林洁钰木愣的望着他身后的白色墙壁,他要当爸爸了?
顾以辰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摩挲过她的脸颊,“你要当妈妈了。”
“……”林洁钰蓦地从他怀里挣脱。
顾以辰怕她摔着,再一次护她在怀里,“不要着急,深呼吸。”
林洁钰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手,扣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吗?”
“是我大意没有保护好你,让你难受了这么久。”顾以辰拂过她毫无血色的一张脸,心口越是自责。
林洁钰低下头,手小心翼翼的抚摸过自己依然平坦的小腹,“真的吗?”
“会不会很累?”顾以辰合上她的手,一同感受着掌心下微弱的生命。
“我可不可以哭?”林洁钰面色泛红,因为太过激动,这句话几乎是很用力很用力才说的完整。
顾以辰按住她的头贴近自己的心口,“应该是我哭才对。”
林洁钰拼命的嗅着属于他的味道,最终不计形象的抱住他痛哭失声。
十年了,血脉相承从母亲离开就消失殆尽,如今,又回来了吗?
“傻丫头。”顾以辰眼眶泛红,隐忍着不让它滴落:谢谢你,让我一生如此幸福!
“咳咳。”门外一声轻咳,将相拥而泣的两人彻底唤回意识。
林洁钰躲在他的怀里,不管现在是谁,也不想见。
顾以辰瞥了一眼身后毫无眼力劲儿的男人,皱了皱眉,道:“父亲。”
顾老有些尴尬,刚刚在老二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想他退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会这么健步如飞的跑过来,估计身后的副官看见自己这脚劲儿也会附和一句:将军一如当年动作迅猛啊。
“我来看看她,身体好点了吗?”顾老径直入内,显然没有顾忌不停用眼刀子驱赶自己的儿子。
顾以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您也看到了,她现在不宜见客。”
“你说的没错,小付同志,等一下无论是谁要进来,就说老爷子我吩咐的,闲人勿进,让他们在门外候着。”顾老道。
门外的小付同志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家将军,人家三少说的人是您啊,是您啊。
顾老心满意足的坐在椅子上,继续道:“怎么能这么抱着呢,万一喘不过气怎么办?你小子也真不够体贴,等一下我给你物色几个好的保姆伺候着,就凭你那粗心劲儿,自家老婆都晕倒了才发现她身体不好。”
顾以辰面色一沉,道:“您考虑的对,那个小区也不能住了,远离市区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