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告别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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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蜀山第五峰。
终于临到离别之时，段轻尘再次邀请沈凌在阁楼小聚之后，将其送到了剑场外。
“这几日有劳轻尘款待了，日后有机会再来天幻宗的话，我一定带你好好逛一逛天幻山...”
沈凌微笑道。
“天幻宗距离蜀山太遥远，你我今日之别，还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段轻尘难掩此时的失落，心底空荡荡的有些酸楚。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虽然很长，但在她的感觉中，就像流水一般匆匆，想握又握不住，只能任由它从指间溜走却无能为力。
俗话说得好，人生得一知己，此生足矣。
段轻尘内心中早把沈凌摆在极为重要的位置，只是她现在还不自知罢了。
这时，沈凌同样也有不舍，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天幻宗还有人在等着他，只能安慰道：
“咱们修仙之人有神通在，倒是不怕万里之途。你放心好了，我有预感，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真的？你真有这个预感？”段轻尘眼睛一亮，她知道沈凌的预感一向很准。
“是真的...”沈凌苦笑，“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这句话师尊们不经常挂在嘴边么？”
“师尊的话，多半是骗小孩子的。”
段轻尘不经意间撇了撇嘴，话音刚落，身后有人轻轻落下，冷不丁道：
“怎么滴，师父的话就那么不堪入耳？”
沈凌神色一正，忙拱手道：
“水前辈好。”
段轻尘测过身子，瞧了师父一眼，正准备再奚落，却惊得捂住了嘴巴。
“老水，你...你把胡子刮了？”
水莫寒“嘿嘿”笑着，摩挲着光溜溜的下巴，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小师妹说我这胡子显老，所以...你们都懂的。”
“乖乖，还是我姑奶奶的话管用，送你的礼物恐怕派上用场了吧？”
“感觉还不错，以后我要天天刮，不，一天刮三次！”
段轻尘“噗嗤”笑了，“还一天三次，迟早给你刮出血。哦不，我忘了老水你的脸皮又厚又硬，就是刮一百遍也不见得有事，嘻嘻...”
水莫寒脸色稍稍难堪，心道这小徒儿也太能拆台了。
转而面向沈凌，话锋一转：
“不说这个，沈贤侄就要回天幻宗了，这一路一人独行，可得注意安全才是。”
“多谢水前辈提醒，晚辈也有多次外出闯荡的经验，您不必担心。”
沈凌瞧着时间不早，于是郑重道：
“水前辈，轻尘，那...我这就告辞了。”
“沈兄，我送送你吧？”段轻尘上前一步。
“不用，到时候我怕你更舍不得，一念之下跟我一起回了天幻宗，那水前辈岂不是得伤心死？”沈凌难得开了个玩笑。
段轻尘有些尴尬，也不知心里是否有这个打算，只嗔道：
“那好，你尽管走便是，不送就不送，也省得我一番功夫了...”
水莫寒瞧着自家徒儿，却欲言又止。
此时，沈凌神色变得严肃了些，道：
“保重，水前辈，保重，轻尘。”
“你也保重，沈贤侄，到了那边，有什么难处，大可以报上断水剑的名号...”水莫寒神色柔和。
段轻尘咬了咬牙，嘴唇一颤，那“保重”两字竟未出口，却忽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快些走，这么啰啰嗦嗦的干什么...”
沈凌眉头轻皱，又不便说些什么，目光看向水前辈时，后者对他使了个眼色。
随后，他轻轻了点头，祭起灵剑，只听得“簌”一声，眨眼飞离了第五峰，径直向北去了。
段轻尘身子颤巍巍的，知道人已经走后，才终于忍不住，眼圈微红，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打转。
“轻尘？”
师父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神色有些担忧。
“我没事...”段轻尘暗中拭了拭双目，正过身，强笑道，“蜀山第五峰主，流光剑段轻尘，哪有那么容易多愁善感的？”
“没事就好，你姑奶奶还在玄女峰等咱们，跟我过去吧？”
“嗯，好。”
两人打定主意后，相继御剑，向邻近的玄女峰飞去。
段轻尘暗暗向一个方向瞥了一眼，当然，她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却心底道了声：
“保重，沈兄...”
......
......
出了蜀山仙境，飞越唐家堡后，沈凌沿着人迹罕至的上古幽境飞行，真有些“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连着御剑飞行了三日，他终于有些疲态，见一河边还算平整，打算在此处过一夜，于是驱使灵剑缓缓降落。
使出灵力驱散了毒虫恶沼，又唤出一个简易的帐篷，沈凌的倦意袭来，钻了进去。
耳边有小河流淌，叮咚悦耳，时不时有鱼虫惊扰，发出些动静，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沈凌的心很快静了下来，稍作打坐，便进入了状态。
在蜀山这些日，他对于剑道的领悟突飞猛进，和十三太保的对决更是受益良多。
不过，之前倒是没有太多时间来慢慢感悟，此时夜深人静，却是修行的绝好时机。
这个时候，在他丹田的引动之下，天地灵气精华开始慢慢被吸纳，同时体内杂质渐渐排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呼吸一般水到渠成。
尚在筑基期巅峰的沈凌，其实距离下一个境界只剩下临门一脚。
但这关键的一脚却好像有人在暗暗阻挡，始终卡在瓶颈处不得突破，饶是有骨灵珠和灵骨加持，再加上《淬神心经》心法作基，仍旧不得深入半步。
简直是专为他准备的禁制？
个中缘由，沈凌自己也说不清，只能用“逆天之命，定有异象”来解释了。
尽管已经入定，沈凌的灵识却并未松懈，仍旧在元神的催动之下延展到整个山谷，一有风吹草动可以马上感知到。
终于，运功了一个大周天，他感觉精神饱满，疲态一扫而空。
而此时帐篷外，天幕之上已经星罗遍布，时间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站在河边，沈凌抬头欣赏着夜色，不觉念起天幻宗的兄弟、妹子和朋友，心中忽然一荡。
接着脑海中又浮现出段轻尘临别时那不舍之态，不禁另有一番触动。
“这一世，有你们真好。”
他暗暗感叹着，那灵识却猛然一动，有人在向这边走来？！
目光不觉盯着一处，茂密的树丛中，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一个瘦削的影子竟光明正大地慢慢踱出。
这人浑身散发着阴冷之气，每一步都携带着隐隐的杀气，居然是个绝顶的杀手！
更让沈凌吃惊的是，这人他不仅认识，前不久还在蜀山打过照面。
“沈道友，别来无恙啊？”
对方眼中迸发出丝丝寒光，冷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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