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关于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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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迫不及待地甩开又哭又笑的阿楠，努力忽视她对我好运气的无限震惊与羡慕以及以后或许可以经常得到林子然信息的满心希冀——好吧，她比我能接受现实——奋力地追上要离开的林子然一行人。

我跳到林子然跟前：“林总，林总！”看到旁边顾陌怡不赞同的眼神，我尴尬地冲她打个招呼：“哈罗哈罗！”

然后我拉住了林子然的小胳膊。

“林总，我根本没参加考试啊！”

“我知道。”林子然气定神闲，“可是我觉得岑若同学的专业知识完全能够胜任本公司的一切职位。”

“可是我没有报名参加，这说明我并不十分需要这个岗位吧……您不能……强人……”我有些底气不足，能够进入颂旻，这是S城的学生梦寐以求的，更何况还是他们的核心人物林总监的助理。

“第二题的文学常识考的是什么？”林子然忽然转过头来问。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额？第二题考的是戏剧理论啊……”

“哦……”他终于笑了，“同学，没考试？”

我彻底气结，上套了啊。

“明天，我等你。”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从他戏谑的语气里，听出那么一丝让我心乱的认真。

好吧，我承认，我的确就是一个软骨头。

有时候命运就是意味着阴差阳错，逃避和自我放逐，永远都抵不过所谓的一个巧合。

第二天。

我睁着一晚上没敢睡的眼睛，在阿楠盛着懒羊羊见到青草蛋糕一样的贪婪的眼神中，猥琐地来上班了。

我哆哆嗦嗦地站在林子然面前，脸上还要装的理直气壮，咬牙切齿，恨之入骨。Ohmygod，这是文人的气节，表示阿拉可不是自愿来当你的狗腿子的。

林子然瞪着乌溜溜的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笑意，眼睛的余光分明看到了我打着颤的双腿。

我很没面子地低下头，衰衰地叫：“林总……”

林子然再次欠揍地笑了：“你好像很怕我的样子？”

我欲哭无泪，小声说：“你猜？”

他脸上的笑意逐步放大：“你不怕，因为我是一个慈祥的上司。”说完还很煞有介事地咳嗽了两声。

我偷偷拽了拽衣服角，弱弱地说：“你再猜？”

“……”

好吧，我承认是我错了。林子然此人恁地没气量，表面上看去玉树临风温文尔雅，不过是猜错了一个问题，居然二话没说把我发配到茶水间做了一天的苦力。

好吧，我承认，除了速溶咖啡我什么都不会泡，第四次把红茶和可乐弄混以后，林子然忍无可忍：“岑若同学，我命令你马上到楼下的星巴克给我买一杯咖啡上来，回来之前尝一尝带回来的是糖还是盐。现在消失，马上！”

我委委屈屈转身，正好看到顾陌怡推门进来。

光洁的大理石，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精致地无可挑剔的女子，跟我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匡威的帆布鞋，二话没说蹬蹬蹬跑了出去。

我说过了，他们，才是属于这个金碧辉煌的世界的。

买了三份星巴克，接了十几份外卖以后，我可怜兮兮地躺在了茶水间的沙发上。

清洁工杨阿姨操着一口纯粹的山东话：“妮儿，你欠人家多少票子啊？”说罢怜爱地看着我。

我当即就傻了：“我没欠他们钱啊！”

“啧啧，小闺女，就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咯，”杨阿姨老奸巨猾地看着我，“你不欠人家林总钱，人家能往死里使唤你？”

“……”

“真可怜，这么小，就卖身给这里喽，啥时候熬出头来嘛。。”

我彻底石化。。。

“